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兩封信

  就在劉海柱坐在荒山頂上茫然的時候,市區里發生了更大的事兒。


  手裡裹著繃帶的東霸天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之後,急著要出院,因為他要親手操辦和陳白鴿的婚禮,馬上就要六一了。儘管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但是東霸天卻堅持要出院。


  胡司令來到了醫院給東霸天辦出院手續時,東霸天跟胡司令說:「以後咱們別干那些放鴿子、仙人跳之類的事兒了。」這句話,東霸天早就想說了。


  「為啥啊?!」


  「傷天害理。」東霸天了解陳白鴿的創傷。


  「那……」


  以往東霸天無論說什麼,胡司令都說:「嗯!是啊,是啊!」但是今天胡司令卻沒這樣說,選擇了吭吭哧哧。原因應該有二:

  1、胡司令應該發現了,一向天下第一霸道的東霸天好像最近不怎麼霸道了。東霸天沒收拾房二,顯然讓東霸天在弟兄們心中的地位下降。


  2、包括東霸天在內的這一群人,在過去的幾年裡都是靠這個活著,不幹這個了,吃啥喝啥?

  「胡司令,怎麼了?」


  「不幹這個,我們咋活啊?!」


  「咋沒法活?柱子不是活得挺好嗎?」


  「那也不能人人都修自行車去吧!」


  多少年來對東霸天都恭恭敬敬的胡司令,今天居然張嘴反駁東霸天了。


  東霸天瞪眼睛了:「讓你別干你就別干!!」


  「……」胡司令不答話。


  「你要是敢幹我把你腿打折了!」


  「……」胡司令看樣子特別不滿,但也沒說什麼。


  胡司令是有想法的,東霸天控制整個團伙的基石有二。1、霸氣。2、財力。如果跟著東霸天混沒肉吃,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繼續跟著東霸天混。東霸天如果就想靠著霸道把兄弟們控制住,那好像是有點兒困難,因為東霸天顯然也沒以前恐怖了。


  幫東霸天辦完出院手續后,胡司令就召集了一幫小兄弟過來,來了個民主裁決。


  「馮哥的意思是,以後咱們別再干放鴿子啊、仙人跳啊什麼的了。」


  「那幹啥去?」


  「馮哥說柱子修自行車不也賺挺多嗎?看樣子是想讓咱們都去修自行車去。」


  「那怎麼行?!我們就得干這個。」


  「馮哥說再干這個就把我腿打折了。」


  「到時候就說是我們一起要求乾的,他還能把我們腿都打折了不成?要是他真把你腿打折了,那我們也不跟他幹了!」


  說了這麼久,胡司令就等大家這句話呢。這群小兄弟在此之前多數是跟著胡司令混的,而且東霸天平時對他們又沒好臉,所以此時胡司令一煽動,這群小兄弟恨不得馬上就跟東霸天決裂了。


  即使這群人都怕東霸天,但他們也懂一個道理:法不責眾。


  此刻的胡司令明顯地感覺自己翻身的機會到了,此時的東霸天心中已經有了牽挂,不太可能會像以前那麼光棍了。東霸天不光棍,那還怕他啥?!


  且說東霸天跟陳白鴿出了院,倆人直奔楊五家。為什麼直奔楊五家?因為雖然東霸天已經找到了一個更寬敞的房子去住,但還要去楊五家把被褥拿走。


  自從東霸天要扎死楊五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到楊五回過家。


  其實,現在楊五回來問題也不大,因為東霸天最近的心情實在是不錯。只要跟東霸天道個歉,東霸天肯定會饒了他。可惜,楊五不知道,還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走在馬路上的東霸天和穿著黃色碎花連衣裙的陳白鴿,看起來般配又默契。東霸天時不時地伸手摸摸陳白鴿尚未隆起的肚子,陳白鴿低著頭笑,不說話。


  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得出這倆人的幸福。這不叫如沐春風,現在的東霸天和陳白鴿就是春風。


  由於陳白鴿一直在醫院裡陪床,所以倆人又二十多天沒回「家」了。進了院子,都覺得恍如隔世。


  在門房的門口附近的地上,東霸天發現了一個牛皮信封。上面寫著:「馮子文收」。馮子文就是東霸天的名字,東霸天好奇地撿起了這封信。


  由於東霸天的右手腕還是重傷著,所以陳白鴿進了門房收拾東西去了。


  站在院中間的東霸天拆開了這封信,單手抖開了信紙,這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馮子文你這個破鞋簍子,弄了個破鞋還當寶貝呢?她17那年我早就操過她,她兩條腿分得特別開,對不?她在床上愛咬你耳朵,對不?她那左邊胯骨上有顆痦子,對不?」


  信的正文下面,畫著一個形似陳白鴿的裸女,胯骨上還畫了顆痣,旁邊註釋著六個字:「大騷x陳白鴿。」


  東霸天拿著這封信哆嗦了,渾身哆嗦。臉驟然變得通紅。這個字的主人東霸天認識:楊五。


  都說愛是無私的,但其實愛是最自私的。戀愛中的兩個人都想完全佔有對方。陳白鴿這些事兒東霸天自然知道,但是收到這封信還是覺得難以忍受。


  這時候,抱著被子出來的陳白鴿問:「怎麼了?又疼了?」


  「沒事兒,沒事兒,咱們走吧!」


  「你剛才那信是啥內容?」


  「是一個朋友還我的錢。」


  「哦,呵呵。」


  倆人抱著被子出了衚衕,到了衚衕口的公共廁所,倆人都站住了。


  東霸天說:「我先上趟廁所。」其實,東霸天是想把這封信扔進廁所。


  陳白鴿說:「好啊!你去完我也去。」


  東霸天進了廁所,扔掉了那封信。可東霸天一抬頭,看見了廁所的牆上畫了個一米見方的裸女,這裸女的胯骨上也有顆痣。而且,這旁邊居然還寫著「大騷x陳白鴿」。


  剛剛還沒平靜下來的東霸天又劇烈地哆嗦了。


  東霸天伸出左胳膊袖子,奮力地擦掉了廁所牆上的用粉筆畫的裸女和寫在旁邊的字。


  陷入了癲狂狀態的東霸天在廁所里平靜了起碼兩分鐘,才出去。


  「怎麼這麼久才出來啊!我還以為你掉進去了呢。」陳白鴿笑著說。


  「……」東霸天也笑笑。


  不一會兒,陳白鴿從廁所里出來了,倆人繼續夾著行李走。


  東霸天雖然極力使自己平靜了下來,但是表情還是十分不自然。


  倆人走了十幾分鐘,陳白鴿停了下來:「哥,看見了吧。」


  「啊,啥……」東霸天正在溜號。


  陳白鴿拽過了東霸天的袖口,指著袖口上的粉筆灰說:「這個。」


  「……」東霸天默不作聲。


  「女廁所上也有。」陳白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東霸天扔下了被子,單手抱緊了陳白鴿,眼淚也淌了下來。


  在東霸天跟陳白鴿搬進新家的第三天,院子里又扔進了一封信。


  東霸天又拆開了信,信的內容只有一句話:我上次給你的那封信,你所有認識的人都應該收到了。


  東霸天拿著信開了大門就直奔公共廁所,他還想把信扔到公共廁所里去。


  東霸天進了廁所一抬頭,又看見了一幅胯上有痣的裸女畫,旁邊還是6個粉筆字:「大騷x陳白鴿」。


  東霸天這回沒用袖子,直接伸出了左手去擦粉筆字,用力地擦,拚命地擦,直到擦到那磚牆上全是鮮血,擦到自己的左手血肉模糊。


  以前的東霸天的癲狂是假的。今天,是真的。


  出了廁所門,東霸天又想起了一件事,轉身又進到女廁所。


  在女廁所里,東霸天又看到了一模一樣的粉筆畫和字。東霸天磨著牙用自己那已經血肉模糊的左手再去擦。


  粉筆畫沒了,牆上全是鮮血。


  已經癲狂了的東霸天沒注意到,陳白鴿就站在女廁所門口。他想維護陳白鴿,他想讓陳白鴿不受到傷害,但是陳白鴿自從看到東霸天又撿起了一封信,就已經全明白了。


  廁所門口,抓著東霸天那隻血肉模糊的左手的陳白鴿又哭了:「哥,我真的配不上你。咱們離婚吧!」


  東霸天這次沒哭,忽然從癲狂的狀態中冷靜了下來:「白鴿,還記得咱們結婚的前一天我說過什麼嗎?」


  「……」陳白鴿看著東霸天那隻血肉模糊的手,說不出話。


  「我說:以前你做過什麼事兒我不管,從今天你就是我的。誰敢欺負你,我殺了誰!」


  說完,東霸天回家了。


  十分鐘后,東霸天出門了,用那隻血肉模糊的左手攥著一把五寸刮刀出門了。


  當天晚上,全市的大混子小癩子都得到了一個消息:誰知道楊五的下落,東霸天給2000。誰把楊五抓來,東霸天給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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