第82章 男人與女人的戰爭!(3)
寫意抿著嘴笑了笑,答道:「皇上早去上朝了,這會子怕是都要回來了。」
我心中一驚,回頭看一眼仍是一片狼藉的床鋪,忙催促寫意:「快走,快走。」
說完自己便像被人攆著一般,腳下生風地出了齊晟寢宮。
寫意十分不解地追在我身後,低聲問道:「娘娘這麼著急做什麼?」
能不著急走嘛?再不著急就又與齊晟碰上面了,這一見面要怎麼說話?能說什麼?難不成還要再問他一句「還能戰否?」
上了床大膽,下了床羞澀!這才是完美好女人!待齊晟回到寢宮,只留余香卻不見美人,這才能叫他繼續惦念。
我回頭橫她一眼,懂屁啊,心眼再多也不過是個黃毛丫頭!
這樣一想,我心情頓時大好,挺胸抬頭地往外走,沒想到繞那宮側的游廊的時候,卻和江氏走了對面。
江氏的面色有些蒼白,避讓在游廊一側,默默地看著我,點漆般的眼眸里滿是譏諷與不屑,就在與我擦身而過時,忽地低聲說道:「以色侍君,焉能長久?」
哪!不淡定了,絕對的不淡定了!
我停下了腳步,側過臉打量她片刻,反唇相譏道:「一個女人,若是連男人的床都爬不上去,還有什麼臉談長久!」
江氏瞬時面如死灰,她還僵滯間,我已是大笑而去。
小樣吧,老子好容易厚道些,你還真當我是好性子的了!
寫意小跑著從後面追上我,一臉崇拜地問道:「娘娘怎麼知道皇上從沒碰過江氏那賤人?」
我怎麼知道?瞧瞧江氏那張苦瓜臉就知道了啊,明顯著是內分泌不調,整日里和齊晟住一個宮裡還成這樣,分明就是齊晟沒給她調嘛!
我轉頭沖著寫意嘿嘿一笑,神秘地說道:「小丫頭,等你嫁了人你就知道了。」
寫意怔了怔,臉唰地一下子紅透了。
還沒進興聖宮,就有宮女過來稟報說黃氏等幾個還等著給我請安。我抬頭望了望頭頂的太陽,暗嘆這幾個女人還真有耐性,這都要到中飯時候了,還等著,難不成還想等著我管飯?
進了殿門,黃氏等幾個忙起身迎過來給我行禮,我隨意地點了點頭,叫她們都坐下說話。她們恭順地謝了又謝,這才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肯先開口。
我早上還沒吃飯,此刻腹中早已是飢餓難忍,實在沒心思哄她們開心。
更別說這些女人雖看著個個貌美如花,可這些漂亮的皮囊下多多少少都裝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是沒想過要下狠手整飭一番,可每次見了面,看到這些個把大好青春埋葬在這深宮裡女人,我就怎麼也下不去手了。
說到底,其實也都是可憐人罷了。
黃氏等人都可憐巴巴地垂著頭,不說話。
我真想與她們說齊晟就那麼一個,就是鐵棒磨成繡花針也不可能叫大夥都滿意的,與其來我這裡哀怨,還不如在自個宮牆邊上種兩棵黃瓜秧子。
只可惜這話絕對不能說,萬一傳到齊晟耳朵里去,估計他能宰了我。
我裝模作樣地敲打了她們幾句,又應了勸說齊晟繼續輪宿,雨露均沾,她們這才安心地走了。
我只覺得累,胡亂吃了些東西,又叫人給我備了熱水,泡了個熱水澡后就爬床上補覺去了。直到齊晟過來看葳兒,我才被寫意從床上強行拎了起來,十分不情願地去後面應付差事。
齊晟表情自然,彷彿昨夜裡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男歡女愛本是正常,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神態自若地陪著他逗了一會小葳兒,然後見天色已晚,便隨口問他道:「皇上今兒晚上……」
「前面還有些奏摺沒看,」齊晟打斷了我的話,斜睨了我一眼,又慢悠悠說道:「再說朕昨兒也累了。」
我被他這一語雙關的「累了」噎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見齊晟輕輕地勾了勾唇角,轉身回了大明宮。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忽地明白過來他剛才一定是把我的話想岔了。
這邊寫意端著碗燕窩粥給我送過來,一臉歡喜地說道:「娘娘,剛才皇上走的時候,嘴角是往上彎著的,明顯地帶了笑。」
我點點頭,這得多虧你家娘娘反應慢了一拍,少說了半句話,我剛才本想問的是:皇上今兒晚上……該去陳淑妃那裡了吧?
這句話要是說全了,估摸著齊晟的嘴角就要往下彎了。
寫意自個高興了半天,忽地神神秘秘一笑,與我說道:「娘娘,您可能還不知道吧?」
我還一口一口地喝著燕窩粥,隨口問她:「知道什麼?」
寫意兩眼都快能放出精光來了,湊過來低聲說道:「皇上今兒早朝都誤了,滿朝文武在宣政殿外等了小半個時辰呢!」
我這一口粥沒喝著,卻差點把碗沿子給嗑下一塊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說什麼?」
寫意嘿嘿一笑,「聽說這還是皇上頭一回誤朝呢。」
我愣愣地放下了碗,暗道這回可完了。
整個大明宮都知道我是端著碗湯藥給齊晟送去的,然後我就留宿大明宮了,然後齊晟就誤了朝了……這事瞞不住,怕是過不兩天就要傳遍後宮了,緊接著,就是前朝。
再經過人們的一番演繹,我這一世賢名怕是就要毀在這一宿了。
寫意不知我心中憂愁,喜滋滋地端著碗下去了。
第二日,太皇太后就把我召過去了。
我心中十分忐忑,就怕她提起昨日齊晟誤朝的事來,不曾想她卻用手攜了我的手,笑呵呵地說道:「年輕夫妻,性子又都是個火爆的,免不了有個磕磕絆絆的時候。俗話說得好,床頭打架床尾和嘛,只要和了就好,和了就好。」
饒是我臉皮厚得已經快和城牆拐角差不多了,聽了老太太這話也不禁紅了。
這老太太,說話忒有哲理了,這男女之間的戰爭,究其根源,可不就是始於性又終結於性嘛。
過了沒兩日,綠籬也進宮來看我,一面抹著眼淚,一面欣慰地說道:「娘娘總算是轉過彎來了,以後奴婢也就放心了。」
我愕然問道:「連你也聽說了?」
綠籬點了點頭,從包袱里掏出許多小兒的衣物來。
我一下子就驚悚了。我擦,不會吧?又來了?上次也是她先給我準備這些東西,然後我才和齊晟睡了半宿就懷上了。
綠籬抬起頭,十分真誠地看著我,「娘娘,快些生個小皇子吧。」
我頓時內流滿面,真想抓起綠籬地手說一句:要是又生了公主,腫么辦?
綠籬這裡盼著我能夠椒房獨寵,齊晟那裡卻又開始了輪宮留宿,而且還比以前積極了些,三天裡頭有兩天會宿在後宮。後宮嬪妃本就不多,齊晟又像是有意突出我皇后的地位,於是,隔上幾天就能輪到興聖宮一次。
我本著「床上要積極肯干,床下要任勞任怨」的工作態度,認真地做著「皇后」這份工作。
可沒想到齊晟竟然比我還要敬業,在床上從來都是積極主動,勤勤懇懇,絕不耍滑偷懶,能做兩次的時候從來不做一次。
這樣的工作態度著實叫人臉紅。
我越發覺得齊晟也挺不容易的,白天披上龍袍做皇帝精疲力盡,夜裡脫了龍袍做牛郎力疲精盡。為了後宮和諧,不管每天有雨沒雨都得被人擰出一些水來。這樣下去,怕是早晚有一天步了先帝的後塵。
這樣一想,我就有點心軟,一天夜裡趁著中場休息的空,勸他道:「要是覺得累,就歇歇吧,這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更別說這宮裡還這麼多塊地,哪能就都耕透了,也別太難為自己了,我想她們也能理解的。」
齊晟被我說得愣了一愣,不知為何忽地就惱怒了起來,把我揉過來搓過去好一番折騰,最後將我死死地壓在床邊,雙手緊扣了我的手,啞聲問道:「張芃芃,你就這麼想氣死我?」
說完就低下頭來粗暴地吻了下來,連我嘴唇都給磕破了。
事後我摸著自己破皮腫脹的嘴唇,真心覺得自己是好心沒好報。
時間進入四月,天氣開始熱了起來,宮女們的衣衫越換越薄,宮中空氣中荷爾蒙的味道也越來越濃。我原想著齊晟這陣子巡宮巡得這樣勤快,黃氏等人的閨怨差不多也該沒了,可沒想著她們幾個見我的時候仍都是斂眉垂眼,委屈地跟小媳婦似的。
憑良心說,我真是覺得齊晟在床上已經夠努力了,這幫子女人有些得隴望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