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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冒險史30

  聖西蒙勛爵的婚事和它獨特的結局,這件事在他交際的上流社會中早已不是件新鮮、有趣的話題了。新發生的醜聞佔據了台前,而四年前發生的這件戲劇性事件卻走入幕後,代之以更加有趣的細節和劇情。但是,我作為對此事有突出貢獻的福爾摩斯的朋友,有感於他對此事件的真相大白所付出的努力,我認為有必要對這個事件做一個詳細地記錄,否則,任何關於他的功績都將是不完整的。


  那得追溯到我結婚的前幾周,那時我和福爾摩斯一起住在貝克街。一天,福爾摩斯午後散步回來后,看到了桌上的他的一封信。那天突然秋雨連綿,我腿上殘留的一發子彈開始使我的傷口處隱隱疼痛起來。因此我整日呆著。所有的當天新聞都進入我的大腦,我才把報紙丟開,一面看這封由巨大飾章和交織字母的信封裝起來的信,一面暗自揣測究竟是哪位貴族給他寫的這封信。


  他進屋時,我說:「這兒有一封時髦的書信,如果我沒記錯,你早晨收到的那些信是一個鮮魚販子和海關稽查員送來的,對嗎?」


  「沒錯,」他笑道,「通常越是普通人,他們送的來信就越有趣。可你看這封信來自於上流社會,像是一張傳票,你如果說不討厭,純粹就是對自己撒謊。」


  他撕開信封,看完了信件。


  「喂,你來看看,沒準兒還是件趣事呢?」


  「那麼倒不是封社交公文了?」


  「不,很明顯是事務性的。」


  「一位貴族的代理人寫來的?」


  「並且他是英國地位最高的貴族之一。」


  「祝賀你了!」


  「可是說實話,華生,我敢肯定地告訴你,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他的地位如何高,我感興趣的只是案件本身。但是對於案件的進展和調查,了解他的社會地位也同樣是特別重要的。你這幾天一直很仔細地讀報,對吧?」


  「大概如此吧!」我指指屋角那堆廢舊報紙,說:「我也只能這樣。」


  「太好了,也許你能給我提供些新情況。除了犯罪布告和尋人啟事,報上的其他內容我一概不看。尋人啟事總是很啟發人的,不是嗎?既然你一直在堅持看報,那麼有關聖西蒙勛爵和他婚禮的消息你也一定讀到一些吧?」


  「是的,我把讀這樣的內容當作有趣的新聞來看。」


  「那很好,這封信正來自這位勛爵。我念給你聽,而你得翻翻報紙,再向我提供些有用的消息他是這麼寫的:


  『親愛的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經巴克沃特勛爵的推薦,我對您的超強的分析和判斷能力深信不疑。因此我決定上門拜訪,請教關於我的婚禮中所發生的一些痛心意外的事件。蘇格蘭場的雷彌瑞德警官已經受理了這個案件。但他聲明,與您合作非常有必要。甚至他還說,您的幫助意義重大。下午四點,我將親自登門求教,如果屆時您已有約在身,希望以後仍能另外安排時間會見,因為這件事於我非常重要。


  真誠的聖西蒙』お

  這封信發自於格羅夫大廈,是用鵝毛筆寫成的,勛爵不小心染在右小指上一滴墨水。」福爾摩斯一邊拆信,一邊對我說。


  「他在四點鐘到,現在已經三點了。」


  「那麼,如果能得到你的幫助我還有時間去理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把報紙中有關內容整理出來,按時間順序排好,讓我們看一下這位委託人的身世。」他從書櫃中抽出一本書來,高興地說:「在這兒呢!」他坐下來,將書放在膝蓋上,「羅伯特?沃爾辛厄姆?德維爾?聖西蒙勛爵,巴爾莫拉爾公爵第二個兒子。瞧!勳章,天藍色背景,綉著三個鐵蒺藜的黑色緞帶。一八四六年出生,現年四十一歲。曾在上層政府裡面任職,職務為殖民地事務副大臣。他那做公爵的父親,也曾擔任過一段時期的外交大臣。他們繼承了安茹王朝的血統,是他的直系後裔,母親的血統為都鐸王朝。哎!這些都沒有什麼重要之處。依我看,你那裡的信息才是最重要的。」


  「我沒費太大功夫就找到了你所需要的東西。」我說,「事情就發生在不久前,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可是,過去我沒敢告訴你,因為我知道你手頭另有一份案件,我不想在你忙於其它件案子時打擾你。」


  「噢,你說的是不是格羅夫納廣場傢俱搬運車的那件事?現在我已完全明白了——其實最初我也知道。請你告訴我你查閱報紙得到的線索吧!」


  「聽我說,這是我找到的第一條消息,登在《晨郵報》的啟事欄里。看看日期,瞧,已是幾周以前了。」


  『(據說)巴爾莫拉爾公爵之次子,羅伯特?聖西蒙勛爵,與美國加州聖?弗朗西斯科的阿洛伊修斯?多蘭先生的獨生女兒哈蒂?多蘭小姐的婚事,已安排就緒,如果此傳聞屬實,那麼結婚典禮將於近日舉行。』


  「就這些。」


  「很簡明。」福爾摩斯說。


  「但一周之內,在社交界的報紙上就有了更詳細地報道,瞧這兒:


  『要求採取保護政策的呼聲將更加鮮明地出現在不久之後的婚姻市場上。因為目前流行的自由貿易式的婚姻政策,好像對我們的英國女同胞來說越發不利了。大不列顛名門望族倍受冷落,一個接一個地受制於來自大西洋彼岸的女表親。截止上周,在這些入侵者的戰利品名單上,又出現了另一個極其顯赫的名字。二十年來未曾動過婚姻念頭的聖西蒙勛爵,現在已經宣布即將與加州的百萬富翁的女兒哈蒂?多蘭小姐結婚。多蘭小姐是個獨生女,其優雅、端莊的容貌,俏麗、婀娜的體態,儀態萬方的生動表情,已經在韋斯特伯里宮的慶祝酒會中,吸引了來自多方面的極大關注。最近有傳聞說,她的嫁妝將會高達六位數,預期還會有其它的收益。巴爾莫拉爾公爵近年來被迫出賣自己的收藏品,這已成為公開的秘密。而聖西蒙勛爵除了僅有的伯奇穆爾荒地外,幾乎是一無所有。對於雙方而言,加州的這位女繼承人一躍成為英格蘭貴婦,很顯然,不只是他得益於這一次聯姻。』」


  「還有更多的消息嗎?」福爾摩斯已打起了哈欠。


  「還多著呢,《晨郵報》上還有一條短訊說:『婚禮一切從簡;並已預定在聖喬治大教堂舉行;屆時他會邀請幾位好友參加;婚禮后,新婚夫婦與親友們將返回阿洛伊修斯?多蘭先生在蘭開斯特蓋特租賃的的寓所。兩天後,即上周三,有一個簡單的通告,宣告婚禮已經舉行。新婚夫婦將在彼得斯菲爾德附近的巴克沃特勛爵別墅歡度蜜月。』這是新娘失蹤前的全部新聞報道。」


  「在什麼以前?」福爾摩斯吃了一驚。


  「在這位小姐失蹤前。」


  「那麼她是在什麼具體時間失蹤的呢?」


  「在婚禮后的早餐時。」


  「的確,比原來的想象有趣得多,不,簡直有些戲劇性。」


  「對,正是因為不同尋常,才引起我注意了整個事件。」


  「新娘們總是喜歡在婚禮前消失,也有在蜜月期間失蹤的,但像這樣在這個時間失蹤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把細節說給我聽聽。」


  「我必須先聲明,我收集的資料並不十分完整。」


  「但我認為我們可以把它們在頭腦中拼湊起來。」


  「事實就是這樣。昨天的晨報有一篇較詳細的報道,讓我來讀給你聽。標題是《上流社會婚禮中的奇怪事》。


  『羅伯特?聖西蒙勛爵在婚禮后的意外不幸,使勛爵全家感到恐慌。前天上午,婚禮照常舉行,昨天的報紙已作了簡要報道,但直到日前才有一些不斷流傳的奇聞和細節得到確認。儘管親友們儘可能減少此事的影響,但此事已經引起公眾社會的極大關注。因此,作為當事人,毫不理睬這已經成為公眾的談資的事,是很不明智、於事無補的。


  婚禮在漢諾佛廣場的聖喬治大教堂進行,儀式簡單,好像極力避免張揚似的。除了新娘子的父親阿洛伊修斯?多蘭先生、巴爾莫拉爾夫人、巴克沃特勛爵、尤斯塔斯勛爵和克拉拉?聖西蒙小姐(新郎的弟弟和妹妹)及艾麗西亞?惠廷頓夫人外,沒有別的人。婚禮過後,一行人便前往蘭開斯特蓋特的阿洛伊修斯寓所,寓所里預備好了早餐。此時好像有一個女人引出麻煩事,可是此人姓名未知。她緊隨新娘及親友之後,試圖闖入,並聲稱有權對聖西蒙勛爵提出要求。這個人與眾人糾纏了半天,才被管家和僕役趕走。


  幸運的是新娘在此之前已進入室內與眾親友共進早餐,但中途新娘突感不適,便告辭回房休息。新娘離席后不久,親友們仍在談論她的離去,新娘的父親便去卧室找她。但據女僕說,新娘並沒在卧室長時間停留,一會兒就帶了一件長外套,戴一頂無邊帽下樓去了。據另一個男僕證實,確有一個女人著此裝束離開寓所,但男僕不敢相信此人正是自己的女主人。阿洛伊修斯?多蘭先生在證實女兒的確失蹤后,立刻與新郎一起向警方報了案。目前,此事正在調查中。相信這件離奇案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然而截至昨天深夜,哈蒂小姐依然下落不明。現在關於新娘的下落有許多傳聞,有人說可能新娘已經遇害,據說警方已經逮捕了那個有嫌疑的鬧事女人,認為她可能與新娘失蹤案有所牽連。』」


  「就這些嗎?」


  「在另一份晨報上只有一條短消息,但我認為有啟發性。」


  「內容是……」


  「弗洛拉?米勒小姐,確是那個鬧事的女人,現在已被拘留了。她以前好像在阿利格羅的芭蕾舞團做過演員,她和新郎相識已有幾年,彷彿沒有再多的細節了。僅從報紙方面,這些幾乎是全部的信息了。相信對這整個案件你也已經有所了解了。」


  「這真是個有趣的案子,我一定要設法弄清楚。華生,快聽,門鈴響了。四點鐘已到,肯定是我們的委託人來了。別總想離開,華生,我希望你是我的見證人,檢驗一下我的記憶力如何。」


  「羅伯特?聖西蒙勛爵到!」我們的小僮僕推開房門報告。走進來一位紳士。他很敏捷,舉手投足間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機警。他穿著非常講究,他慢慢走進房內,眼睛自左向右巡視著,右手玩著眼鏡的鏈子。


  「你好,聖西蒙勛爵。」福爾摩斯站起身,向他鞠了個躬,「請坐,這位是我的朋友和同事,華生醫生。讓我們開始談談這件事吧。」


  「這是一件使我非常苦惱的事件,福爾摩斯先生,我也知道,你曾成功地處理過幾件微妙的案子,雖然我想這些案子的委託人的社會地位與這個案子不同。」


  「但事實上,委託人的社會地位已經下降了。」


  「對不起,請再說一遍。」


  「我上次的這類案子,委託人是一個國王。」


  「是嗎? 哪位?」


  「斯堪的那維亞國王。」


  「他的妻子也是失蹤了嗎?」


  「你得明白,」福爾摩斯說,「我對任何委託人的事情保守秘密,就像為你保守秘密一樣。」


  「當然,請原諒。關於這個案件,我還想告訴你一切我認為對你有用的東西。」


  「非常感謝,我也僅僅看到了報紙上的零星報道。我能否認為所有這些報道都是屬實的,比如這篇關於新娘失蹤的事。」


  聖西蒙勛爵看了看,說:「是的,所有報道完全屬實。」


  「不過,任何人,在提出他的意見之前,都需要得到他所需要的大量的補充材料,我也是如此——我希望可以通過向你提問而得到我所要知道的事實。」


  「請吧!」


  「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哈蒂?多蘭小姐的?」


  「是一年前,在聖?弗朗西斯科。」


  「那時你是在美洲旅行嗎?」


  「是的。」


  「你們在那時就已訂婚了嗎?」


  「沒有。」


  「但是你們之間保持著友好的往來。」


  「我很高興能和她來往,我也知道,她同樣也能感受到這一點。」


  「她有一個有錢的父親?」


  「據說是西海岸最有錢的。」


  「他是怎樣發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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