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溺水的錯覺

  「So you're not a player， you're a coach?」女生一臉興奮。

  「Just a hobby.」

  看兩個人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樣子，七瀨清了清嗓子，用她那僅有的英語辭彙對著女人說：「Excuse me， have you finished talking?」

  「who are you?」女人看著她問。

  七瀨挑著眉，帶著敵意：「His girlfriend.」

  女生顯然有些驚訝，低下頭看了一眼安室，想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安室笑著點了點頭。

  女生看了一眼七瀨芸的穿著，大概就能知道安室是陪著七瀨來訓練的，她自信的對著七瀨開口：「Are you interested in competing with me?」

  七瀨臭著張臉，不屑：「No interest at all.」

  安室聽到她的回答，一時間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七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Why?」女生又問。

  七瀨嚴肅且自信的看著她，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從口中嘣了出來：「Because I only play against the best.」

  女生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七瀨芸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安室怕場面控制不下去，趕緊從水裡出來，攔在了兩個人的之間。

  「Sorry. She means no harm.」

  女生看了一眼面前的安室透：「Your girlfriend has a bad temper.」

  他笑笑：「Spoiled by me.」

  女生並不想繼續自討沒趣，直接轉身離開。安室回過頭看著一臉陰鬱的七瀨，覺得她甚是可愛。

  剛想伸手抱抱她，她卻直接用手擋在了兩個人的之間，冷著語氣開口：「安室透，我限你在5分鐘之內，去更衣室把衣服穿好。」

  「怎麼了？」

  「哪有教練穿成你這樣的啊！？」她一把抱住了他，帶著哭腔：「別人不準看！」

  哦~原來小傢伙又在吃醋了。

  黑川凜默默的披了條毛巾走到了觀戰台，注視著台下的七瀨芸，弗朗西斯淡淡的開口：「你要是肯多花點手段，現在她就是你的了，甚至不用我親自來日本了。」

  「七瀨和其他女生不一樣。」他的視線始終沒有從水裡游泳的七瀨芸身上移開。

  弗朗西斯笑了笑：「也是，否則以你的條件她怎麼不動心，畢竟沙溪在她身邊那麼久，知道她喜歡帥哥。」

  黑川凜不說話，沙溪繪低頭說了句抱歉。

  弗朗西斯拍了拍她的肩膀：「倒是讓組織那個波本捷足先登，讓他們有了這張王牌。」

  「七瀨芸身上到底有什麼？」黑川凜問，他也不是什麼傻子，這麼久以來，弗朗西斯下令讓他在她身邊打探關於她還有組織的消息，其他的從來不允許他過問。

  「她幫組織做的那些事，還不夠嗎？」弗朗西斯笑著回答。

  「僅僅就因為這個？」黑川顯然不相信：「我們和組織到底有什麼仇？」這一次他深刻的察覺到，弗朗西斯是為了七瀨來的日本。

  「你不是很喜歡她？」

  黑川沉默。

  「你只需要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目前對你來說，游泳是大事，你不是一直想游進世界比賽嗎？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擔心。」

  弗朗西斯的掩飾更讓他疑惑。

  七瀨芸報了一個100米自由泳，是一個來回，和200米自由泳，兩個兩回。

  原本游的好好的，可是就是在第二個來回的時候七瀨芸的突然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往水裡墜了下去，她努力的伸出手，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她一下嗆了好幾口水，耳邊突然傳來了松田陣平焦急的呼叫聲：「小芸，小芸！快醒醒！小芸！」

  聲音越來越小。

  黑川凜察覺到異樣趕緊衝下了站台，還沒來得及跳下水，安室透早已經先他一步跳進了水裡，他像個無助的孩子，愣在了原地。

  七瀨漸漸的感覺到了束縛，意識一片混沌，她的耳邊都是松田的聲音「小芸小芸」還有奈奈子的哭聲。

  媽媽，哥哥。

  她被黑暗包圍，水從四面八方灌了過來，她無力的看著水平離她越來越遠，眼神變得渙散。

  這時頭頂突然出現了一道光芒，男人的面容也逐漸清晰，他向她伸出了手。七瀨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了一下，彷彿重新活了過來，她雙腳噗蹬了幾下，努力的向上去夠他的手。

  安室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往上拽。

  一脫離水，七瀨芸就不停的咳嗽，安室在水中摟著她的腰，直到她把嗆在喉嚨的水吐了出來，她才稍稍回過神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瞬間委屈就席捲而來，輕聲的抽泣起來。

  他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輕聲的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誰知就是他這麼一句話，她卻放聲大哭起來，安室瞬間懵了。

  七瀨大喊：「好丟人啊，零。」

  安室透再次被她逗笑了，她自己摸了摸眼淚，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幹嘛！」

  「不丟人不丟人，你再大哭下去就丟人啦！」他嚇唬她，七瀨撅著嘴，停止了哭泣。

  安室把她水裡拉了出來，替她披了條毛巾，帶著她去了看台，拉著她的手坐了下來，隨後又用乾淨的毛巾替她擦了擦濕了的頭髮。

  七瀨默默的看著他替自己打理這一切，問：「零，我剛才在水裡的時候聽到了哥哥還有媽媽的叫喊聲，還有我在水裡掙扎的畫面，是哥哥把我拉了出來。」

  「是不是想他們了？我們抽空去看他們好不好？」他只當她是因為被嚇到了。

  七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零，我小時候是不是溺過水？」

  安室搖了搖頭「應該沒有吧，在我的記憶里沒有。」

  七瀨微微笑：「也是，我自己也沒有這個記憶，你怎麼會有，你又不是我的親哥哥。」

  「不過，我記得我剛教你游泳的時候，你哥哥一直反對，不過看你好像挺喜歡的，他就沒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小時候的趣事，他突然笑了。

  七瀨笑不出來，剛才的畫面還有叫喊聲都是那麼的逼真，讓她覺得她一定有溺過水，可是為什麼會沒有這個記憶呢？

  七瀨晃了晃腦袋，或許真的像安室透說的那樣，突然被嚇到了所以才會產生了錯覺，明明把她拉上來的，是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不得不說，七瀨芸在游泳上的天賦簡直是與生俱來，有時候安室透也不明白，明明松田對游泳一般般，怎麼七瀨芸會這麼厲害。她這個半吊子游泳選手比起那些正兒八經的游泳運動也絲毫不遜色。

  一路殺進了半決賽。

  七瀨狀態還算可以，站在起跳台前舒展著筋骨。

  「Hey，girl！」

  聽到聲音，她轉過身子，看到了那天在訓練基地看見的美國女生。

  七瀨並不想搭理她，影響她的心情。

  「Can I compete with you now?」

  七瀨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Why do you have to compete with me?」

  女人看向了觀眾席的某一處：「I like your boyfriend.」

  「He's mine.」七瀨毫不怯弱：「And this time the champion will be me.」

  女人自信一笑：「I like your confidence.」

  隨著一聲號令，七瀨芸縱身越近了水裡。七瀨芸一路領先，卻在最後一個100米的時候突然速度慢了下來，她的腦海里再次出現了自己溺水的場景，突然呼吸變得急促，她很累，彷彿被水束縛了。

  觀眾席的安室透瞬間站了起來，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小蘭也看出了端倪。

  「小芸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覺得她游得很累？」

  安室透的手不自然的握成了一個拳頭：「前幾天小芸在訓練的過程中溺水了。」

  「怎麼會？」顯然大家對安室突然告知的事情很震驚：「小芸怎麼會？」

  「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小蘭一臉擔憂。

  「快看，她旁邊那個要超過她了！」園子大叫道，隨後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大聲吼了起來：「小芸，加油！快游啊！」

  「哥哥，媽媽。」七瀨的耳邊迴響著兩個人不斷的叫聲，她開始漸漸在水裡迷失了自己。

  是哥哥還有媽媽嗎？真的是他們嗎？

  「小芸，加油啊！」突然園子的聲音透過水聲傳進了她的耳朵里，隨之而來的還有小蘭的吶喊聲，還有柯南，還有灰原，還有那群孩子們，甚至聽到了零的聲音。

  七瀨瞬間動力又回來了，她一鼓作氣，在最後一個轉身，趕超了前面的兩個人，再次領先，隨著她的手順利觸碰到了池壁，拿到了小組第一。

  她從水中一躍而起，摘下了泳帽，看向了電子屏幕：

  第一名：七瀨芸。

  她開心的朝著觀眾席的某一處揮手，安室透看著她，滿是寵溺。

  而另一邊，游泳館某處觀眾席上的男人看到她笑容燦爛，唇角微微上揚，隨後平靜的起身，招呼著自己一旁的男人，平淡的開口：「該走了伏特加。」

  「Congratulations.」

  七瀨剛準備離開，身後又傳來了女生的聲音，七瀨報以微笑：「Congratulations， too.」

  對方因為時間達標也成功擠進了決賽。

  女生伸出了手：「See you in the final.」

  「See you.」七瀨回握住了她的手，笑容天真燦爛。然後小跑著離開。

  安室透早已經在走廊等她了，她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開心的摟著他的脖子，笑的開心。

  她撒著嬌：「好像也沒什麼遺憾了。」

  安室讓她站直，勾了勾她的鼻子：「你開心就好了。」

  「那我們今天晚上慶祝一下好不好？」她挽著安室，他順其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陪著她一同去更衣室：「怎麼好像拿了冠軍一樣？」

  她一臉天真：「我已經很開心了，拿冠軍不是那麼容易的，以後還可以努力嘛！」

  安室看她開心，他也忍不住揚起了微笑：「小蘭園子準備晚上在波洛咖啡廳給你慶祝，想吃什麼，我給你們準備。」

  七瀨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甜甜的看著他：「想吃你做的蛋糕。要草莓味的。」

  他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了聲：「好。」

  七瀨靠在他的肩膀上，迎面遇上了黑川凜和沙溪繪，四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