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做個明白的傻子
做事，祁景燾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既然要為村子裏的父老鄉親們做好事，就做的完美一點，少留遺憾。再說了，現在不缺錢，還有錢無處花的祁景燾真心不在意在為村子裏的父老鄉親多做點事、多花點錢，多回報生他養他的村子。
無論怎麽說，占據先知先覺信息優勢，他在承包糧倉河大山窪這件事情上，多少有投機取巧的嫌疑。如果沒有發掘出地下河，如果沒有特種小米辣移栽成功，他們家投資那麽多錢在糧倉河搞大開發還值得村民欽佩，甚至同情他們家。他們家還可以不顯山不露水，可以和其他承包經營果園的人一樣悶聲發大財。
在村子裏那些不明真相的鄉親眼裏，他們家是依靠天大的運氣，依靠承包糧倉河果園才發家致富的。村子裏對他們家不滿的人不是沒有，而是大有人在。誰讓他們家的收益那麽大，隨便算算上億；誰讓他們家上交給村委會的承包費那麽少，每年的承包費不過二三十萬元。會算大賬的人很多，太明顯了，心裏不平衡的人多了去了。
在村子裏這些人的眼睛裏，他們家畢竟是用村子裏的資源發了大財，在適當的時候，用適當的方式回補村子裏的村民一些好處，這是祁正明父子的共識。那天祁景燾突然和祁支書談話後，祁正明表態支持自己的兒子。
事後，父子倆也進行了一番長談，交流過捐資助學，回補家鄉的看法和認識。祁正明在讚同兒子識大體、為人大氣的前提下，也對祁景燾設想中的不足進行補充和完善，父子倆達成共識。
再說了，捐資助學是一回事，他們回報的是整個村子裏的鄉親，不是某些人，把功勞給祁支書隻是留一份人情。
因此，他和祁支書達成共識，捐資助學不會把錢交給村委會，工程施工是需要由他們家自己組織實施，錢都要用到實處去，工程成本費用與村委會評估做出來的那份預算大大縮水。
按照這個年頭的工程造價，他按照村委會評估準備的那一千萬的預算嚴重超標，根本花不出去，用不完。工程項目一旦啟動，施工隊伍開過來，還不如順便把校園周邊環境好好打整打整。人工設備就在那裏，順便整治下周邊環境多花不了幾個錢，都在他的預算範圍裏麵。大錢都已經花了，再花點小錢，效果倍增非常值得。
言歸正傳。祁景燾手指所在這片區域，地處沿著五區壩子東麵山腳建立村莊，整體呈腰帶型狀的祁官營中段。從地理上來看，村委會辦公區就在校園區下方不遠處。校園區建成後，周邊還有許多空地，那裏是祁官營現在的臨時集市。
這段總長達到七八百米的地段，與祁官營村委會所轄的另外兩個自然村聯通的鄉村道路呈直線。這條連接三個自然村的鄉村道路全長五公裏多，中間穿過滇中直達紅河河口去往越南的國防公路，一頭通往213國道線進入五區壩子北部公路段，另一頭連接另外兩個相鄰的村委會。地理位置和周邊環境確實很不錯。是祁官營靠東邊山上段的中心位置。
靠山有靠山的好處，可以利用的空餘地帶多，這些歸屬村委會直轄的砂石土地有兩百來畝，校園區坐落於此，占去七十多畝，還剩餘一百二十多畝。村委會停產的酒廠和閑置的養豬場占據大部分，剩餘地段自發形成一個臨時集市。
張家元用手指著效果圖下段空閑位置有意無意地說道：“現在的衛生所還是在陳家祠堂裏麵，那裏地點太小，房屋也有些破舊，作為衛生所環境太差。陳家那些老倌也找村委會鬧過幾次，說村子裏其他幾姓的祠堂都歸各家管理了，要求村委會把他們陳家祠堂還給他們陳家自己管理。這麽大個村子，幾千號人，沒個好的衛生所也不行，這是救命的地方啊！”
祁景燾心領神會，校園這事給祁景宏掙了麵子，卻得罪張家元這位村主任了。也不用張家元明說，笑嗬嗬地說道：“張大爹，你們幹脆把這片空地重新規劃出來，把衛生所、供銷社、農經站這些村子裏的公共設施和服務點都搬遷過來。剩餘那些空地周圍搭建部分商鋪，中間建蓋個鋼架大棚。這樣，雨天趕集，買賣東西也方便些。”
“衛生所其實需要重新調整下位置了，老呆在陳家祠堂裏麵也不是的個事，位置相對偏僻，周邊的衛生環境也不利於看病治療。”祁景宏說著還指指現在衛生所的位置。
“衛生所什麽條件都是現成的，隻是缺少一個好的醫療環境。這個級別的醫療機構主要處理一些應急的醫療問題，有個打針拿藥的場所就行，在學校下麵這片空地劃出一兩畝地也就安置進去了。衛生所安置在這個位置非常理想，還可以就近照顧到小學和幼兒園。”祁景燾同意張家元的看法。
“要那麽大的地盤嗎？”祁景燾覺得過於浪費了。
祁景燾笑嗬嗬地說道：“留有餘地吧，萬一以後衛生所的力量加強了，就不止這麽點醫療能力了。”
張家元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祁景燾：“一起施工？”
“哼，就是不知道供銷社願不願意搬遷過來。老供銷社那邊的房產，供銷社當時是征收過去的，村委會管不了他們。”祁景宏在一旁悶聲說道。
“不能置換嗎？”祁景燾疑惑了。現在村子裏開小賣部的人家也不少，供銷社早沒以前紅火了。要不是還掌握著農藥化肥籽種的供應權，憑他們那冷清的生意，工資都發不上。如果搬遷到這裏，重新打整成超市模式，說不定還能繼續湊合下去。
“和他們談過幾次。他們供銷係統正搞什麽改革，村子裏的供銷社可能要賣給他們幾個私人所有。他們有條件，置換可以，他們需要至少三倍土地麵積才同意進行置換。”張家元陰沉著臉，說出供銷社現在的經營者給出的土地置換條件。
“那就讓他們在老供銷社那邊呆著好了，我們規劃一排兩層商鋪，租給村子裏想開商店那些人家。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常百貨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貨物，讓村民自己經營好了。”祁景宏大氣地在空白地帶一抹。
“要得，二哥、張大爹，你們盡快規劃設計好，也不過是多花一兩百萬的事，一塊建設好了，幹淨。這才像個中心地帶，看著舒心，大家也方便。”
祁景燾無所謂，大錢都花了，不如大方點，給張家元個麵子，把這片區域統一改造好，省得與漂亮的校園區不協調。
滇中農村民風淳樸，自古以來，村子裏有能力的人都會力所能及地承擔一些村子裏的公益性質的事物。鋪路搭橋，開挖水渠，承建家廟祠堂，修善校舍都是村子裏那些大戶人家積善行德做的好事。這些事情，在滇中農村是常事，是理所當然的事，村民們喜聞樂見，那些做事的人家也心安理得。
遠的不用去說，祁官營這些年村子裏新鋪設的三條水泥小路，就是村子裏其他幾位能人私人出資修築的。他們在外麵發財了，要為村子裏做點好事，他們私人出錢購買材料，村委會組織人手施工鋪設而成。走在水泥路上，村民口中念叨他們好的不在少數，心裏都記得呢。在農村生活，口碑很重要。
祁正明父子現在也算是村子裏的能人了，也該為村子裏做一些事情。多做一些也沒問題，傻，就多傻一點好了。其他村子裏，這樣的傻瓜也不是一個兩個，他不是一個人在當傻子。能做個明白的傻子更值得，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