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死與生原來如此接近
有時候生命真的很脆弱，有一句古話也說的不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煙翠不敢相信的搖著頭，王蘇燕輕輕扶起她，她雙眼無神的看著王蘇燕，好久才“哇”得一聲哭出來，她抽噎著道：“娘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娘親，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王蘇燕緊緊將她摟在懷裏，好久都沒有說話。
誰知道煙翠忽然就笑了起來，她笑著道：“這一定是一個玩笑，他走的時候跟我說等他回來，我也一直等著，他還沒有個孩子取名。還沒有等孩子叫他一聲爸爸，他不是不守信用的人，怎麽會這樣呢？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煙翠喃喃自語道：“這一定是老天跟我開的玩笑，孩子！對，孩子！”她發瘋一般將孩子摟在懷裏，然後輕輕哄著：“寶寶乖，再過一會兒爸爸就回來看我們了，寶寶乖，寶寶不哭！”
她似乎很滿意孩子的表現，輕輕的將孩子放到床上躺下，自己卻忽然暈了過去。
煙翠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老夫人倒下去了，再也沒有醒過來。夢到顧遠征對她說再見，下一刻便是血肉模糊。她幾乎是驚恐的睜開了雙眼，不，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便什麽都不存在了。
但是為什麽心卻是揪著的，鈍鈍的疼呢？她茫然的睜開眼睛，然後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想出來的。
可是為什麽每個看到她的人都用悲憫的眼神看著她，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素素看著她，抹一抹眼角的淚水，道：“少夫人，你吃點東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了，也該給小少爺吃點東西了。”
煙翠傻傻的看著她，道：“你說什麽？我睡了一天，小少爺又是誰？遠征呢？遠征去了哪裏？他說讓我等他回來的，他人呢？”
素素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然後抹抹臉上的淚水，哭喊著道：“少夫人，你醒醒吧！少爺受傷了，老夫人，她也去世了！你快點醒過來吧！顧府還要你來撐著呢！你可千萬不能倒下呀……”
可是煙翠像是什麽都沒有聽見一樣，她往自己的床邊走去，然後又躺在床上蒙頭大睡，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夢醒了就什麽都沒了，遠征說過的，他會回來的，隻要自己乖乖的不離開，他就回來了……
或許說她對他不是那種愛，但是不能懷疑她的心痛，她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和其他的女人沒有什麽不同，俗話尚且還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何況她和他何止是百日的夫妻呢？
煙翠記起他走時話語中的不忍和隱含的訣別，禁不住淚如雨下。他近乎是自嘲道：“這是我留給你的，真是汗顏，結婚這麽久了，竟然沒有給你寫過一封信，但是你要答應我，等我走了你再看好不好？嗯？”
信？
煙翠慌不跌的從床上爬起，然後往西廂房的方向走去，他給她的信，她當時並沒有多在意，隨手便扔在了梳妝台下麵的屜子裏。現在，她幾乎是不要命似的往西廂房的方向走去，跌跌撞撞，腳步不穩。靜兒一把扶住她，道：“少夫人，你不能倒，小少爺還要你去照顧……”
煙翠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隻是小聲嘀咕著：“信，我要信，梳妝台下的信……”靜兒是知道那一日少爺見她的場景的，她一把按住煙翠，然後道：“少夫人，你好好歇息，我去拿。”
煙翠失神的坐到床上，卻突然聽見一聲孩子的啼哭。心不可預料的抽痛，她像是從夢中突然驚醒一般，抱著孩子，柔聲輕哄著。是啊，靜兒說的對，自己怎麽能倒呢？自己還有孩子呀，孩子，這是她和遠征的孩子呀！
懷中的孩子停止了啼哭，煙翠動作輕柔的將他放到床上，然後抬頭看著遠方，眸子裏卻是另一種堅定。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她不能倒。
她走到門邊。那裏，萍兒和素素還在哭著，老夫人躺在地上，眼睛卻是睜著的，但是沒有絲毫生氣，素素一點點為她擦拭掉嘴角的血跡，眼淚卻順著臉頰往下淌著，讓人看著很是心疼。
煙翠覺得心中一酸，她沙啞著嗓子，好久才道：“節哀順便！老夫人已經過世了……”素素見是她，眼淚更是流個不止，她哽咽著，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煙翠輕輕扶起她，然後一字一句道：“素素姐姐，我也和你一樣悲痛，但是我們不能被打倒，遠征現在生死未卜，小少爺還在嗷嗷待哺。老夫人，她有與世長辭，你我都不能垮下去，素素，我需要你，好好幫我度過這一難關好不好？”
素素近乎是抽噎的撲倒在她懷裏，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紅著眼睛道：“我知道，少夫人一定比我更痛，我要振作起來，這樣才能做少夫人的幫手，但是……”她指著心口的位置，緩緩道：“這裏，是這樣的痛……”
煙翠輕輕的抱住她，就這樣吧！讓她好好哭一場，哭過之後就好了，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即使你是多麽的不想麵對。
素素終於停止了哭泣，她紅腫著眼睛，然後招呼王媽一起準備老夫人的後事。王媽的眼裏滿含著淚水，卻始終沒有落下，好久，她才站了起來，然後有條不紊的指揮萍兒和素素籌劃準備老夫人的後事。
靜兒拿著信過來了，她猶豫的看著煙翠，然後道：“少夫人，這是信，你要不要看一看？”
煙翠循聲望去，猶豫了好久， 卻搖了搖頭 ，遠征一定會好好的，而自己作為他的妻子，更應該是處事不驚的才對，她接過靜兒手中的信，塞到衣服裏麵，那裏，正好是心口所在的位置。
是的，她不可以看，一切都需要她去主持，她不能亂了心智，雖然她沒有看顧遠征的信，但是她卻隱約知道裏麵會有什麽內容，她不要他和她說抱歉，說對不起，她等著他平平安安的回來，那樣她才可以原諒他，他一定會好好的，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