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在
知道了首播的成績,大家也都從忐忑不安的情緒之中緩了過來,更多的是一種尋求突破的心態,想要更好的收視率,絕對不是僅僅憑著幾張精緻的臉就可以的。
劇情,演技都是不可缺少的,不管做什麼都是,僅僅憑著表面是沒有辦法得到好結果的,支撐漂亮衣服的是布料和做工,那麼支撐一部電視劇的就是劇本和演技了,反而臉蛋就是次要的了。
必須要承認的一件事情是,這個劇本是真的有些俗套。
就算賣給中國賣了一個好價錢,其實也並不能說明是一部韓劇。
文寅的屏幕處.子秀,大概是還沒發出亮光就已經被黑暗蓋了下去。
但是,如果僅僅是這樣就放棄的話,並不符合文寅這個重生者的身份,金手指的問題他想大概最近越來越喜歡看書就是了。
他不管做什麼都沒有去看別人眼色和別人評論的習慣,所以留言板他也沒有去關注,不過朴信可不像他那樣,最近一直盯著留言板的他就差高興的跳起來了。
文寅算是鶴立雞群的存在了,在一眾批評的留言裡頭,居然能夠找出來一兩句誇獎他的,連帶著和他搭戲鄭秀晶也沾了光。
說起鄭秀晶,最近兩天劇組最不穩定的人就是她了,原先還略顯圓潤的臉蛋這幾天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越來越消瘦了。
朴亨基也差點在巨大壓力和手底下演員低迷的表現和鄭秀晶撕破臉皮,但是思考眾多和看了一些最近的傳言之後還是放下了。
今天是九月二十九,二零一四年。
夾在兩方的文寅沒有表現,他不是害怕承擔責任的膽小鬼,而是他最近這段時間連自己都處理不過來。
他不是不想調節一下鄭秀晶和導演之間僵硬的氣氛,而是他不知道怎麼去調節。
再加上他上輩子的家事這輩子的家事,他的壓力也很大,他不僅僅需要面對電視機前面的觀眾,還要面對自己的父親和那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姑娘。
要是跑去找那個和自己妹妹相似的姑娘,導演會怎麼想自己,那麼多人會怎麼想自己。
甚至,他們會怎麼罵自己。
電視劇的收視率已經很不理想了,難道還要因為他這一點點根本摸不清頭腦的兒女情長再降嗎?難道他真的可以沒有一丁點兒心理負擔和愧疚去放下一切嗎?
他在心裡想了很多次相遇,可到最後,他都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勇氣去拉起那雙手奔跑。
是啊,這個世界上面,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他沒有辦法確定那個姑娘就是自己的妹妹,也沒有勇氣去承受身邊人失望的眼神了。
如果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他,什麼都不懂的他,只覺得天底下互相想念就應該走在一起,就要不顧一切的在一起。
但是在經歷過很多事情以後,雖然那些天下大勢他都不懂,可想來想去,想過無數次。
他不是文寅,而是演員文寅,文仁赫的兒子。
萬家燈火,從遠處望去,有個年輕人坐在被燈光照射著的座椅上,前面是漆黑一片的夜空,每隔一段時間,他的腦袋就會輕輕往下沉一下,然後猛的撐起來。
一名神色憔悴的女人走了過來,猶豫了很久才坐下來,她雙手托著腮幫子看著那裡,然後自顧自的說道:「你有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心情好起來的辦法。」
年輕人默不作聲。
臉色憔悴但漂亮的女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最近的壓力真的好大,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說那種話,難道藝人就不是人了嗎,走出了攝像機的範圍,他們就真的懂得有多麼苦和難受嗎?」
其實她很想說事已至此,為什麼還要雪上加霜,難道好聚好散就不行嗎,那些個官方客套的話就真的那麼讓人信服嗎?足球俱樂部的非賣品,最後還不是賣掉了。
在鄭秀晶的眼中,粉絲大概已經不重要了吧,隨時會翻臉的他們,真的讓人很失望,不離不棄的,也只是極少數而已。
年輕人依然低沉著腦袋。
「其實我知道,姐姐和公司的蜜月期已經過去了,按照現在的局勢,其實激流勇退才是最好的,但是為什麼就不肯放過她,夾在兩方的中間,姐姐真的很難受。」鄭秀晶輕聲說道。
換作她,在這種情況下也會選擇觸手可及的理想,畢竟夢想已經實現了。
可是輿論不放過她,粉絲不放過她,甚至相處了十幾年的公司也沒有選擇放過她。
她突然有些怨恨那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姐姐也不會選擇這樣,到最後的魚死網破,還不都是他一手策劃出來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不是嗎?為什麼那些人做不到。
在鄭秀晶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文寅就已經醒了,他只是默默的聽著,直到現在他才張開嘴巴輕聲說道:「大概是她已經長大了吧,其實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再大的事情,也抵不過時間,現在是這個樣子,不代表之後也會是這個樣子,自己選擇的道路,即便是再不通順也要慢慢走下去,世間之事多坎坷,可總會坦蕩的大道的,甚至能夠做自己喜歡做想做的事情,真的很幸運。」
鄭秀晶輕哼一聲,大概是對他的話很不滿意,可是又說不過他,反問道:「那你現在做的事情,是你喜歡和想做的事情嗎?」
文寅啞然失笑,愣了一會兒后才眯起眼睛開口說道:「大概我是最不幸的吧,做著別人希望我做的事情。」
鄭秀晶轉過身看了突然憂傷起來的他,大概是又牽扯到她內心的傷口,表面看似平靜,實際上內心陷入了劇烈的煎熬。
關心則亂不是沒有道理的,與其說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姐姐,不如說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再怎麼難受,那也是姐姐自己選擇的道路啊,就算是作為親妹妹,自己也有些太過於敏感了。
她轉過頭,用那雙閃亮亮的眸子看向低著腦袋的文寅,然後用她這幾天來最溫柔的語氣說道:「文寅。」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