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恐怖分子

  當第二天李主播蘇醒過來以後,李老棍子知道差點把自己老婆也殺了的人就是馮二子的時候,竟然有些恐懼。李老棍子連盧松都不怕,居然怕起了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馮二子。自己的確是不要命,可這馮二子顯然比自己更加超脫地不要命。而且,自己在明處,馮二子在暗處,說不定什麼時候再給自己來一下,那自己是怎麼冤枉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這馮二子肯定是不能以常理度之了。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對女人下手,而且,還下了如此的毒手。幾十年來,就沒聽說過哪個混子敢這樣干。的確,人家馮二子本來就不是混子,人家只是為了報復。


  如果現在李老棍子的腿和胳膊沒受重傷,那李老棍子肯定就自己去跟馮二子拼了,倆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總得有一個進太平間。


  就算是現在住在醫院裡,李老棍子也覺得不保險。誰知道什麼時候馮二子再來?不過即使是這樣,人家李老棍子還是沒有想過要去報案,的確是有點兒本事。


  李老棍子還是不太了解馮二子,人家馮二子一直也不以殺人為目的,就是要折磨這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如果殺死了那該他倒霉,最好還是沒殺死,這樣就可以多折磨幾次了。多折磨幾次多過癮!

  馮二子扎人是徹底扎順手了,越扎越有心得,以前只是練,沒真扎,現在扎了才知道居然如此有快感。


  以前得罪過馮二子的人,現在除了房二以外,全都住進醫院了,只有房二還在外瀟洒。這怎麼行?!抓到房二,肯定要給他幾槍!抓到房二還不容易?反正已經知道他家在哪兒了,沒事兒就去他家門口守著,還能守不到他?


  當時通訊工具不發達,李老棍子和他老婆都被馮二子干進了醫院這消息第三天才傳到房二耳中,平時李老棍子對房二不薄,就算再艱難,房二也得去看看李老棍子他們兩口子去。房二實在行走不便,屁股上挨那一紮槍弄得一走路就疼,更騎不了自行車,於是把他哥哥房老大叫了過來,讓給領導當司機的大哥開車把他送到醫院去。


  活該房二倒霉,那天中午他在家門口上了吉普車以後,他哥哥說要進家裡拿包洋火,行動不便的房二隻能在212吉普車裡等著,可哪兒知道一等就是半天,也不知道他哥哥究竟是進去幹嗎去了。


  左等右等等不來哥哥,卻等來了馮二子。據說挺悠閑地騎著自行車的馮二子還真沒往車裡看,邊騎自行車邊往房二家的院里看,可正在這時,坐在吉普車副駕駛位子上的房二等不及了,伸出了頭,大喊:「大哥,大哥,你還不出來啊!」


  房二伸出的這個頭,被馮二子看了個正著。據說馮二子十分氣定神閑,沒有像以往一樣衝上去連罵帶扎。而是溜溜達達地走了過去,雙手倒握著扎槍,走到了副駕駛室的門口。還認真地向裡面看了看,確定了眼前這人就是房二。


  剛把腦袋縮回車裡的房二向外一看,正好看到了馮二子那張詭異的笑臉。


  還沒等房二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一把大鐵扎槍已經扎了進來,車裡的空間實在太小,房二根本無處躲閃,這第一槍就正中房二的胸口。房二胸口一悶,馮二子已經拔出了扎槍,朝裡面又是一紮槍,扎到了房二的臉上。


  第三槍……


  第四槍……


  第五槍……


  第六槍……


  馮二子足足扎了六槍,扎完以後,馮二子又微笑著看了看倒在副駕駛室血泊中的房二,心滿意足地騎著自行車走了。


  現在馮二子所有的使命都已經完成了,他還怕什麼呢?就算是馬上自己就死了,又有何妨?


  馮二子騎車到了江邊,把沾滿了血的扎槍在江里認真地洗刷了半天,才回家。這把扎槍上,基本上已經沾滿了他所有仇人的血。仇人的血都挺髒的,得洗一洗。


  到了家,馮二子若無其事地趴在牆頭上跟陳白鴿說笑。


  「白鴿,你還記得不?去年元旦時,我被幾個混子把臉給打壞了。」


  「記得啊!你還住了很久的院呢,你哥不是替你報仇了嗎?」


  「對,對,我哥是替我報仇了。那你還記得不記得有一天,我去給你買水果罐頭,去了很晚才回來。」


  「記得啊,那天我還很擔心呢,擔心你和人打架。」


  「呵呵,對了,那你肯定還記得前幾天我和周萌我們碰上歹徒的事兒吧!後來我還去你家了。」


  「這才幾天啊!我當然記得啊!二子你怎麼了,怎麼總提這些不開心的事?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


  馮二子長長地舒了口氣:「是啊,過去了,都過去了!」


  「你真沒事吧?你成天在外面溜達,心情應該不錯才對啊,怎麼還在想這些不開心的事兒?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


  馮二子說:「你啥時候生啊?」


  「12月吧!」


  「唉,我要是能看見我侄子就好了。」


  「你怎麼知道是侄子,你怎麼知道就不是侄女?」陳白鴿忽然覺得馮二子這句話似乎很不對勁兒,「二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說話?」


  「沒事兒沒事兒。」


  「看你說的,好像你得了絕症似的!」陳白鴿白了馮二子一眼。


  「我身體,好著呢!就算是誰得了絕症我也不會得!晚上你想吃啥?我自己去給你做。」


  「呸!你做那玩意兒,有法吃嗎?我寧願餓著。」陳白鴿說。


  「那還讓我媽給你做,讓你和你肚子里的侄子都健健康康的。我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惦記你們幾個人了。」


  「你今天究竟怎麼了,二哥?」


  「啥事沒有,你看我,多開心啊!」


  「傻樣兒!」陳白鴿樂了。


  馮二子也看著陳白鴿傻笑。


  馮二子不敢跟自己的親人說自己乾的這些事,怕親人為自己擔心,但是馮二子還真想讓大家都分享到自己的快樂。既然不能說,那就傻笑吧!馮二子朝著陳白鴿傻笑了一會兒,說:「我去找我老婆嘍!」


  馮二子就又去找了周萌,先是朝著周萌傻笑,然後又在周萌臉上亂親。


  周萌說:「你真是病得不輕。」


  「我要是死了,你會難過嗎?」


  「你不是廢話嗎?沒事兒說這樣的廢話有勁嗎?」


  「那你能難過多久啊?」


  「嗯,很久,一輩子不嫁都有可能。」


  「真的嗎?周萌,真的不用一輩子不嫁。你就春節啊、清明啊,給我燒點兒紙就行了。」


  「你真病了?高燒燒糊塗了?」周萌摸馮二子的腦袋。


  馮二子把周萌按在了床上,倆人顛鸞倒鳳了起來。沒辦法,不能不做愛,馮二子實在是心情太好太好了。


  李老棍子的心情實在是太差太差了,老婆剛剛脫離生命危險,房二又是生死未卜,而且,兇手還就是同一個人。


  據說房老大發現倒在血泊中的房二以後,馬上把房二就拉到了醫院。在路上,房老大問房二兇手是誰。房二的回答是馮二子。房老大說馬上去報案,被還剩一口氣的房二勸住了,說自己的事犯得也不少,如果不死,那就不報案。


  李老棍子那張本來就沉鬱的臉變得更加沉鬱,他人生中第一次覺得無計可施。


  在醫院病房裡,老五已經氣瘋了:「李老哥,那個什麼馮二子怎麼這麼囂張?憑什麼這麼囂張?你現在行動不方便,我帶人去平了他家?」


  李老棍子不說話,低著頭抽煙。


  老五轉身就走:「我去了!」


  「回來!」李老棍子說。


  「為啥不讓我去?!咱們什麼時候受過這欺負!」


  李老棍子特不耐煩:「你去平了他家?別扯淡了行嗎?你不被馮二子在他家門口殺了就不錯了。」


  「我被他殺?!」


  「對,要麼你就殺了他。就這倆選擇,你不被他殺,你就只能殺了他,你要是不殺他,他肯定殺了你!」


  「李老哥,你咋跟說繞口令似的呢?」


  「誰他媽的有空跟你說繞口令,我就問你:你敢不敢殺了他!你敢不敢!」


  老五還真被李老棍子將住了:「我……我……我……」


  「你不敢!你要是敢,你現在就去殺了他!」


  「要是殺人不償命,我就敢。」老五那純真勁兒又上來了。他一純真,就讓人感覺他是黑貓警長跟葫蘆娃的綜合體,這倆卡通形象的年齡加在一起,估計也沒十歲。


  「都別他媽的扯淡了,該養傷的好好養傷,還沒被這個精神病扎過的都防備著點兒!」


  李老棍子不愧是大哥,他對這一切的判斷非常正確。現在的馮二子簡直就像是專門搞自殺式襲擊的恐怖分子,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而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兄弟,哪兒有一個能達到馮二子這境界的?


  如果想要沒有後患,那麼似乎唯一的選擇就是殺了馮二子,就算是讓馮二子在病床上躺三年都不行,過了三年,出了院的馮二子非把這些人全殺了。


  晚上,二東子又來了。自從李老棍子住院,二東子幾乎每天都來。他要給李老棍子拿錢,李老棍子堅決不要。實在不行了,二東子只能帶營養品、雞蛋之類的。東西都帶來了,李老棍子總不能不收。


  「李老哥,現在這情況,咱們過幾天那事兒,還干不幹了?」二東子問。


  「干,怎麼不幹!」


  「那你這身體……」


  「沒事,到時候,我身體就該好多了。咱們該乾的事還是要干,等到把該乾的事幹完,再去找馮二子算賬。」


  其實,李老棍子也不知道究竟怎樣才能找馮二子這個已經癲狂了的魔鬼算賬。他只知道,想要繼續活下去的話,那麼該乾的事情還是要干。


  在醫院的病房裡,李老棍子跟二東子簡單地確定了方案。這方案其實說來也簡單:等到買電視的那天上午十點前後,排隊的人最多的時候,就出手!如果一旦被群眾發現,那麼李老棍子的兄弟們負責掩護二東子逃跑。


  二東子聽完這話,笑了:「李老哥你太謹慎了,我幹了這麼多年,沒有一次炸過。」


  「以前你是摸完一個就走,這次不一樣,這次總得摸個十個八個的再走。」


  「沒事兒。」


  「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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