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祁官營校園改造計劃方案上報五區鎮政-府和塔區教育局的時候,這個消息早已通過種種渠道在祁官營和五區壩子,甚至滇中壩子流傳開。除了祁官營村民一片叫好聲外,其他地方,有人叫好、有人讚歎的同時,在更多人嘴裏,祁家成為人傻錢多的憨包。他們家既然錢多騷包,能夠回報自己的村子,可以為村子裏打造一流校園,其他地方呢?
有困難的不止是他們祁官營小學,其他更困難的鄉村小學校多了去了。看看他們的校園改造方案,這哪裏是改造,完全是新建打造一片高檔教育文化體育中心。太奢華,太過分了,規模遠超實際需要,太浪費。希望工程20萬就能打造一所像模像樣的農村小學,你一個農村小學弄那麽豪華幹嘛?資源浪費啊!。
從占地麵積和校園功能門類設置來看,這個校園一旦打造出來,僅僅看硬件水平,滇中市那些小學校園都成為三四流,甚至不入流的小學校園了。
這讓別人情以何堪,他們家要鬧喃樣?有那麽大一筆錢,拿出來交給鎮政-府,可以把全鎮9個村委會小學翻新一遍,修修補補、紛紛刷刷都是新學校了。
他們家捐資助學是大好事,值得表演,可以表揚,可以當作先進典型大力宣傳表彰。計劃可以通過,但是,痛快點,錢打過來就行。專業的事情讓咱們專業部門、專業人士來搞就是了,你一個農民懂什麽教育?哪裏涼快哪裏呆著去好了。
按照當前流行的叫法,祁正明說好聽點是個農民企業家,其實就是個承包果園,運氣爆棚的暴發戶,和那些搞工業企業的真正農民企業家差遠了,不是一個檔次。
你一個經營果園的懂什麽校園規劃,搞什麽校園建設?該種果樹種果樹,該載小米辣栽小米辣去,不用操這份心了。這年頭,誰見過捐款給別人,捐款人還要操心別人是如何花用那筆錢的?給出去的錢,如同潑出去的水,與你無關了。
當然,這些話隻能在小場合講講,或者私底下串通下,私底下議論議論,通過某些渠道告訴祁正明該如何做。沒有哪位領導會明目張膽地找上門,紅口白牙地要求祁家隻管給錢,不管後續工作的。
畢竟,錢還在人家手裏捏著呢。政策條文裏也沒有明文規定,祁家必須把錢交出來給別人花用,做事還是要講究方式方法嘀。
不過,改建一個校園,在校園那些空白地帶搞幾棟新建築好說。但是,現在正在使用那些校舍是報備過的校園設施,每年上麵是有一定的維修資金下撥款項的。想要拆除改建總要報批一下吧?先研究研究!這事不急,教育的事是大事,不能隨便做決定。
徐曼麗這段時間沒呆在糧倉河果園,而是在開發區滇中原生態食品公司跟蹤項目進度。剛剛和下班的祁景燾一起從州城回到果園,依然一身商務金領的ol穿著風格,藏青色九分褲,搭配淺咖啡色尖頭細高跟鞋,上身一件白色襯衫,外麵黑色長擺外套,看著就有那種白骨精的味道,越來越有個性了。
日近西山了,有人和祁正明談事,祁家直到現在還沒開飯。徐曼麗無聊地站在陽台上,遠遠看著水庫邊涼亭吸水煙聊天那些人餓著肚子,興致勃勃地談天說地。
徐曼麗已經餓了,不由老氣橫秋地搖搖頭說道:“燾哥,你捅馬蜂窩了,知不知道?子曾經曰過: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你拋出那份校園改造計劃方案的時候沒想到這些吧?想做好事也不是那麽容易嘀,年輕人啊!”
在辦公室折騰一天的祁景燾躺在搖椅上閉目假寐,眯著眼睛撇見她故作深沉的俏麗模樣不由樂了:“丫頭,您老貴庚幾何?”
這丫頭現在已經長發及腰,一頭垂直秀發隨意散開披散在腰身上,配上一身職業ol裝扮。她站在陽台上,在夕陽的映照下,苗條柔弱,女人味十足,活脫脫妖精一枚。聽到祁景燾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俏生生地來到搖椅前麵,嬌聲答話:“小女子年方二八。”
“哦,還以為是三八了,難道記錯了?”祁景燾不解風情地嘀咕一句,滿臉誘惑地審視著這位怎麽看都不是二八豆蔻年華的小女子。
“哼,你才三八了,還不止。那些人也真是,大雁還在天上飛啊飛,他們就計劃著清燉還是紅燒啦,不怕大雁飛走了,連根毛都不給他們留?”
徐曼麗氣惱的甩手轉身,踏著高跟鞋回到陽台上繼續看風景。那些來到果園找祁正明談心說事,順帶給他上上政治科,講講故事的人不走,下班回到家的祁景燾和她都沒更換著裝,說不定祁正明應付不了了,還需要拉他們出去應付場麵。
蘇敏這幾天回家都很晚,說是要在農貿公司那邊整理賬務。今年,小米辣的獨家銷售為農貿公司增加的業績是其他項目的總和。
今年的徐曼麗剛剛落槽,下一年的小米辣還沒做出種植規劃,各地客商發來的預定訂單就已經令人頭痛。說來說去,還是特種小米辣數量不足,供需嚴重不平衡啊。該怎麽分配這些預定訂單呢?有些大客戶居然急吼吼的事先打來大筆預付款,更令人頭痛。
滇中原生態食品公司正在興建廠房,訂購生產設備,招聘培訓員工。產品的研發工作和經營大方向已經初步確定。目前著手研製的香辣醬係列產品,其中也要使用大量的特種小米辣作為調味料。自己家的企業也需要大量的小米辣作為調味料,這個小米辣的產量就更成問題。
明年的銷售訂單不能隨隨便便分配下去,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打全款過來預定也不行,要好好斟酌分配數量。蘇敏這幾天正和石磊、張靜蕾研究如何處理這些預定款的事情呢。這才是目前真正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必須慎重處理。萬一,明年特種小米辣可以擴大種植麵積,產量上去了,這些大客戶就非常關鍵了,不能輕易得罪,顧客是上帝啊!
祁景燾知道,蘇敏這位名正言順的祁家兒媳婦,財務總管是在躲避那些拉讚助的人。他要不是也躲著那些設備供應商,他也打算躲在州城那個小窩,不回糧倉河了。那些人老爸能應付過去,這個他並不擔心。如果不是有老爸在前麵給他頂缸,他更應付不了那些說客。
徐曼麗身份特殊,沒人去煩她,可以站在旁邊看熱鬧,像個世外高人似得說三道四。不行,不能讓這丫頭站在岸上看熱鬧,老板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小助理怎麽能置身事外?把她拖下水才行。
“別站在那裏發感概了,那些事情有我老爸應付。你催催我二哥,十月中旬,就十月十五號之前吧。上麵那些人還沒研究出個結果,他還沒實際行動,我的錢就有其他用處了。請他們慢慢研究,研究仔細點,認真點,最好研究個十年八年。”祁景燾搖晃著椅子無所謂地說著話。
“燾哥,你又想幹嘛?”徐曼麗眼睛一亮,她看熱鬧不怕事大,越熱鬧越好玩。
“不幹嘛,嚇唬他們一下。我們又不是為希望工程捐款,也沒在什麽公眾場合給出任何承諾。我們不欠誰的,他們愛要不要。走吧,我們吃晚飯去,餓了!”祁景燾說著,起身下樓,向主樓餐廳走去。
徐曼麗笑嘻嘻地跟在後麵,穿過花園走道去主樓餐廳,琢磨著前麵的老板的話,問道:“燾哥,你又要我去做惡人啦!”
“不是惡人,是外人。有些話你這位外人說出來更真實,更可信,還不用給別人留情麵。“祁景燾無奈的笑笑給個說法。
“哼,還不是要人家去做惡人!那麽,我這個外人去請老爺子回家吃晚飯了。”徐曼麗不滿地嘟囔著,轉身向長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