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放手不是因為不愛
顧遠征也從床上起來，他在背後輕輕擁住煙翠，然後道：“煙翠，相信我！以後我絕不會再懷疑你了！你要好好的養胎，這是我們的孩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煙翠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遠方的天空發呆。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連大雁也難以看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煙翠才回過神來，她眼神安定的道：“大夫有沒有說什麽東西不能吃？什麽東西應該多吃？”
顧遠征道：“昨日都吩咐給小芸了。你不知道，昨夜小芸知道你暈過去了有多擔心。她哭了好久怕你有事。聽大夫說是胎氣不穩導致的才送了一口氣。昨夜她陪了你好久，最後還是娘親發話她才舍得離開。”
煙翠一愣，她忘了有多久自己和小芸姐姐已經沒有好好一起說幾句話了，她幾乎是忘了那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她擁有的越來越多，榮華富貴、和睦的家庭以及人脈關係。但是似乎她失去的也越來越多。那份姐妹之情，還有那份無疾而終的愛情。
煙翠輕輕歎了一口氣。剛轉過身在床上坐下，便有一陣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便有敲門聲蕩漾在房間裏，顧遠征示意她坐好，然後自己去開門。
門嘎吱一響，煙翠便看見小芸姐姐站在門口，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一個精致的瓷碗，此刻還在冒著熱氣。
顧遠征將她讓進來。然後自己便走了出去。他臨走時細細囑咐道：“好好養身子，其他的什麽都不用想。要是想吃什麽東西就讓小芸差廚房去做。不要省！要是有時間最好差人將做的冬衣取回來，天已經有些冷了，不要凍壞了身子……”
小芸禁不住調侃道：“少爺怎麽想老人似地，婆婆媽媽的……”顧遠征也不生氣，笑盈盈的道一句：“照顧好煙翠！”便款步離開了。煙翠看著他矯健而有力的步伐，沒想到他會這樣高興。
她目送著顧遠征的背影離開，然後才回過神來看著小芸。小芸也在看著她，過了好久，小芸終於道：“煙翠，是我不好！我不該和你說那樣的話，我怎麽可以和你說那樣的話呢？”說完自己竟是哭了起來……
煙翠拍拍她的肩膀，道：“我怎麽會怪姐姐呢？姐姐說的並沒有錯，我是變了，變得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自己是誰了……”
小芸一把抱住她，道：“姐姐不該這樣說你的。姐姐知道你也是沒有辦法。隻是看著你這樣姐姐會心疼，明明是心疼卻說出來那麽難聽的話……”
煙翠安慰她道：“姐姐何必要掛懷呢？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小芸這才用手帕抹去眼角的淚水。她道：“這是我早上去燉的燕窩。你就熱吃一點。畢竟是有了身孕的人了，要好好照顧好自己，況且大夫還說要好好調理。”
煙翠乖乖的淨了手、漱了口、洗了臉，然後將燕窩吃下。心裏甜滋滋的。
小芸看著她開心的樣子，禁不住鼻子一酸，又怕她看見，便強裝笑著道：“少爺真是體貼呢！他對妹妹，還是不錯的……”
煙翠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道一句：“我吃飽了……”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小芸看著煙翠的模樣，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自責道：“都是姐姐的不是了……妹妹不要掛懷！”煙翠衝她不在乎的笑笑，然後道：“姐姐沒有說錯，他對我自然是很好的。我是他的妻子，他不對我好又該對誰好呢？”
小芸訕訕的說不出話來，還是煙翠道一句：“姐姐幫我梳頭吧！姐姐有好多日子沒有給我梳頭了呢……”小芸忙不迭過去給她梳起頭來。
煙翠一邊還不忘調侃道：“也不知道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就顧著出去約會了，把妹妹我都忘到一邊了……”小芸臉一紅，道：“哪裏是什麽公子哥？我是什麽身份我清楚得很，可不敢攀了高枝……”
煙翠挪揶道：“不是公子哥，那是誰呢？”
小芸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套，她輕輕道一句：“死丫頭！”便嬌羞的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才道：“這個人妹妹見過，就是不知道還記不記得……”煙翠一愣，道：“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小芸道：“既然妹妹問起來，我也就說實話了。那個人就是當日我們送家輝走的時候坐的人力車的車夫。”
她一口氣說完，煙翠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久才笑了起來。她道：“家世不是多重要的，那小夥子我瞅著人老實，肯定特別會心疼人，姐姐要是嫁了他必定是好福氣的！”
小芸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然後道：“我還想要多陪妹妹一陣子，留你一個人在顧府我真的不放心，況且八字還沒一撇呢！誰知道那人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
煙翠撲哧一聲笑了，她道：“都到今日了，姐姐難道還不知道他對你的心意！我沒事的，就像你說的，遠征對我這麽好，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小芸卻道：“煙翠妹妹，對你我還不了解麽？你這個人，就算是牙齒打碎了也會和血吞了，怎麽會說自己過的不好。不是姐姐眼尖，你老實告訴姐姐，昨夜為什麽好好的會那樣？”
煙翠輕描淡寫道：“沒什麽，我惹他不高興了，他不聽我解釋，然後就這樣了，後麵你知道的。”
小芸輕輕皺著眉頭，道：“是不是又是因為家輝？”煙翠驚訝於她的未卜先知，半晌才點頭道：“可以說是吧！家輝……他回來了……”聲音裏夾雜著一絲莫名的難過。
小芸道：“他回來了？什麽時候的事情？你們又怎麽會碰上？”
煙翠道：“回來沒幾天，聽他說白記診所又重新開業了，昨晚在魏邦國的宴席上看見的。”說完又將昨晚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煙翠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後怕，那邊小芸已經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了，過了半晌才顫抖著聲音道：“還好家輝去的及時，要不然……”她似乎也被自己的假設嚇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過了好久，小芸才神色複雜著道：“煙翠，也許你當日的選擇就是錯的，你不該嫁給少爺的。這樣對你們都有好處。現在這樣對你不公平，對家輝也不公平……”
煙翠無力的笑笑，道：“既是自己選擇的，便不要去後悔。我相信他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子，然後好好的過這一輩子。我配不上他，能給他的隻能是放手……”
屋子裏一片寧靜，唯有窗外秋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帶著蕭索的寒意。又呼嘯著往別處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