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這個年，忙啊
今年的春節，祁景燾家的年過的熱鬧又匆忙。畢竟，還有糧倉河果園那麽大一個正在施工的山窪牽掛著。祁正明忙，負責工程項目施工管理的祁家大姑爺王文信更忙的熱火朝天。
貌似繁忙的祁景燾是大年三十當天，在南煙集團公司上完早班才正式放假的。已經不是單身狗的祁景燾陪蘇敏到她家簡單吃過中午飯，給未來嶽父嶽母，還有回家過年的小姨子蘇瑞拜個早年，才能夠急匆匆趕回五區老家。
回到家裏，祁景燾看到奶奶和老媽還有祁琳正忙著準備年夜飯。祁琳看到老哥抱著大紙箱進院子，不滿的抱怨道：“哥，怎麽才回來？”
“我哪年不是大年三十才放假，忘了？你以為幫別人打工好玩？別站著，快過來幫我搬東西。”祁景燾唬著臉，指使著妹妹幫自己從車廂抱他帶回家的那些林林總總的年貨。
“嗬嗬，忙忘啦。哥，今天要準備好幾桌年飯呢。我和媽媽、奶奶有的忙啦。”祁琳邊幫老哥搬運東西邊報給老哥告家裏的事。
“年夜飯各家吃各家的，我們家才五個人，怎麽要準備幾桌年飯？”祁景燾不解的問妹妹。
滇中的風俗如此，除夕的年夜飯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要走親戚串門也是大年初二才開始。一般情況下，哪怕家裏出嫁的女兒都不會回娘家吃年飯，除非在遠方工作生活的女兒家偶爾回娘家探親過年，才會在娘家吃年夜飯的。這個風俗習慣非常頑固，不可能隨意改變的。祁景燾真搞不懂家裏怎麽要準備幾桌年夜飯，難道三個姑姑家要會娘家過年？沒這個先例啊！
祁琳白了老哥一眼，責怪道：“都怪你，臨近過年了還急匆匆的帶人把糧倉河那個溶洞開挖出來。爸爸和大姑爹帶人在溶洞那邊施工，過年都回不了家了。村子裏幫忙做飯的人都回家過年了，他們的年夜飯怎麽辦？隻有我們在家做好送過去了。中午飯剛送過去，又要準備下午的年飯，今天忙慘了。”
“有什麽辦法？村委會那些人拖拖踏踏的，拖到12中旬才搞定承包合同。為了趕在今年栽種果樹苗，大姑爹已經調集最多的設備和人手搶修水庫。水庫大壩1月20號才把壩體搶修好，2月初才可以蓄水。不趁過年前把那個溶洞開挖出來蓄水，過完年怎麽移栽果樹苗？”祁景燾給妹妹解釋著他年前趕工開挖溶洞的原因。
“快過來幫忙，說好的五點多鍾你大姑爹派車過來拉飯菜。”陳惠芬從廚房出來，催促著兒子和女兒過去幫忙。
祁景燾和祁琳搬運完年貨，趕緊進廚房幫忙做飯去了。農村人家做事，大過年的趕工真不是件好事，找不到幫手，主人家自己有的忙了。
“媽，大過年的，把水分流出來給水庫蓄水就行，怎麽非要在這個時候趕工？”祁景燾忙著幹活，還不忘問老媽。
“你爹和你大姑爹不放心那個溶洞口的水源，萬一有人使壞，趁溶洞沒封閉弄出什麽事就糟了。”
“不會吧？”祁琳驚訝了。
“怎麽不會？你以為你哥帶人開挖出那個溶洞後沒人眼睛發紅？村子裏說什麽的人都有。萬一有人在出水口搞爆破，山肚子裏麵情況複雜，那股水會不會消失誰知道？”陳惠芬坦然地給女兒說著最糟糕的可能性。女兒已經長大了，那些人情世故的事情沒必要再回避，家裏有什麽事情也該讓她知道了。
“誰這麽狠？想要搞事。”祁景燾眯著眼睛問。
“廢話，誰要搞事會事先告訴你？你景宏二哥囑咐你爹，抓緊時間修建分流渠，盡快封閉溶洞口。以後，溶洞口那裏也要派人值班看守，保護好水源。你景宏二哥說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有人要使壞，幾包炸藥就成，能開山炸石的人多了去了。”陳惠芬給兒子和女兒解釋著村子裏可能發生的陰暗事。
祁景燾聽老媽說完，放下心來，笑嗬嗬地安慰老媽和妹妹：“嗬嗬，工地上也就是過年這幾天人少。我們家多注意點，不給那些人機會就是了。”
祁景燾倒也淡定。現在可是法製社會，肆意破壞出水口那種人神共憤的事，偷偷摸摸的有可能發生，明火執仗的絕對沒那個人敢做。自己家注意點就行，沒必要搞的緊張兮兮的自己嚇自己。
“嗬嗬，你爹和你大姑爹也是這樣說。也就是多加些工錢給趕工的人，加班把溶洞口封閉起來，挺過這幾天就沒事了。”陳惠芬不以為然地說笑著。她其實並不擔心出什麽事，就當是閑聊，給自己一帆風順的兒女添加些人生經驗而已。
既然沒什麽大事，在家裏目前的大事就是趕緊做飯，為工地上趕工的人保障後勤。兄妹兩個忙著給老媽幫廚打下手，連奶奶都在院子裏剝洗配料。幸好，今天需要用到的主要食材，本家那些嬸嬸中午就已經幫忙刮洗準備好，祁景燾和祁琳隻要配合老媽煮熟就行。
滇中農村的年夜飯其實很簡單，沒太多菜式花樣，隻要有必不可少的那幾個大菜就是標準的年夜飯。年夜飯的大菜就是肥雞青菜蘿卜山藥大餛飩，燉藕，燉排骨，紅燒大鯉魚，炒芹菜，炒蒜苗，再自己配上合適的菜式，湊夠十來個菜就成。工地上吃飯更沒那麽多講究，油水足夠，數量充足，管飽就行。當然了，有口酒就更好了。
忙活半天，老媽準備了兩份年夜飯。祁景燾和祁琳兄妹自己駕車，隨大姑爹派來取飯菜的小箱貨車去到糧倉河出水口。兄妹兩個跟隨老爸給還在施工的工人拜年，分發過年紅包。陪著大家一起吃幾口菜，陪上幾杯酒，才帶著老爸告別留守值班的大姑爹，返回自己家吃他們家的年夜飯。
王文信是沒福氣回自己家吃年夜飯了，吃完年夜飯，他帶著幾個人守在還沒完工的水庫出水口。點燃一堆篝火，在那裏值守喝酒熬夜。誰讓他是工程總指揮還是人家大姑爺呢？大年夜隻好自己親自看守工地了。
從大年初一開始，祁正明和幾個要好的本家兄弟，也輪流駐守糧倉河開發的命門所在地——地下河溶洞的出水口，邊加班加點地組織工人修建出水口的引水渠，和出水口溶洞分流水渠的加固、封閉、改造工作，邊商議生態果園的經營管理團隊組建問題。
農村人辦事，還是本著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那一套純樸的思維理念行事。未來糧倉河生態果園的規模龐大，不能當作普通果園來管理，必須組建基本管理團隊。這個管理團隊就是以祁正明為首的祁家人組成。對於老爸的安排，祁景燾沒任何意見。
這種傳統的經營管理理念，和所謂的現代先進的職業經理人管理理念孰優孰劣，祁景燾無法判斷，也不想去判斷。
這個果園就是為父親祁正明準備的，老爸愛怎麽管理隨他高興就行。所謂的生態果園說的好聽，其實還不就是那麽回事。有充足的資金投入，找專業的技術團隊進行規劃把關，具體怎麽折騰隨老爸的想法去做就是。
祁正明是做過多年生產隊長的人，生產隊裏三四百號老老少少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條。比祁景燾更了解農村，更有農村工作經驗，更熟悉果園經營管理，自己家的事他絕對不會辦砸的。
再說了，區區一個糧倉河果園，辦砸了又能咋樣？對於現在的祁景燾來說不傷筋不動骨的，老爸高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