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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一個月

  後來的幾十年歲月里柳明軒不止一次在問自己究竟如果再重來一次自己會不會選擇放桃夭離開,只要她活在世界上,就算是和自己天各一方,可是最後柳明軒發現無論多少次自己都做不到放桃夭離開自己,然後和其他的人在一起。


  這讓柳明軒覺得自己真的很卑鄙,哪怕明知道桃夭最後的結局是死亡,卻也不肯給她一條生路,可是柳明軒同樣知道,若是再來一次,如果桃夭的結局是必須接受死亡,那麼自己會隨他而去,在桃夭死後的每一秒鐘柳明軒都覺得是一種煎熬,當時活下來不只是因為柳府的責任,還因為這條命是桃夭用自己的命換來的,自己又怎麼能不珍惜呢。


  可是柳明軒知道死前才發現或許不讓自己去死不過是桃夭對自己的懲罰,一個人煎熬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一個行屍走肉,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來的痛快,若是重來一次,哪怕是辜負了桃夭救自己的犧牲,柳明軒覺得自己也會隨桃夭而去。


  其實上一世柳明軒在安頓好柳府的一起之後也想過要去死,卻被髮妻發現了端倪,髮妻平靜的看著自己然後用一種平靜道近乎於死寂的聲音問自己「你的愛妾為了救你而死,現在你打算隨她而去,那麼你考慮過我們母子么?我們母子在失去了你之後會過怎樣的生活?在宗族裡寄人籬下,兒子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就連女兒的婚事都要向別人祈求。你的責任還沒有盡完你怎麼能這麼自私的去死?」


  聽了髮妻的話柳明軒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回到了書房,可是柳明軒知道自己妥協了,因為髮妻和自己的子女妥協了,不是因為他愛著髮妻,而是像髮妻所說的那樣,這是他的責任,將她娶進來自然要護住她。想到這柳明軒越發覺得自己沒臉下去去見桃夭,若說對自己付出最多的女人除了自己的母親那一定是桃夭了,就連自己的髮妻都要排在桃夭的後面。


  自己十三歲那年落水時桃夭不顧性命救上來的,自己束髮之後一直是桃夭陪伴這自己,為自己紅袖添香排憂解難,這麼多年一直在自己身邊默默的守著,不爭不搶,讓自己的後院無比安寧,可是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呢?自己當時想的是髮妻真的很賢惠,把後院治理的井井有條,自己無數次覺得心情煩悶的時候是桃夭在自己身旁輕聲安慰,甚至在皇家狩獵場是桃夭在自己身前擋住了那致命的一箭。


  可是自己都做了什麼呢?知道她為了就自己落了水卻從未關心過她的身體,從第一天和她圓房的時候就讓她喝下避子湯,正妻進門之後一再的冷落,有孕的她因為自己的原因掉了孩子,甚至再也不能有孕,即使這樣自己還是不信任她,在正妻提到了她送的抓周禮之後還命人去檢查小老虎,其實當日阿木在回到前院的時候就和自己說過看見了桃夭身邊的丫鬟茗兒,自然也知道桃夭知道了一切,當時剛掉了孩子的桃夭回事怎樣一種心痛的感覺啊,自己剛剛小產可是自己的丈夫卻不信任自己,就是柳明軒自己都沒有辦法給自己辯解自己相信桃夭,把小老虎從正妻那裡拿出來之後自己就找了大夫去檢查小老虎是否有問題,大夫檢查完的結果是只是普通的玩偶裡面什麼都沒有。得知這個結果柳明軒鬆了口氣,若是桃夭真的不理智的對柳府的嫡長孫做了什麼,只怕自己的母親是絕對容不下桃夭的。可是哪怕自己的出發點是為了桃夭著想,可自己做的一切不還是不信任桃夭么,這一點柳明軒覺得自己無法辯駁。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桃夭每天早晨早起床半個時辰,起床之後先坐在床上修鍊《天狼訣》,依靠著赤練的精神力,倒是可以堅持半個時辰,不過由於桃夭每天早上都修鍊《天狼訣》,所以桃夭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第一天早上,桃夭吃光了所以的早點不說就連下人的份都一起吃光了,驚掉了一地下巴。桃夭看著下人驚訝的模樣有些害羞的宣布自己因為練功的原因胃口會很大,以後每天做飯的數量要加倍。為了配合桃夭的胃口,杜大娘每餐都要提前半個時辰準備,才能過做出整個宅子的飯菜。


  在這一個月里桃夭一直在府中修鍊《天狼訣》,偶爾聽杜子涵彙報一下店鋪的情況,雖然現在店鋪的生意沒有最開始那麼好了,不過比起其他成衣鋪來說要好了不少,許多夫人小姐們都喜歡在出席宴會之前來這裡選一件心儀的衣服,而且最主要的是,只要這些小姐們說出自己出席什麼宴會,那麼在這裡絕對不會選到重樣的衣服,也就避免了撞衫的尷尬。而百姓們雖然買不起成衣,但是也可以在一樓選購一些布料,看見來往外形華麗的馬車自然也想要來店裡見識一番,可是無緣無故進店總覺得露怯,借著買布料的機會就會覺得自己有底氣了。雖然百姓買的布料都很便宜,但是積少成多,加在一起倒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杜子涵的彙報中還涉及了致遠街一些其他店鋪的出兌,這些桃夭是不了解的,就是現在蹁躚閣的店鋪還是因為上一世鬧得太大桃夭才知道的呢,不過現在既然知道了,而且馬上就要改道了,是絕對沒有放過的道理,所以桃夭就命杜子涵只要這些店鋪的價錢合理就買下來,不用像最開始一樣壓價,這些店鋪買下來之後可是不虧的,到時候一改道就是桃夭自己不做生意租出去也絕對很快回本。


  雖然杜子涵不太理解桃夭的做法,但是想到桃夭的所有的決定都是正確到不能在正確了,也就放下滿腹的疑問去辦桃夭交代的事情了。桃夭對此自然是很滿意的。


  而這一個月里柳明軒也上門找過桃夭兩次,不過桃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柳明軒,所以乾脆讓奴僕推辭說自己不在,一直讓人看著陶宅的柳明軒自然知道桃夭並沒有外出,但是柳明軒也沒有揭穿桃夭,聰明如柳明軒自然是明白髮生了什麼讓桃夭不想見他,聯想到那日忠叔的欲言又止讓柳明軒不禁想到桃夭的這個反應一定和忠叔所說的事情有關。


  可是忠叔在看見自己的時候態度還軟化了幾分,那就證明忠叔對自己並不厭惡,也就是說這件事和自己沒有直接的關係,不過柳明軒也知道哪怕忠叔對自己可能因為桃夭的緣故有那麼幾分好感,但是也絕對不會告訴自己他和桃夭之間的談話的。


  所以柳明軒也沒有多做糾纏,在離開陶宅之後柳明軒讓手下接著盯著陶宅,回到府中就交代阿木去查忠叔的來歷。一開始的時候柳明軒只當忠叔是看桃夭合眼緣所以才一直跟著桃夭,自己想著忠叔對桃夭並沒有而已,也就沒有去查忠叔這個人,可是現在柳明軒發現要是不好好查查忠叔的來歷,只怕桃夭會因為莫名的原因與自己漸行漸遠。


  作為這一個月以來最好的消息大概就是關寧告訴桃夭特殊布料完全研製成功,在著色上特殊布料完全不比普通布料的著色程度低,而在夜晚尤其是沒有一絲光亮的時候可以發出幽幽的熒光,可以根據劑量的不同隨意調節光亮程度,最主要的是這個特殊布料哪怕是貼著皮膚穿都不會有任何的過敏現象,對比與上一世的特殊布料,這一世簡直不要太優秀。


  對於這個桃夭很興奮,所以在收到關寧的傳話之後立馬就和前來傳話的人一起去了關家布坊,到了布坊關寧把桃夭帶到了一間沒有任何光亮的屋子,然後把布料從箱子裡面拿出來,散發著微弱熒光的布料看起來美輪美奐,情不自禁的將手摸上了布料,手上觸及到的柔軟的感覺讓桃夭愛不釋手。


  走出了那間沒有亮光的屋子,桃夭一瞬間有些不適應,緩了好一會才適應了外面的陽光。


  關寧將桃夭叫來一是為了特殊布料研究成功,迫不及待的想給桃夭看成果,而是因為想要和桃夭一起給特殊布料取個名字,上一世雖然有人資助關寧但是兩個人是單純的交易關係,關寧研究的目的只是為了讓關家布坊繁盛起來,自然是沒有那個心情去給布料起名字,不過如今關寧還沒有到那種絕處逢生的境地,現在更多的將研究成果看做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又加上桃夭的紓解,自然是沒有上一世那麼偏激。


  最後桃夭和關寧將布料命名為『玉熒』用於錦綾綢緞,其寓意是因為布匹中散發著熒光,這光輝如玉般溫潤。雖然熒惑在套啊喲看來更好聽一些,但是熒惑是不詳的意思,一般人還是很避諱這個的,去了這樣一個名字絕對是在自尋死路。所以桃夭只好忍痛放棄這個名字選擇了『玉熒』,若是錦料則還玉熒錦,其餘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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