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探險團隊和延伸城的鬥爭(47)
接著,他對干戈說:「如果明天等不來救援,我們就離開,好嗎?」
干戈說:「去地下古城那幾個廢物怎麼辦?」
夏邦邦說:「現在團隊已經四分五散了,大家憑天由命吧。」
干戈說:「那個萬夫長,那個背古詩的,那個代購女生,他們可以憑天由命,但是我們要等金秀賢。他必須回來。」
夏邦邦沒有再說話。
干戈說:「睡覺。」
夏邦邦說:「我站崗吧……」
干戈說:「不需要。趙軍走了,他們找不到我們的。」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
小題和夏邦邦也站了起來。
當小題跟著干戈走到鋒利帳篷門口的時候,小題回頭看了看,夏邦邦站在原地,正看著她。
她說:「夏邦邦,你也睡啊。」
夏邦邦突然說:「小題,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小題看了看干戈,干戈說:「他想他媽了,你去吧。」然後就一個人走進了帳篷。
小題走到夏邦邦跟前,說:「你說吧。」
夏邦邦說:「等一下。」
他跑進童真帳篷,過了會兒,拿著一塊一條羊毛方巾走出來,披在了小題肩上。
小題裹緊了方巾,說:「謝謝。」
夏邦邦朝著荒漠慢慢走過去,小題跟上了他。
走出了一段路,夏邦邦停下來,輕輕抱住了小題的肩。
小題愣了愣,直挺挺地站著,有點不知所從。
過了會兒,她聽見了夏邦邦的抽泣聲。
小題推開了他,說:「大哥,你咋地了?」
夏邦邦低聲說:「沒什麼,就是很難過……」
小題說:「你是個男人,就算死在了羅布泊,屌也是朝上的。哭什麼?」
夏邦邦擦了下眼淚,說:「你知道為什麼干戈什麼都不怕嗎?」
小題說:「他是裝的。」
夏邦邦說:「因為他有你。」
小題一下就不說話了。
夏邦邦說:「死亡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孤獨地死去。」
小題說:「大家都好好的,你不要總死死死的好不好?聽著喪氣。」
夏邦邦說:「你知道我到羅布泊來幹什麼,但是我撲了空——沈小題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但她不是我要找的人;你才是我要找的人,但你又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小題說:「你把我繞暈了。」
夏邦邦仰望夜空,感慨地說:「從古至今,沒人能說清紅男綠女的事,掛起來吧,不說了。」
小題打了個哈欠:「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
夏邦邦說:「當我知道你愛上了干戈,我很痛苦。」
小題說:「鍾離跟趙軍跑了,你更應該痛苦。」
夏邦邦沒有接這個話茬兒,他繼續說:「我曾經產生過一個瘋狂的想法……」
小題瞪大了眼睛:「天,你這麼循規蹈矩的富家子弟,還知道瘋狂這個詞?意外!」
夏邦邦停下來,沉默了半天突然說:「你聽沒聽過,目前的科學已經能夠換頭顱了?」
小題說:「跟我有什麼關係?」
夏邦邦說:「我對我媽媽的感情太深了,我做夢都希望她長生不老,永葆青春。我早就聽說羅布泊有複製人,我就想,如果能物色到一個年輕的複製人身體,就可以為母親延續生命了。在我心裡,複製人和克隆人差不多,從醫學角度利用他們的身體,不存在法律責任,甚至不存在道德譴責。所以,來羅布泊之前,我私下約談過幾個神經外科專家……」
小題張大了嘴巴:「你這不是瘋狂,是邪惡!」
夏邦邦說:「對不起……」
小題獃獃地說:「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等等!你說你發現我愛上了干戈,你很痛苦,然後你就說你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我操,夏邦邦,你不會在打我的主意吧!」
夏邦邦的眼睛又濕了,他看著小題,低低地說:「當我發現你是個複製人的時候,當我發現你愛上了干戈的時候,確實有過這個念頭,既然我得不到你,就讓你成為我媽媽的一部分,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也和你永遠在一起了……」
小題愣怔了半天才說話:「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麼邪惡,我真應該站在地下古城那邊!」
夏邦邦的眼淚「嘩嘩」流下來,他哭得很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他哭著說:「小題!我只是那麼想想而已,面對你的眼睛,無論如何我也下不了手啊!」
小題沉吟了片刻,低低地問:「這麼說,你決定放過我了?」
夏邦邦擦了擦眼淚,說:「小題,你可以愛任何人,我無權干涉。但是你也無權干涉我,我必須告訴你,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
小題說:「我真的……無權干涉。」
夏邦邦的氣質里總是深藏著某種憂傷,讓人找不到理由。他的家族企業已經上市,本人面容俊美,他偏偏不快樂。他不喜歡玩電影,不喜歡玩電影里的女演員,不沾毒品,不飆車……他進入了羅布泊,偏偏喜歡上了小題。
但是,他敗在了干戈手上。
他心知肚明,他沒戲了,於是極度戀母的他產生了這個邪惡念頭,不過,這個念頭就像一瓶墨水,在他的心裡被打翻了,漸漸蔓延成一片陰影,令他很痛苦。
這天晚上,他對小題說出了他最真實的想法,似乎是一種懺悔,一種解脫,說完,他輕鬆多了。
返回營地的時候,他和小題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他把小題送到鋒利帳篷門口,很客氣地說:「小題,謝謝你。」
小題說:「客氣了。晚安。」
然後,小題就走進了鋒利帳篷。
夏邦邦獨自站了一會兒,慢慢地走進了童真帳篷。
夏邦邦最後這番話似乎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這天半夜,曾經對他最忠誠的趙軍,偷襲了探險團隊的營地,把他劫走了。
這一夜,夏邦邦一個人睡在童真帳篷,沈小題一個人睡在性感帳篷,干戈和小題睡在鋒利帳篷。
大風整整颳了一夜。
干戈一覺睡到天亮,並不知道夜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