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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有一個是冒充的(29)

  夏邦邦說:「走,大家都去看看。」


  接著,他帶著大家來到了出現腳印的地方。附近都是鹽殼和石塊,天長日久被風沙磨礪,十分堅硬,就算卡車經過,也留不下什麼痕迹。只有一塊平緩而細膩的沙窩,桌面一樣大小,上面留下了那個活物的證據。


  大家圍著沙窩,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只有干戈始終低著頭,盯著那些腳印,一聲不吭。


  小題說:「狗的?」


  干戈說:「虧你還養過兩條狗。」


  小題說:「說不定這條狗的爪子畸形啊!昨天來的時候,我看見山頭上立著天線架子,那是通訊用的,附近肯定有礦場,說不定養著狗,追著我們跑進了羅布泊……如果不是狗,西薩·米蘭先生,你說是什麼?」


  干戈不再理她,繼續查看腳印。


  夏邦邦說:「我給北京的騷叔打過電話了,讓他幫我們找人鑒定一下。不管它,今天我們繼續朝前走,不管它是什麼東西,肯定追不上我們車隊的。」


  干戈說:「就怕我們走不了。」


  夏邦邦看了看他:「為什麼?」


  干戈說:「看看它損沒損壞什麼東西吧。」


  夏邦邦的目光一下轉向了團隊的交通工具——車。


  沒等他說什麼,趙軍已經快步走過去了。很快,他回來了,低低地說:「輪胎被咬了。」


  此人說話太少了,干戈都覺得他的聲音很陌生。


  干戈立即站起身跑了過去。他看了看他的輪子,完好無損。又看了看另外幾輛車的輪子,只有徐則達的輪子有點癟,那是油桶壓的。都沒什麼問題。


  趙軍並不說話,只是拍了拍固定在悍馬尾部的備胎。


  看起來,那隻備胎也是飽滿的,干戈湊到跟前才看到咬痕,用手捶了捶它,明顯漏氣了。


  大家都傻了。


  夏邦邦問:「其他備胎有沒有問題?」


  趙軍搖了搖頭。


  干戈自言自語地說:「這是個大傢伙……」


  是啊,小動物不可能把輪胎咬破。


  2015年,在漢口解放大道二七紀念館旁邊,聽說有一條高大的狼狗,咬破過一輛警車的輪胎。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對峙,最終狼狗被警方「降伏」。同樣是2015年,坦尚尼亞動物園,一群獅子曾經咬破過遊客的輪胎……


  小題說:」奇怪啊,這個東西為什麼不咬地面上的輪胎,非要去咬懸在半空的備胎呢?」


  夏邦邦說:「要是我們沒發現的話,那就麻煩了,這種地方到處都是石頭,很容易爆胎,那時候一切都晚了,沒了備胎,我們只能被困。」


  小題低低地說:「這個東西不但大,還長著人的大腦,太陰險了……」


  夏邦邦說:「趙軍,麻煩你跑一趟吧,看看迪卡鄉有沒有補胎的。沒有備胎,我們寸步難行。」


  趙軍說:「好的。」


  小題說:「我們在這兒等?」


  夏邦邦說:「只能等了。」


  小題說:「要是那個東西再來咬輪胎怎麼辦?」


  干戈冷笑道:「就怕它不來。只要它還敢來,我會宰了它吃肉。」


  小題說:「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啊,你就吃!」


  干戈說:「除了人肉,我都吃。」


  趙軍看了看干戈,表情有點怪。他只是那麼看了一眼,然後就走向了悍馬車。


  夏邦邦走過去,在車窗前和趙軍說了一會兒話,不知道是夏邦邦在叮囑趙軍,還是趙軍在叮囑夏邦邦,然後,夏邦邦後退了一步,悍馬車一腳油門,車輪在沙子上轉了半圈,接著就衝出去了,朝著吐魯番方向,一路呼嘯而去。


  第16節:嚴重的憂鬱症


  小胡坐公交車來到了古文出版社。


  這家出版社果然和現代寫字樓大一樣,古舊的小樓,很乾凈,散發著書卷氣。


  小胡在門衛室填寫了詳細的會見登記單,然後背著雙肩包,爬上了三樓。樓道很安靜,甚至能聽見有人翻動紙張的聲音。


  終於,她找到了約見她的那個人。


  對方是個老太太,應該是退休返聘的,她和小胡一樣,戴著超厚的近視鏡,看到她好像就看到了小胡的未來。


  為了節省名字,不至於給讀者造成記憶負擔,我們就叫她老胡好了。


  小胡畢恭畢敬地說:「老師,我是小胡。」


  老胡看了看她,操著江浙口音說:「你好,孩子,坐下坐下。」


  小胡就在老胡對面坐下來,攤開了筆記本。


  旁邊辦公桌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過一次頭。


  太安靜了,小胡都不敢大聲說話:「老師,我來了解一下谷未素的情況。」


  老胡看了看小胡,說:「谷未素是個好編輯,可惜了。」


  小胡說:「可惜了?」


  老胡說:「她得了憂鬱症,已經兩年沒來出版社上班了。對了,過去她就坐在那兒……」老胡指了指旁邊那個辦公桌,就在中年男子的對面。


  小胡朝那個辦公桌看了看——整個辦公室,每張辦公桌和每個角落都堆滿了新書和列印文稿,散發著油墨的香味或者說臭味,只有旁邊那張辦公桌空蕩蕩的,就像一塊不毛之地。小胡想起了羅布泊。桌面很乾凈,估計每天都有人擦,但是電腦上蒙著塑料布,鍵盤上落滿了灰塵。


  小胡說:「她很……嚴重嗎?我是說,她出去旅行有問題嗎?」


  老胡嘆了口氣,說:「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去年的時候,我們去她家看過她,很嚴重……」


  小胡說:「嚴重到什麼程度?」


  老胡說:「她有自殺傾向,幾次被大夫從死神手裡拽回來。人啊,就活個情緒,你不愛這個世界了,你看什麼都煩,每分每秒都成了煎熬。可憐的孩子。」


  小胡想了想又問:「您去過她家?」


  老胡說:「是啊。」


  小胡馬上問:「我正想問您,她父母是幹什麼的?」


  老胡說:「她父母早就離婚了,我們只看到了她母親,好像是中航的一個工程師,設計飛機的。」


  小胡又問:「她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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