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被發現了
我們把時間退到土撥鼠走進房子之前。
養殖場內。
一個籠子里關著三個人。
另一個籠子里,僅僅剩下一隻老鼠了,它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一雙眼珠恐懼地轉動著。
還有一個籠子依然空著。
沈小題坐在籠子里,又陷入了沉默。令狐山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一直不見回來,三個人都有些懷疑了。
也許,他沒找到干戈,自己跑掉了。
也許,他被桃花源的人抓住了。
各種可能性。
陳傘一直守在沈小題身旁,同樣一言不發。
老貓坐在他們對面,目光獃滯,隱隱泛著淚光。他突然說:「我們不能再等了!」
陳傘小聲問:「不等還能怎麼樣?」
老貓突然站起來,抓住籠子門,沖著外面喊起來:「來人!來人哪!」
站崗太枯燥了,土撥鼠大概有些煩悶,忍不住朝屋裡看了看:「叫什麼!」
刀疤男對土撥鼠說:「不要和牲畜對話。」
老貓說:「籠子開了!」
土撥鼠拎著砍刀走進來,慢慢走到籠子前,用砍刀扒拉了一下籠子上的鎖,喝道:「找死啊!」
老貓說:「我只想問問,這是什麼地方?」
土撥鼠說:「養殖場啊。我們要把你們養好,胖的養成瘦的,瘦的養成胖的。瘦了血太苦,胖了血太甜。」
老貓問:「那屠宰場是幹什麼的?」
土撥鼠說:「你覺得呢?」
老貓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被送到屠宰場的人,多長時間會被殺掉?」
土撥鼠說:「這要看運氣,有時候送過去就殺,有時候血庫充足,就會等一天再殺,沒什麼區別,最後總是要被殺掉的。」
老貓盯著土撥鼠看了一會兒,突然說:「我想去屠宰場。」
土撥鼠愣了一下,問:「你要去哪兒?」
老貓說:「我要去屠宰場!就現在!」
沈小題和陳傘都愣住了,陳傘忍不住走過來,拉了拉老貓的袖子:「你不要命了?」
沈小題說:「陳傘,你不要攔他,你忘了嗎?趙吉鵬被帶到屠宰場了。」
陳傘一下就明白了。
老貓說:「是的,我女朋友在屠宰場,我答應過要保護她,可是我食言了,我要陪她一起死。」
土撥鼠冷笑了一下,說:「死也是一種權利。你現在就是一頭圈裡的豬,享受不到這種權利。」
說完這句話,土撥鼠就要出去了。
老貓又說:「等等,如果我告訴你個秘密呢?」
土撥鼠不耐煩地走過來,說:「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老貓繼續說:「我這個秘密很重要,絕對值得你把我送到屠宰場去。」
土撥鼠有點好奇了:「有多重要?」
老貓說:「得到這個秘密,你肯定會受到天父的重獎。」
土撥鼠看著老貓的眼睛,終於問道:「什麼秘密?」
老貓突然說:「令狐山溜進來了。」
沈小題和陳傘都傻住了。
老貓接著說:「他剛剛來過,他說了,他要把我們救出去。」
沈小題突然站起身,衝過去就給了老貓一耳光:「老貓!你混蛋!」
老貓一把就把沈小題推開了,沈小題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土撥鼠慢慢走到了籠子前,問:「真的?」
老貓指了指沈小題,說:「你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真假了。」
土撥鼠看了看沈小題,沈小題正瞪著老貓,雙眼充滿了仇恨,他果然相信了,把目光轉到老貓臉上,問:「他現在在哪兒?」
老貓說:「你過來我告訴你。」
土撥鼠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為什麼我要過來?」
老貓朝門外揚了揚下巴,說:「要不我喊出來,讓他也聽到,你們平分獎賞?」
土撥鼠朝門口看了看,刀疤男還在外面轉悠著。
他這才朝前走了一步,把耳朵貼過來。
沒想到,他剛剛靠近籠子,老貓突然伸出手去,一把就捉住了土撥鼠拿砍刀的那隻手,猛地一拽,土撥鼠一個踉蹌,腦袋就磕在了鐵欄杆上,發出一聲驚叫,這時候,老貓已經隔著籠子摟住了他的身體。
沈小題和陳傘再次傻眼了。
門外的刀疤男聽到了動靜,往裡面一看,立刻跑了進來。
老貓大喊:「陳傘,你在等什麼!鑰匙在他腰上!」
陳傘立即衝過去準備摘鑰匙,刀疤男已經衝到了籠子前,對著陳傘的手舉起了砍刀……
就在這時候,只見刀光一閃,一把餐刀直直地戳進了刀疤男的后心,他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上,砍刀也掉了。
沈小題失聲叫了出來:「干戈!」
干戈和令狐山衝進來,幾步就跨到了土撥鼠的跟前。
土撥鼠還在掙扎著,令狐山衝上前,抓住他的脖子一擰,「咔吧」一聲,土撥鼠就斷氣了。
老貓鬆手了,對著土撥鼠的屍體嘀咕了一句:「我沒撒謊吧……」
接著,干戈摘下了土撥鼠身上的鑰匙,打開了籠子,沈小題一下就撲到了他的懷裡,雙肩聳動著,哭起來。
干戈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行了行了,別煽情了,都活著呢!」
沈小題緊緊抱著他,還是哭。
老貓問:「趙吉鵬呢?」
干戈說:「她安全,我馬上就帶你去見她。」
老貓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干戈說:「對了,剛才這裡發生什麼了?」
沈小題離開干戈,擦了擦眼淚,指著地上的土撥鼠說:「老貓告訴這個守衛,說令狐山進來了。當時把我嚇了一跳,我以為他為了趙吉鵬,真的要出賣我們呢!還抽了他一巴掌。」
老貓說:「我當然有把握,只要他靠近我,我肯定不會讓他活著出去。」
陳傘說:「看不出來,老貓平時這麼老實,居然會騙人!只是你下次再做這種事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跟我們透露一下,剛才我也差點抽你一巴掌!」
老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說:「其實,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急中生智而已,沒想到還玩砸了,幸虧干戈和令狐山來得及時,不然說不定會怎麼樣。」
令狐山說:「好了好了,我們該走了。」
沈小題突然抓起了干戈的手腕,叫起來:「這是怎麼了?」
干戈滿不在乎地甩開了沈小題的手,輕描淡寫地說:「小事兒。」
沈小題說:「這會落疤的!」
令狐山說:「再不走,你們的脖子上就會留下碗大的疤!」
幾個人正要走出去,干戈突然回頭看了看,說:「等一下!」
接著,他大步返回去,掏出刀子,開始割土撥鼠和刀疤男的頭髮,令狐山問:「你要幹什麼?」
干戈不說話,他把兩個守衛的頭髮割下來,足有一米多長,然後又從兩個守衛身上撕下了幾根布條,把頭髮綁了綁,變成了兩個假髮,他遞給了令狐山一個,說:「扣在腦袋上!」
令狐山明白了,干戈想冒充桃花源的人!
干戈又摘下了兩個守衛身上的腰牌,把其中一塊遞給了令狐山。接著,他把假髮扣在了腦袋上,也掛上了腰牌,說:「如果遇到了桃花源的人,我們就裝作押解犯人。」
大家都點了點頭。
令狐山對大家說:「情況有點變化。蔣新華認識沈小題,也知道小題,我們必須改變計劃——現在,你們先去跟那個趙吉鵬會合,一起藏起來,我出去跟外面的小題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辦。」
干戈說:「你要快!萬一那些長毛髮現屍體了,整個桃花源都會戒嚴!」
令狐山說:「我知道!」
就這樣,大家離開養殖場,快速朝那個洗衣房的方向走去。
路上沒有人,整個桃花源一片死寂。
走著走著,前面終於出現了一個長毛,他已經看到干戈一行人了,迎面走了過來。
這個長毛很瘦小,拿著手電筒,拎著砍刀,一看就是巡邏的。
干戈他們無處躲藏,只能硬著頭皮朝前走。
沈小題、陳傘和老貓在前,干戈和令狐山在後。
干戈還推搡了老貓一下,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
沒有人說話,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干戈和令狐山肯定打得過這個人,他們只是怕他叫喊……
雙方慢慢走近了。
這個長毛突然停下來。
這時候,雙方相距大概20米。長毛舉起手電筒照過來,那束光慢慢從令狐山的帽子上移到了干戈的腰牌上……
突然,他扔了手電筒,轉過身去撒腿就跑。
令狐山說:「不好!」
干戈愣了愣,迅速掏出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