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有你才能安睡
煙翠忽然就輕輕笑開了,那笑容溫婉的綻放在嘴角、眼稍、眉目裏,像是幽幽空穀裏獨自綻放的幽蘭,帶著一種不驕不躁獨自盛開的氣度,緩緩地釋放著清香。空氣中流動著的也是清新的氣息,一如煙翠的笑容,幹淨而溫婉。
煙翠抬頭看著白家輝,看著他嘴角微微向上翹起,輕輕道:“你來啦?”白家輝看著她,也輕輕道:“嗯,是我,我來了!”彼此膠著的眼光裏流動著太多的東西。但是他們卻都沒有說破。隻是靜靜的佇著。那一刻,好似天地萬物都再沒了往日的風情,獨留下天地間那兩抹亮色。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哐當”聲,煙翠回頭,隻見小芸姐姐輕輕彎下身子,去撿地上的鋁製的盆子。半晌,小芸抬頭,仿佛先前什麽也沒看見一般,道:“家輝也來啦。煙翠忙的緊,這幾日都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昨晚還做噩夢了,你好好陪陪她吧!”
煙翠道:“小芸姐姐要去哪裏?”小芸笑著道:“我還要去收拾碧玉閣的東西,今天大夫人走了,碧玉閣也空了下來,自然還要好好收拾的。”
煙翠道:“也是,我過去一起幫忙吧!”說完對白家輝道:“我先過去忙,你先歇一會兒。我去去就回。”然後便要離開。小芸卻道:“你還是好好歇著吧。那些事情又不是什麽力氣活,我去做就好了,你要做的事情多著呢。”說完便轉身離去。
煙翠想想,便也不再堅持,隻是尋了凳子坐下,看著白家輝,道:“家輝來找我可是有事情?”
白家輝反問道:“沒事就不能來看你?”煙翠愣在那裏,道:“自然不是這樣的。家輝,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家輝笑笑,道:“你呀!我和你開玩笑啦,我會有那麽小氣麽?”
煙翠笑笑,不再說話,白家輝又道:“來看你,隻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先前看你笑得不是很燦爛麽?為何現在又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可知道,你笑起來是很好看的,年紀輕輕的,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呢?不如一笑而過…”
煙翠苦笑道:“我到底沒有家輝看得開,這畢竟是我的姐姐,這一輩子,我想,也許我都不會忘記這些了。況且,你看看顧府現在這個樣子,我又如何能真正開心地笑呢?”
白家輝也不作聲了,半晌才道:“聽說,昨日…你打了遠征…”煙翠笑笑,道:“什麽人告訴你的,消息竟然是這麽靈通?”白家輝笑笑,道:“什麽人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都是真的了?”
煙翠起身去找茶壺,然後輕輕用熱水涮著杯子,她往茶壺裏麵撮上一小縷茶葉,再注上水,她看著茶葉在滾燙的熱水中翻著滾,神色怔怔道:“是的,我確實這樣做了。”
白家輝卻一笑,道:“我聽著也知道肯定是真的,煙翠,有時候我總在想,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呢?你明明很脆弱,卻又在所有人都脆弱的時候那般堅強,其實,煙翠,在我麵前,你完全可以不用這個樣子…”
煙翠笑笑,道:“不說那些了,喝茶!”說罷便給白家輝遞了一杯茶過去,白家輝靜靜接過茶,煙翠問道:“我娘親,她這幾日可好?”
白家輝笑笑,道:“伯母很好,就是很是掛念你,她知道你肯定是很難過的,便也不說什麽,但是我每每回去,總看見她一個人站在窗戶前,靜靜的發呆,每次我進房間的時候,她都是一臉欣喜的轉過身,然後總是再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是眼角的笑意竟也是慢慢消失。:
煙翠聽他如此一說,突然覺得心裏麵疼痛不已。隻得道:“過些日子,我再去看娘親吧!”白家輝突然揚聲道:“你…擔心的是遠征是吧?”
煙翠笑笑,道:“我答應紫涵姐姐,要好好照顧少爺,如今,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跟姐姐交代。”白家輝道:“你不必自責,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家輝的狀態我完全可以理解,人,總是要在痛過之後才能成長的。”
煙翠看著白家輝慢慢變得灰暗的眼神,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說的也是,我隻是希望少爺…他能恢複的快一點。”白家輝道:“人總要自己成長的,長大了,慢慢就釋然了。有些事情勉強不得,有些事情注定要忘記。”
煙翠道:“說的容易,要想遺忘,該是如何的難啊?朝夕相處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任何人,怕也都是受不了的。況且還是自己深愛的人。”說完笑笑,道:“以後不要說這些了,省的少爺聽到更是難受…”白家輝看著煙翠,隻是不說話。煙翠若無其事的笑笑,然後一口一口飲盡杯子裏的茶,眉宇間卻是愁雲密布。
白家輝笑笑,道:“昨日裏沒陪著你上山,累不累?”煙翠笑笑,“前天晚上睡的很好,所以很有精力,昨天並不很累,累的是小芸姐姐,這幾日我每晚睡不好覺,都是小芸姐姐陪在我身邊,要不是她,我估計自己也早就被擊垮了。”
白家輝道:“小芸素來都是最體貼人的,我看得出來,她,待你極好!”煙翠笑笑道:“小芸姐姐對我的好不亞於紫涵姐姐,和小芸姐姐什麽話都可以說,但是和紫涵姐姐就不一樣了,紫涵姐姐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氣度什麽的我永遠都比不上。”
白家輝道:“煙翠。你無須和別人相比的,你便是你,獨一無二的你,你不會成為別人,別人也不會成為你,在我心中,你就是好的,誰也比不上。”煙翠隱隱約約聽得見白家輝的意思,不好意思的搖搖頭,道:“家輝還是別逗我了,我自己如何,自己自是知道的。”說罷,竟感覺有些勞累。
煙翠輕輕趴在桌子上。微微打起盹來,不料竟然是迷迷糊糊的,恍惚中感覺有人將自己輕輕抱起,然後自己便似乎躺在了床上,夢中似乎有一道目光,隻是深情的凝視著自己,煙翠似乎還聽見什麽,為什麽…不懂我…隻是那困意竟像是要將自己綁住一般,煙翠隻覺得睡意昏沉,再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