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秋日
文寅那蹩腳的早餐廚藝確實讓他自己挺不舒服的,但不是身體上的而是來自心理上的,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廚藝雖然不能做什麼複雜的菜肴,不過蛋炒飯這種還是可以的啊。
最後事實證明了,離開了速食麵裡面的調料包,他連一碗簡單的蛋炒飯都不會做,還差點把自己毒死了。
走進今天第一個拍攝的地點,文寅下了車,這個時間才剛剛開始,大部分都是在準備,有那麼一小部分坐在那兒商量著接下來場地的問題。
文寅環視了一圈,這才發現蹲在角落裡的鄭秀晶,他走過去想從背後嚇嚇她,結果發現她正在對一朵孤零零的野花喃喃自語。
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的文寅乾脆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那朵並不好看的野花。
鬼知道怎麼發現文寅的鄭秀晶轉過身來看著他。
文寅也楞楞的看著她。
可能是昨天晚上喝醉了的緣故,她的眸子看起來失去了之前的靈性,通紅通紅的,就好像熬了夜一樣。
「你蹲在這兒幹什麼?」最後忍受不住她目光的文寅先開口道。
「歐尼叫我過來面壁思過。」鄭秀晶的聲音很幽怨,配合著那張憔悴的臉龐,整個活脫脫就是一個深閨怨婦。
「你做錯了什麼?」文寅輕聲問道。
「還是都是怪你,昨天都不知道讓我少喝一點,今天差點沒有從床上起來,歐尼說她很生氣,所以讓我好好反省。」鄭秀晶幽幽的看著他說道。
「你昨天不管不顧的喝,我哪裡勸的住,要不是你姐姐來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把你弄回去,對了,你姐姐和你談過心了沒有,就算工作再忙也要關注一下自己妹妹的心情嘛。」文寅說道。
「不准你說我姐姐。」鄭秀晶的眼神一下子就凜冽了起來。
「好,我不說。」文寅有些無奈,手伸進外套口袋裡,摸到了一個小盒子。
他愣了一下,這才想起那是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買來的薄荷味口香糖,他笑了笑掏出一片伸出手遞給了她。
「幹嘛?」鄭秀晶疑惑的接過了他手中的口香糖。
「你的頭應該很痛吧,吃點這個比較好,雖然沒什麼大作用,但是至少可以提神醒腦一下。」文寅故意頓了一下,然後嘴角翹起一個讓鄭秀晶有些心驚的笑容,「你這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哪裡知道。」
「呀!」鄭秀晶大叫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向著文寅撲過去。
手指死死掐著文寅的腰,嘴裡說道:「我沒有見識,我見識短,你怎麼不說你自己見識短呢,還頭髮長見識短,難道頭髮短見識就長了嗎?」
「停!停停停,不知道你聽說過一個成語沒有。」文寅按住了她的手,然後看向她疑惑的眸子,「聰明絕頂。」
……
文寅捂住了已經是傷痕纍纍的腰間,然後對著站在牆角不敢出來的鄭秀晶叫囂道:「有種你就出來啊,有本事掐我你有本事出來啊。」
「等著!」鄭秀晶大聲說道。
……
「不過我為什麼還要跟著去?」鄭秀晶坐在副駕駛,中間探出來一個吐著舌頭的狗頭,她看著開著車的文寅說道。
文寅笑了一下,然後眯起眼睛略顯無奈的說道:「達峰去看海,寵物保姆卻在家嗎?」
鄭秀晶扭過頭,撅起嘴,想打開車窗,這個時候文寅突然側過身子伸出手幫她按了下來,然後繼續開著車。
她圓滾滾的眸子看著文寅,多了某種色彩。
說起來,這裡的風景確實不錯,尤其是在溫暖和煦的秋天太陽的照射下。
鏡頭一轉。
「這個三天一萬塊,這個生吃也很好吃,燙熟了吃也不錯。」大媽用魚兜兜起一條魚。
鄭秀晶看了看,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雙手捧在胸前說道:「能不能多送我幾個香螺。」
大媽不為所動,搖搖頭說道:「不行,這個賺不了多少錢的。」
文寅走了過來,打開錢包抽出一張一萬,笑著遞給了大媽。
大媽接過錢,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高高的文寅,那張經過了歲月的臉笑了起來,「那個,要不要送你一天魷魚?」
鄭秀晶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她皺起眉頭對著大媽說道:「大嬸!」
「不用了,三條就夠了。」文寅搖搖頭,柔聲說道。
大媽看向向前走著的文寅,臉上的笑容更加美好,她看著文寅的背影,卻對著鄭秀晶說道:「哎喲,你的愛人太帥了。」
她轉過頭,略帶羨慕的說道:「小姐,真羨慕你。」
原本還沉浸在見識到不公平對待而悶悶不樂的氣氛中,聽到大媽說文寅是自己的愛人之後,她羞澀的撇過頭,輕聲道:「他不是我愛人。」
沙灘上,文寅專心致志的站在小桌子前切著菜,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之後撇過了頭看向鄭秀晶。
正拿著飛盤逗狗的鄭秀晶就像一個歡樂的小孩子,而不遠處看著她的文寅微微笑著,眼神之中滿是懷念。
吹了吹口哨,文寅看著朝自己跑過來的達峰,蹲下身子撫摸著它的狗頭。
「你手藝這麼好,之前幹嘛要點便當吃啊。」鄭秀晶看著其實是買來的菜,疑惑道。
文寅笑道:「因為我一天只能做好一頓飯。」
聽到鄭秀晶稱讚著自己在劇中的姐姐,他垂下眸子,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渾身透露著強勢氣場的女人。
高更鞋,淡妝,冷艷絕美的臉龐,魔鬼身材,拒人千里的氣質。
簡直是太有女王范兒了。
鄭秀晶抓著自己的頭髮說道:「我怎麼就混成這樣了呢。」
「你怎麼了,並沒有很差啊。」文寅笑道。
聽到鄭秀晶吹樹葉傳出來的忽急忽悠的悠揚哨聲,文寅習慣性的眯起眼睛,勾起嘴角,他靠在椅背上看著認真對待樹葉的鄭秀晶。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估計也沒有人會在意,但就坐在她身邊的文寅,很想打斷她,問她一句到底怎麼了。
她身上那股子憂愁的感覺,似乎越來越濃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