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章 收拾

  當跳動的火苗從還有些濕冷的樹枝上開始歡快地舞蹈時,簡明月終於鬆了一口氣。


  灶台的爐膛里迅速開始升騰起火焰,簡明月把那隻茶壺放上去,裡面裝的是雪塊,這附近最近的有水的地方,簡明月找不到,樹林里到處積雪都比較深,簡明月現在又濕又冷,不具備外出尋找的能力,只好用這種辦法來取水。


  把雜七雜八的包袱收拾攤開,發現顧晟已經睡了一覺,正睜著眼睛瞅著自己。


  真是可憐,動一下就會疼得半死,本來應該在舒適的床上養病,現在卻在這種荒郊野外的小破屋子裡躺著,要吃沒吃,要和沒喝的。


  「顧晟,你醒啦,那麼我們要做點事!」簡明月把鍋子放到火爐上,茶壺裡的積雪已經化成了冰水,簡明月倒一些到鍋里,看起來很乾凈,沒有什麼雜質,有的話也應該沉底了。


  顧晟經過一晚的休息,傷口變化的根本都沒辦法看,臉上還都是血漬,不過已經乾涸,但是這樣子顯得人更加恐怖,好像被砸爛的西紅柿,慘不忍睹。


  好在這裡有個木桶,是裝水的,現在被簡明月當做了臉盆使用。


  裡面倒上了熱水,還有一塊圍巾。


  哦!圍巾!


  沒錯是圍巾,簡明月找不到可以替代的東西,顧晟的襯衣已經全部貢獻出來,連一個布條都不剩下了。


  唯一合適用來擦洗的就是自己這塊廉價的棉布圍巾,棉布的,質地柔軟。


  顧晟要是敢嫌棄,就讓他見鬼去吧!

  現在誰還能像自己這麼照顧他,要是還敢挑三揀四,那麼簡明月就會直接不搭理他省的慣壞了。


  端著木桶到大通鋪跟前,把桶直接放在一邊,顧晟就頭朝著炕沿躺著。


  把顧晟身子底下的墊子拽著朝外拉了拉,免得一會兒擦洗弄濕了被褥。


  顧晟自覺的配合的用那隻沒有受傷的腿支撐身體,往外挪了挪,還好這次沒有那麼痛徹心扉。


  圍巾浸濕,擰成半干,敷在顧晟的臉上,讓那些血漬漸漸融化,一點一點把眉毛眼睛之間的血漬擦掉,因為太久了,眼睫毛上都是干血漬,擦不下來,只能敷一會兒,再擦。


  就這麼一點一點的,終於把顧晟臉上清理出一個能夠看清楚的模樣,盡量不去碰觸顧晟的傷口。


  從包袱里拿出剩下的僅有的白酒,顧晟眼睛暗了暗,這個女人還要再來一次!

  他不由得猜想,是不是在趁機報復自己。


  可是他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需要飽嘗這種苦楚來作為回報呢!


  好像沒有,如果覬覦簡明月這個人也算是不地道的事情的話,顧晟覺得那自己的確是罪有應得。


  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倒是甘之若飴。


  簡明月把少量的白酒倒在圍巾上,解開顧晟頭上的布條,傷口周圍還是紅腫的厲害,有些皮肉都微微發白,簡明月想那應該就是引起顧晟發燒的元兇,雙手把圍巾用力壓在顧晟的傷口上。


  一次次的按壓,雖然不是用力地讓人憤怒,但是這種疼痛還是讓顧晟齜牙。


  「感覺如何?」不是簡明月挑釁,是她好心地想要借著談話轉移顧晟的注意力,這樣起碼就不會那麼疼痛。


  人專註於一件小事的時候,往往就會忘記很多。


  顧晟鼻子里發出一聲哼哼,抬起眉毛,戲謔地盯著簡明月,「從來沒有這麼舒爽過,你要不要來試一試?我看你的臉上那個傷口還沒好,我們也算是難兄難妹,少了你的份兒,我於心不忍啊!」


  簡明月笑出聲,好吧,還挺有幽默感,總算是目的達到了。


  用手指頭戳了戳顧晟的額頭,笑著回答:「想也別想,這種享福的事情,小妹無福消受啊!」


  顧晟揚起頭,危險地眯上雙眼,咬著牙齒道:「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啊!我感覺很受傷。」


  簡明月咯咯笑出聲,「看樣子你要咬我啊!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從水深火熱里救出來的,你這態度可讓我這個恩人很害怕啊!」


  假裝害怕的縮著肩膀沖顧晟做鬼臉。


  手指把圍巾拿走,把髒了的繃帶扔到熱水裡,即使沒有專業的東西,開水煮一煮消毒肯定是必要的。


  再沒有洗乾淨繃帶的情況下,只能讓顧晟這樣子晾著了。


  「你看你這幅樣子被你的何經理看見肯定心花怒放!」


  顧晟從喉嚨里發出一個威脅的低吼,「我倒是希望你心花怒放!」聲音低得簡明月根本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麼?」


  顧晟偏頭,不屑地說道:「我對那個何經理沒意思,要是我對一個女人有意思,還需要她主動投懷送抱。」


  簡明月撇撇嘴巴,德行!


  還拽上了!


  整個臉都擦乾淨。


  顧晟覺得舒服多了。


  嗯,她真的吸引人。


  如果一開始簡明月給顧晟的形象是停留在牙尖嘴利,老謀深算的基礎上,這一次是徹底顛覆了顧晟的認知。


  不是外貌上的吸引,雖然顧晟不得不承認乾淨整齊的簡明月像一隻誘人的桃子,鮮香可口,垂涎欲滴,讓人蠢蠢欲動的是對於女人性別上的吸引,但是現在……


  哼哼,這丫頭就像是哪裡跑出來的流浪漢,亂糟糟的頭髮,臉上被血漬油污各種污漬遮蓋,根本看不出來模樣,不要說好看,那青紫的腫包和腫的像是豬頭一樣的半邊臉卻一樣讓他想要擁抱親吻。


  親吻??!


  以前顧晟總是不明白自己的朋友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和家裡人各種紛爭,甚至冒著丟了工作,失去晉陞機會的風險,也要和她在一起,那種瘋狂地對於感情的執著,讓顧晟難以理解。


  即使他也會有對於異性的渴望和羨慕,但是要如此奮不顧身的投入到一段感情,顧晟覺得那是腦子有病。


  現在,他卻明白了,他現在就願意不惜一切代價把簡明月收歸自己懷中。


  這種瘋狂的執著要不是礙於自己身體情況不允許,現在簡明月還能安穩地在這裡和自己聊天?

  那就是顧晟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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