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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誰是幕後大佬(2)

  「呵呵……那我來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怎麼樣?你這些不足以說服我跟你走,我來說服你,放我走怎麼樣?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連陽笑著,站起身來了。餘罪防備著,擋在他面前,笑著道:「對於拿不走的錢我沒興趣,可對於向我開過槍的人,我很有興趣還回去。」


  不料他沒有什麼動作,連陽很文雅地笑了笑,只是從包里掏出了一部手機,摁著鍵,遞給餘罪道:「我把她給你,換我安全登機。沒錯,搶劫的總指揮是我,在開始前我畫蛇添了個足,辦了這麼一件事……她被注射了神經毒素,正躺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這位女士告訴我們你是警察,所以得到了特殊優待。溫瀾本來還有出走機會的,不過很可惜,被你盯上了。我撂不撂她,都是遲早的事。」


  餘罪驚得手抖了一下,居然是栗雅芳。平躺在地上,一隻手正向她胳膊的靜脈里注射什麼。她驚恐的大眼格外清楚,嘴被捂著。


  餘罪一驚,張著的嘴合也合不攏,瞪了連陽一眼道:「你在危言聳聽?」


  「你愛信不信,這是劉變態的研究成果。根據劑量的不同,會對人的意識造成一定損害,微量的效果你應該見過,一周后醒來意識都模糊。這位知道你是五原市刑警的栗小姐,被注射了50cc。在十四點以前不注射血清稀釋毒素的話,等醒來就成植物人了……是你害的。」連陽道,抿抿嘴,給了一個狠辣的笑容。


  「這姓栗的就是個二百五,你拿她嚇唬我?抓了你,照樣能逼問出來。」餘罪一把拉住了要走的連陽,咬牙切齒,兩眼噴火道。


  「你的表情告訴我,這個分量足夠了。我會在飛機起飛的最後一刻,把位置發到這部手機上,怎麼樣,成交嗎?」連陽帶著挑釁的眼神,又笑著加著料道,「而且告訴你,解毒的程序,那幫庸醫可不一定知道這是注射的什麼東西啊。」


  「她肯定還在酒店,你們沒有時間轉移她。」餘罪死死地拽著他的胳膊。


  「是嗎?也許沒有,可也許有。轉移到隔壁,或者隔壁的隔壁,錯一個房間,可就不好找了……我敢賭,你敢賭嗎?」連陽笑著問已經有點失控的餘罪,這一記在他看來是致命的。


  餘罪愣了,剛剛的得意之情已經不復存在了。一個即將逍遙法外的嫌疑人,一個與此事無關的普通人,取捨之間,只能讓他猶豫不決。


  最後一遍廣播響起的時候,連陽咬著牙,眼睛陰狠地閃著:「要麼我走,要麼你和她都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就一個人。警力剛剛調走,最快的趕來需要四十分鐘,即便你從見到我已經報上去了,那官僚機關沒有幾個小時根本協調不通……讓開。」


  「那你,你說話得算話。」餘罪口氣軟了。


  「你沒資格提條件。」連陽一抽。餘罪終於鬆手了,他像無計可施一般,咬牙切齒地瞪著。連陽笑了笑,走了幾步,回頭看餘罪憤然不已的眼神時,笑著道:「知道一個警察最悲哀的是什麼嗎?」


  餘罪瞪著眼,沒回答。


  「是總想著拯救這個世界,到最後卻背負滿身罪孽……呵呵……哈哈……」


  他像神經質一般笑著,幾次回頭,幾乎笑出了淚水,直奔候機口。最後的旅客,踏上了出逃的行程。


  簡訊,在十分鐘后準時回來了。隨著航班轟鳴著飛向天空,餘罪一看,瘋也似的往外跑。邊跑邊聯繫著支援組的隊友,指定著方位,去救那個錢還沒還清的債主……


  賤人賤行

  「是連陽?」


  趙賀皺了皺眉頭,看著委頓在車廂里的尹天寶。傷口包紮好了,一條胳膊銬在車上,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


  「那藍爺藍湛一參與了?」趙賀不相信又問,這個口供和王成的對不上號。


  「沒有參與,不過錢是在他的賭池裡轉了一遭出來的。」尹天寶軟綿綿道。


  「什麼意思?」趙賀沒明白這其中的蹊蹺。


  「就是,要栽贓給他唄……呵呵,結果自己栽了。」尹天寶突然間笑了,現在覺得這些陰謀詭計,那麼可笑,賭的是身家性命,卻總存著成功的僥倖。


  「每次搶劫消失的贓車,在什麼地方?」趙賀又問。


  尹天寶抬頭瞄瞄,道了句:「讓我見見瀾瀾,我就告訴你。」


  「你還想談條件?」趙賀氣笑了。


  「要麼讓我見,要麼我不告訴你……嚇唬我啊,來啊,朝這兒來一槍,你看老子眨不眨眼。」尹天寶火了,指著自己的腦殼,叫囂了句。


  「不知死活。」趙賀罵了句,跳下了車,關上了車廂門,撥著電話,向指揮部彙報著這裡的進展……


  這一時間是指揮部最忙亂的時候。龍華路、置業大廈、虛擬大學城,都因為大批警力的封鎖以及交通管制出現了混亂。特別是置業大廈,誰也沒想到地下賭博牽扯的方方面面會有如此之多,要債的居然和封鎖的特警對峙起來了。


  這還不算最亂的。前一日黑彩大中獎,很多小彩票房無力賠付,被憤怒的彩民砸了一通。各區接到的各類因為黑彩撤庄引發的治安報案,已經上升到五十多起。


  城裡亂,城外更亂。九號幹線全線封路了,到場的法醫正檢測著打撈起來的車體殘骸。這條支流江水流不到兩米,沒有沖跑,那些干過救援的特警用拖車纜繩人力把車拖上岸,就在殘骸的旁邊設了一個簡易屍檢台。那個花容月貌的女匪首,此時已經成了一個怵目的標本。


  十四時,法醫輕輕地拉上了屍袋。兩頭的檢測都彙集到解冰手裡,手機、鑰匙、項鏈、手錶,還有手包。當然,還有作案用過的無線pos,有這東西,這個案子算是破了。只是已經人鬼殊途,而贓款又去向不明。


  解冰戴著手套檢視著證據。那個心形鑲鑽項鏈,他看到了是閉合式的設計。輕輕地拿起來,掰開,一下子眼睛一亮,也在這一刻豁然開朗了。他喃喃道:「原來是他?怪不得有這樣天才的作案手段……怪不得能躲開兩年的追查。」


  他認識,是連陽和溫瀾的照片。溫瀾甜甜地笑著,倚在連陽的肩上,像甜蜜的一對。解冰看著屍袋,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溫瀾自尋死路。


  那是因為,在未死的時候,心已經死了……


  這個情況,他彙報回了指揮部。他知道,已經為時晚矣。黑彩撤庄、車展、虛擬大學城殺人案以及搶劫,早就吸引走了大部分警力。這個被忽視的幕後,有充裕的時間從容逃走了……


  「是他?!」


  許平秋聽著彙報,嘴裡有點泛苦。


  此時他身處深港市公安信息指揮中心,在案發不到三個小時內捕獲三名搶劫嫌疑人,他正接受著深港同行祝賀的掌聲。這個消息卻不啻於當頭一棒,把他驚呆了。


  「尹天寶剛剛交代。在九號幹線打撈的殘骸里,發現了這個……還有,嫌疑人齊宇飛也交代,他們的老大是藍爺,不過是他們之間對溫瀾的一個戲稱。真正操縱的,他也知道是警察。」李綽彙報著,聲音放到了最低。


  「老許……來來來,李廳正在趕過來啊,今天的主角是你啊。把你的隊員都叫上,我們今天給你開個慶功宴。」劉書記附上來了,邀著許平秋。他不太了解案情,不過聲勢這麼浩大,而且戰果斐然的指揮,作為領導是相當滿意的。


  許平秋沒多說,拉著劉書記附耳幾句。地方領導聽得「咯噔」了一下:「啊?幕後是我們的人?」


  「對,地下博彩,不可能不從我們的隊伍里尋求保護傘,我們中間一些人和這些黑惡勢力肯定要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現在被搶的資金、賭池被劫走的賭資,可都沒下落了。」許平秋小聲道。


  「抓……跑了?跑了把他全家控制起來。不管從哪個地下錢莊走的,這筆錢一定要追回來。」劉書記勃然大怒。被搶走幾千萬,這要是傳出來,可比搶個銀行還要轟動。


  「所以,慶功宴往後放放吧,我們的活才完成一半。」許平秋道。


  劉書記擺擺手,直說主隨客便。許平秋旋即拉著李綽,這個指揮現場效果已經不大了。他告辭著,準備離開刑事偵查局。兩人出了門,李綽把實時情況彙報著:

  「虛擬大學城黑窩檢索出了四千多張銀行卡,還有一部分境外的。藍湛一是老闆,可他也說不清這些賬務上的事,對他的突審還在進行中。」


  「我們已經知會了香港警方,他們正在對袁中奇採取措施。」


  「剛剛兩個組已經去抓捕連陽了。家裡沒人,單位說上午就去上班了,現在還沒有下落。沒想到,他居然操縱著這幾個連環案。」


  「許處,現在怎麼辦?已經發現了六處被劫的客商,正在救治,可要一醒來,這事就包不住了。」


  連珠炮幾句,直到上車還沒說完。許平秋皺著眉頭,直拍額頭:「百密一疏啊。我也一直認為,這是個傳話的小角色,沒想到他在幕後藏得這麼深。」


  「現在錢是關鍵。要是找不到他,錢沒下落,那咱們比抓不到人還要被動。國際車展匯聚了世界大部分知名生產商,來觀展洽談的客商來自全國各地,要是他們中有人被劫了,找不回失物……這……這交代不了啊。」李綽頭大了。


  「讓我想想……想想……可能已經晚了啊。如果他是幕後,又是警察內部人員,那他的設計里不可能沒有出逃這個環節……對了,那兩個報警電話……查!應該是他故意扔出來的。目的是為了轉移視線,間接地調動我們封鎖的警力……嘖,可能已經晚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出境了。」許平秋追悔莫及道。


  李綽也想通了,駕著車,步話里通知著外勤。


  邪了,不一會兒回過來了。那部報警的手機,居然通著。


  「抓!」李綽二話不說,循著方位,拉響了警笛,在街道上橫衝直撞,直奔信號源的方向。


  華僑醫院,毫無徵兆地駛來了數輛車。一群下車的便衣刑警循著方位,分頭奔進了這所醫院。


  後續又來十數輛警車。前門、後門、圍牆,在極短的時間裡,把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信號在三層。」


  「上,你、你……守樓口。」


  「找到人先摁住,這是個重大知情人。」


  幾個便衣在角落裡安排著,悄悄手伸到了腰后,把手槍的保險打開。一聲令下,守樓口守樓門的,全部飛奔上樓。信號相當強,就是在手術室等候的一群人里發出來的,那便衣裝著若無其事地走過,猛地一看其中一個失魂落魄的男子。


  幾乎沒給人反應的機會,幾個人餓虎撲食一般把那人撲倒在地,旁邊的人一下子亂了。


  「幹什麼,幹什麼?」一肥妞拽著便衣,被便衣回腳踢得「噔噔噔」一屁股坐地上了。


  「你敢襲警?」一胖子撲上來了,便衣槍口一指,嚇得他趕緊舉手投降。


  「怎麼回事?」一個帥哥分開人群要上來,被便衣指著鼻子:「不許動,警察,執行公務。」


  「啊?」一美女驚呆了,哭笑不得道,「我們也是警察。」


  證件,李玫的、滑鼠的、肖夢琪的、史清淮的,確確實實是警察。帶頭的便衣傻了,看看被抓到的那個,一名便衣給他打著銬子,另一個膝蓋壓著他腦袋,還有一個死死地抱著他的腿,他正咬牙切齒、含混不清地罵著。便衣尷尬地問:「那他不會也是警察吧?」


  「不是都不可能,你看那鳥樣。」滑鼠笑了。邪了,居然有人抓餘罪來了。


  「放開放開,究竟怎麼回事?局裡要查的嫌疑電話,怎麼在你身上……對不起,這個人我們得先隔離一下。」帶頭的使著眼色,得確認一下,兩個便衣擰著餘罪,直拽到安全出口后等著,不過稍客氣了。


  大水沖了龍王廟,沖得那叫一個稀里糊塗。許平秋到場的時候,這裡還在戒備著。他揮手屏退了現場的警力,直進醫院,肖夢琪和史清淮追著彙報著。


  外勤的行動結束后,餘罪的電話就來了。要求協助去救治一個被劫的客商,也就是導致他身份暴露,被劫匪控制並注射昏迷的栗雅芳。一組人合力把人運到華僑醫院,正在搶救。這個彙報當然不足以說明整個情況,史清淮把在機場所遇,原原本本彙報給了許平秋。


  「啊?他居然提前一步,在機場堵住了連陽?」許平秋興奮得差點摔一跤。


  「對,不過連陽用栗雅芳要挾,餘罪又把人放了。」肖夢琪好不懊喪道。


  「啊!」李綽的笑容,一下子成哭臉了。


  「這個蠢貨呀,他就不知道這個人有多重要。」許平秋難堪道,隨口問了句栗雅芳的事。肖夢琪彙報著,注射毒素是真的,所有被搶劫的都注射過,地方還在酒店房間。他們根本沒有時間移動,只是在最後唬住了餘罪,把那部報警的手機扔給餘罪,純屬調戲。


  是啊,赤裸裸的調戲。偏偏最接近他的人,中招了。


  快步上樓,李綽喊著手下放了餘罪。被解了銬子,餘罪狠狠地剜了同行幾眼,信步走到了急救室前,還是那副神不守舍的樣子。許平秋要來那部手機,翻查著信息,最後一條發自於十三時二十七分,信息的內容是:


  你判斷得沒錯,為什麼不堅持呢?她沒事,不過你放了我,你的事可就大了。


  這是連陽的信息,李綽看了眼,心頭凜然,不敢吭聲了。也罷,是西山的警察放的。他此時才打量著這個不露形跡的自己人,欽佩中有幾分不解。要抓到連陽,找到失款下落,那功勞能把一個警隊都捧上天哪。


  可惜被這個貨放了。不拿功勞也罷,這責任要追究起來,他又有點同情這個同行了。


  「叮」的一聲門響,餘罪像得到了命令一樣,快步奔上來了,急切地問著:「怎麼樣?怎麼樣?醫生。」


  「沒什麼大礙,發現得及時……是中和了多種神經麻醉藥物,已經清醒了。」醫生摘掉口罩,有點不解道,「咦,今天被麻醉的人怎麼這麼多?南方醫院好像也收治了兩例麻醉導致的重度昏迷。」


  沒有接話茬兒,這案子的細節是不會向社會公布的,要真講出來,估計得引起恐慌。餘罪聽到人沒事,長舒了一口氣。走進病房,他看到頭髮散亂的栗總,兩眼無神地睜開了。


  不對,見到餘罪的一剎那,眼睛亮了,凶光有了。她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坐起來,指著餘罪罵著:「渾蛋,你這個渾蛋……都是因為你,他們逼問我,還把我的錢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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