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家花野花
滇中明珠撫仙湖,是我國最大蓄水量湖泊、最大高原深水湖、第二深淡水湖泊。景色優美,別具一格。
湖深,水溫變化也比較慢。滇中四季如春,氣溫恢複的快,但是撫仙湖要等到每一年的四月份以後,隨著氣溫逐漸升高,水溫才達到最適宜遊泳的時期,才是消暑度假的好去處。白天的湖麵微波蕩漾,奇麗美妙,變幻萬千。如果時間選擇的合適,月下遊湖更是分外迷人。
清代進士李應綏作詩《仙湖夜月》曰:“萬頃平湖一鑒清,誰教皓魄湧波明。光搖碧落通銀漢,影蕩秋風動石鯨。望若全疑瓊宇合,觀濤恍識水晶瑩。憑虛不用乘槎想,時泛仙舟到海灜。”
自從擁有一輛自己的私家車後,業餘時間的活動範圍真的擴大和延伸了。數百公裏有點誇張,一兩百公裏裏程的地方真的能夠做到說去就去,說走就走。撫仙湖離滇中市區不過七八十公裏,沒了距離的限製,沒了家裏勞務的負擔,周末到撫仙湖畔度假戲水,成為祁景燾和蘇敏休閑娛樂的最愛。當然了,他們倆享受不了二人世界,還得捎帶上一條小尾巴,徐曼麗隨行充當電燈泡的理由也很充分,人家是全職私人助理嘛,周末也要更隨自家老板工作嘀。
這些年經濟發展情況越來越好,手裏有幾個閑錢的城裏人自然也越來越多。兜裏有幾個小錢了,那些都市動物們在城裏越來越不安分,總想著到處走走看看,旅遊熱自然而然成為一種時髦的休閑生活方式。
隨著國內旅遊熱的興起,美麗自然的高原明珠撫仙湖的開發力度越來越大,湖畔的人工建築和旅遊景點被開發出來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吸引那些都市動物們的眼球。
特別是居住在省城春城那些都市動物,他們不願意去快被汙染成一個臭水池子的滇池,體驗那份“五百裏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
看著那池飄蕩著氣泡的綠水,聞著那股臭氣,估計天下第一長聯的作者孫髯翁老先生見到也沒靈氣了。那些都市動物們現在更喜歡到七八十公裏開外的滇中明珠,看水質依然清冽的撫仙湖風光,品撫仙湖水煮魚。自認為遊泳本領不錯的,還可以在撫仙湖暢遊一番,洗滌下被城市汙染的身心。
撫仙湖離春城和滇中城的距離都不算遠,都是七八十公裏。滇中市區的城市居民也喜歡去撫仙湖休閑度假,祁景燾他們仨來撫仙湖,不喜歡去住人氣爆棚的陽光海岸區域那些賓館酒店。而是隨心所欲地沿著環湖公路隨走隨看,覺得合適,就近找家湖邊人家開設的居家旅店駐留。
在這些地方,不但能體驗原汁原味的漁村風光,還經常能吃的真正的野生湖魚。雖然大規模捕撈湖魚管理嚴格,要等每年開海才可以憑辦理的捕魚證捕撈。封湖期間,漁村人家少量的鉤釣還是允許。再說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封湖了,住在水邊的漁村人家就沒辦法捕撈到湖魚湖貨了???
“燾哥,怎麽不在界魚石那邊住?海門公園附近景色很好的。”徐曼麗一個人坐在後座上,不滿地朝開車的祁景燾嘟囔著。
開車的祁景燾注視著路麵在東湖岸狹窄的環湖路上行駛,聽徐曼麗的抱怨笑笑說道:“來湖邊看風景不是主要目的,吃海味才是。我今天準備帶你們去個好地方,去嚐嚐哪裏的海螺和水煮大鯽魚,湖裏的真正野生鯽魚。”
在孤山陽光海岸白沙灘遊完泳,又在海門公園考察半天界魚石傳說可信度的徐曼麗並不買賬,“海門公園也有賣海味的餐廳,還不止一家。聞著味著就想吃,肚子餓死啦。”
坐她身邊的蘇敏扭頭看著她,哭笑不得地說道:“笨妞。你剛才在界魚石看半天,沒發現海門河流淌的水都成綠色的了。這裏講究的是湖水煮湖魚,星雲湖水已經被汙染,那麽渾濁,經過海門河流進撫仙湖裏頭,海門公園附近撫仙湖的水質也好不到那裏去。你還敢在那附近吃魚,吃死你。”
“他們不是說了,他們煮魚的湖水是從明星魚洞運過來的嗎?”餓的隻想盡快吃飯的徐曼麗分辨著。
“這話你也信?他們自己吃的水,可能是特意運過來的,煮給客人吃的別想了。那幾個大酒店裏麵的用水都是從湖裏取水,更何況那些路邊小店。”祁景燾給徐曼麗解釋著其中的貓膩。
徐曼麗不服地追問:“也沒見你單獨行動,這些貓膩你怎麽知道的?”
祁景燾笑笑說道:“我下縣份工作時,來到江川、澄江過夜基本就住這些地方,陪同我們過來的那些地頭蛇告訴我們的。”
“燾哥,你也太無聊了。江川離滇中不過四十多公裏,你來江川做業務回不去就住城裏得了,跑到離江川縣城三四十公裏的陽光海岸住宿算怎麽回事?”徐曼麗翻著白眼,看著蘇敏數落著祁景燾的不是。
“笨妞。沒特殊情況,我每次下縣份工作都是集中時間,一次或者兩次跑完八個縣份才回去的。”祁景燾有些氣急地解釋,主要是說給蘇敏聽的。
徐曼麗冷冷地說道:“嗬嗬,燾哥,這不是理由吧?這些地方好吃好喝又好玩,樂不思蜀了吧?”
“笨妞,你燾哥我會樂不思蜀。我們下縣份開的是公車,有裏程管著呢。既然下來回不去滇中,自己也要住宿,就客隨主便好了。再說,基層的兄弟也需要出來放放風,透透氣嘀。”祁景燾隨口解釋著他們下縣份工作的生活情況。
“於是,燾哥你也就順水推舟,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出來放風透氣啦。怎麽,還沒辦婚禮呢,現在就覺得家花沒有野花香啦。”
這幾年的社會風氣有些過於浪漫,徐曼麗看到蘇敏的臉色有些不對,不由地產生同仇敵愾的情緒,語氣中充滿譏諷。
“什麽亂七八糟的,還家花沒有野花香?家裏的花還沒採完,路邊的野花別人愛怎麽採是他們的事,我不採。”祁景燾被膩的滿口冒胡話。
聞言,徐曼麗不說話了,靠在座位上,偏頭呆呆地看著車窗外的湖水。車裏三人陷入沉默之中,蘇敏凝視著開車的祁景燾,半響,又看看發呆的徐曼麗,釋然地笑笑,悠悠地吟誦:“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青天無雲月如燭,露泣梨花白如玉。子規一夜啼到明,美人獨在空房宿。嘿嘿,隻要那朵家花願意,該採就採好了!”
“不給採!”
“不採。”
“愛採不採。”
車裏的氣氛頓時陷入冰點,祁景燾無話可說,加重油門朝目的地奔馳前進,期盼著用環境的改變來消除車裏的尷尬。
當下社會風氣如此,他去到縣份上也好,被牛偉強他們那些供貨商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請出去也好。吃吃喝喝,唱歌跳舞是絕對避免不了的節目內容。雖然他現在還沒跨過那條紅線,可是,麵對那些鶯鶯燕燕,更有人為設計製造出來的旖旎環境。逢場作戲也好,假戲真做也罷,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
現實生活中,有些事情說得,做不得;有些事情做得,說不得。其實,絕大多數因為業務工作需要,不得不出來逢場作戲應酬的男人,他們的心還在那個家裏的。野花雖然豔麗多姿,卻沒有家花那份持久溫馨。
佛早就曰過: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是錯。佛的智慧真是大智慧,早早就給凡夫俗子們提點過為人做事的行為哲學。
祁景燾自己不遵從佛說的話,自己胡說,現在是有苦難言,有口難辯,誰讓他部分場合和對象,信口開河亂說話來著?有些話,可以和狐朋狗友瞎吹胡侃,但是,真不能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麵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