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剖析己身
桃夭自然是知道柳明軒不會對柳家的事袖手旁觀，桃夭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柳明軒會變化這麼大。
桃夭不是懷疑柳明軒對自己的心意，只是單純的不理解為什麼柳明軒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在桃夭看來，柳明軒愛自己，這還毋庸置疑的，可是怎麼也不到生死相許的地步，就是為自己放棄柳府都讓桃夭覺得不可思議。
「為什麼？」桃夭問。
「什麼為什麼？」柳明軒不解。
「為什麼為了我放棄柳府？你從來不是這麼不理智的人。」桃夭說道。
「你認為我和你在一起是不理智的？」柳明軒都要被桃夭氣笑了。
可是冷靜下來卻又為桃夭覺得心疼。
在桃夭的潛意識裡，她一直是被柳明軒放棄的那一個，所以在柳明軒面前，有就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的不自信。
在桃夭看來，理智的柳明軒永遠會將一件事情利益最大化，用最簡單的方式獲得自己想要的。
所以潛意識中，若是柳明軒選擇了自己，那麼就是一件無法理解的事，因為柳明軒素來不是這樣的。
想到這，柳明軒甚至想要回到上一世打當時的自己一巴掌，他不層在身體上虐待過桃夭，卻一直在拿軟刀子割桃夭的肉。
「是啊。」桃夭點點頭說。
「可是我卻覺得和你在一起是我做的最理智的事情。」柳明軒說。
「其實上一世我一直都愛著你，可是我的驕傲還有對柳家的責任，讓我將這一份悸動埋藏在心底最深處，連我自己都不能發覺，卻在悄然見生根發芽。」
「直至你去世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真正的正視了自己的心，可是已經晚了，你那是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回天乏術。」
「你知道那種你剛剛發現自己愛上了人，那人卻轉眼間就煙消雲散的感覺么？很痛苦，心都跟和空了一塊。」
「你去世之後，我消沉了好久，甚至萌生了想要和你一同離去的想法，最後因為柳府的責任和尚不能自立的孩子，我選擇了苟且偷生。」
「可這卻讓我每日活在痛苦之中，你走的乾脆，就連你的屍身都被你三哥接回了卡達，除了滿屋子你生前用過的東西，就連陪我一起悼念你的人都沒有。」
「我經常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裡面回憶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每一次回憶我就會發現自己究竟有多麼混蛋，心就像是被撕開一道一樣泛著疼痛。」
「可是我卻樂此不疲，我只能用這種方式紀念你也懲罰自己，更何況，如果不是每次想起你時心頭密密麻麻的疼痛，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證明原來我還是個活人。」
「你早早地離開了，而我卻在你離開后靠著回憶又活了三十多年，這三十多年來我一直活在悔恨之中，每時每刻都想要時間可以重新來過，那時我一定不會負你。」
「好在，我的夢想成真了，我真的回到了小時候，所以對我來說，選擇你從來都不是不理智的，因為你是我的救贖，也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執念。」
這還柳明軒第一次在桃夭面前毫無保留的剖析自己，柳明軒知道，若是錯過這次機會，桃夭恐怕就再也不會聽自己的解釋了。
「其實你不必這樣，是我貪心了，畢竟作為一個侍妾，我恐怕是所有高官後院里活的最快活的了吧。只有初一十五才去嫡妻院子里請安，其他的時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妾不過是一個玩意兒，就連生殺大權都交在主子的手上，哪裡還敢要求那麼多呢？也就是我不知足，才表現得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我一樣，其實我知道，你們都沒錯。」桃夭搖搖頭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修鍊了《天狼訣》的緣故，桃夭的性格倒是越發的通透了，不過也有可能跟身處的地位有關，要是上一世的桃夭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番話的。
柳明軒承認桃夭說的話不錯，可是這個前提建立在柳明軒不愛桃夭。
若是柳明軒不愛桃夭，那麼上一世桃夭的生活絕對要惹得所有妾室羨慕，而桃夭所經歷的一切再柳明軒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偏偏柳明軒是愛著桃夭的，所以在回想起桃夭的過去時，就會帶著個人的情感，會心疼桃夭所受的苦，更是悔恨自己對桃夭的所作所為。
所以說，世界上有的時候真的沒有絕對的對錯，差別只是這個人是否愛你，僅此而已。
「你從來都沒有覺得誰對不起你，你一直都很理智，你明白在後院里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在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時候，你就對我，對這個世界死心了，至於你臨終前說的話，多半是為了你這麼多年的痴心錯付出口氣吧。」柳明軒說。
桃夭對柳明軒的分析有些心驚，一直以來，柳明軒在桃夭面前一直表現得智商欠費的樣子，所以哪怕桃夭知道柳明軒是一個多智近妖的人，還是沒有什麼防備。
柳明軒說的不錯，桃夭最後的永生不復相見，確實是桃夭故意的，故意讓柳明軒難受一段時間，那時的桃夭認為，柳明軒雖然不愛自己，可作為他第一個女人，自己這麼也在他心中有些位置。
但是，桃夭也確實有再也不與柳明軒相見的意思，過柳明軒卻不想要將這點說出來。
「柳大哥不愧為官多年，對人心的把握還真是準確的讓人心驚。」桃夭說道。
桃夭這話倒是沒有什麼貶義的意味，只是單純的感慨柳明軒的智慧。
「我能猜透所有人的心思，卻唯獨對你，猜不透也不敢猜。」柳明軒苦笑一聲說道。
桃夭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拿起茶杯，裝作自己正在喝茶的樣子，入口卻發現原本溫熱口感正適的茶水已經冰涼。
原來不知不覺間，桃夭已經和柳明軒交談了許久，可是桃夭卻覺得他們在一起還沒有多長時間。
柳明軒見桃夭不說話，自己也端起了一杯茶水送入口中，冷茶讓柳明軒的神智更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