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想……」
閻羅王一聽，俊眉一挑，俯視著瑤姬道：「哦？可是我認為這事對我來說不可能辦到。」
瑤姬抬頭直視他，輕輕一笑：「世上沒有你辦不到的事呢。」
「如果我說不呢？」
她聳聳肩：「不，我知道你會答應的。」
「這麼斷定？」
「再過個數千萬年，我想你就會明白了。」
閻羅王收起笑容：「不可能。」
瑤姬舒展舒展身體，道：「那麼，我是真的要死去了。」
「再見。」
只見閻羅王說完最後一句話時，那名為「瑤姬」的仙女已不復存在了。
時間再次回到數千萬年後。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閻羅王：「不，這不可能！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石仙！」
突然一陣狂風捲起，我感覺自己的雙腳離地。
一道黑影上前來接住。
我抬頭一看，竟是楊戩：「楊戩，你……」
他沒有抬頭看我，而是望向一旁毫無損傷的閻羅王：「此話怎講？」
「這不是我該管的事，我只想趕快把那狗皇帝拉下來。」
楊戩一把劍指到閻羅王面前，面無表情的冷視著他。
「住手吧，」閻羅王斜視著他，「這是至關重要的時候，二郎神。」
二人陷入對立之中，閻羅王先發制人，欲從他身邊一閃過去。
楊戩法力無邊也是全天界、地府，甚至人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住，自然有能力控制住局面。
閻羅王以更快的速度，舉起刀，砍向楊戩。我驚呼。
楊戩吃痛的單膝跪地，閻羅王則站在他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旦心中有動搖，是無法成為真正的戰士。」
我鬆了一口氣，幸虧是用刀背砍的，不然可真會當場喪命。
一道風從我身邊閃過，就只剩下我和楊戩二人了。
我不回頭，但耳邊清晰地傳來劍與劍摩擦帶來的聲響。我靠近楊戩，他低著頭，看不出他的表情如何。第一次覺得他略有些落魄。
對方也似乎察覺到了動靜，只是冷冷的說了聲：「滾。」
「我不知道你和那個瑤姬是什麼關係，但很可惜，我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拍了拍他的肩，「所以，跟你道聲歉，我想這大概是我自作多情了，對不起，全怪我，讓你分心了。」
沒有應聲。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畢竟現在還不是管這的時候。
這局，必定是閻羅王輸。
那狡詐的玉帝手中還似乎握著什麼把柄。轉覺閻羅王頓住了，怎麼回事？他好似在同誰在講話，嚴肅的思考著什麼事情。
下一幕，令眾人吃驚的是，他竟然一手扔下武器。他指著天上，距離太遠聽不見聲音，對著他的口型，是在說：「一言為定。」
什麼，他到底和誰定下了什麼？
這件他回過頭俯視著下頭的眾人，又迅速收回視線。很正式的走向天門。
我回過頭，在不經意間戰場安靜了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楊戩離天門很近，我上前走一步，頓了頓。忍不住問道：「仗不是還沒打完嗎？」
「想讓我打下去？」閻羅王瞄了我一眼。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但為什麼又……」
「沒必要了。」他直徑走出天門，離開時，留下一句：「我要的東西，回來了。」
戰場上的氣氛疏鬆了一會兒，我嘆口氣，還未明白閻羅王方才的話。但又回想到戰場的完結，舒鬆了口氣：「呼，終於完了。」
眾人們傷亡無數，只看在當初自己與閻羅王有些交集的份上毫無受傷。
當天就辦了對於全犧牲的士兵，神仙的葬禮。
但從剛才開始身體就有些不適，心中升起不祥之感。
「事情還沒完。」天空響起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聲音，「只要是屬於天界，都由我所掌控，一切聲響都聽得見。」
「所以，你……」說到這裡，真人就這樣出現了，我感到玉帝的視線一直投落在我身上。「前線下級士兵，趙笙簫。」
我不祥的預感逐漸升高，面前的空氣變得依稀，一個人影出現在我面前，「你是，瑤姬？」
我瞪大雙眼，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左手緊按胸口，喘著粗氣。
「看你這反應，是她也不奇怪。」玉帝面無表情地站著並俯視著我，那眼神，好似看著螻蟻的眼神，不，本來就是。
「為……為什麼。」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玉帝，他身穿金色龍袍，成熟而又威嚴。但怎麼也不會升起好感。
「就憑我是殺了你的人。」他皺眉，「為什麼還活著？」
「我們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啊。」
「記不起來了嗎？」他一把手握住我的頭，我吃痛的做著無謂的抵制，腦骨快被捏碎了。「還是你自己把它封印住了？」
我感覺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呼吸也只出不進。
這下糟了，氣息終止了，意識也漸漸模糊。
我，要死了嗎？不，並不想這樣。
手突然不受控制的抬起，毫不猶豫地用手刀把那折磨自己的人的支臂砍下，鮮血直流。
即使是這樣，也不愧是天界的統治者，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能夠安然自若的彎下腰撿起被砍下的手臂，重又安了回去。
「你別欺人太甚。」我緩緩站起身來，冷眼望著玉帝。
「你不是，趙笙簫。」玉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是你吧，吾之妹，瑤姬？」
瑤姬只是冷視著他：「妹妹？請別開玩笑。我不記得有你這個惡名昭彰的哥。」
「你難道忘了，當初所犯下的弒神罪？」
玉帝一雙厲眼，如蟒蛇般使人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再問一遍，你為什麼沒死？」
瑤姬走向楊戩那邊：「我也是很吃驚，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小戩啊，我不是說了不能來到天宮嗎？」伸出自己的一雙手。
但被對方狠狠甩開，道:「你不是我母親，我母親已經死了。」
「我確實死了，沒想到，閻羅王竟把我的魂魄封在神女像里。」
「然後，重又出現了一個人格。那就是，趙笙簫。沒想到，她竟是神女像下的的中的一塊墓灰石修成的神仙。」玉帝接了下半句。
瑤姬轉過頭：「然後，玉帝，你想怎麼樣？再次把這玉體殺了？」
「不，雖說很想這麼辦，」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不會殺了趙笙簫，她並不是瑤姬。只是在下界經天地之潤養而形成的一個新意識。」
「說起來也是可笑，靈魂相同，但卻不是同一個人。」
「楊戩，你最好趕快珍惜這一時刻，因為……」玉帝說到一半停住。
瑤姬不理會玉帝說的那番話，還是靠近楊戩，輕聲問道：「為什麼？你會來天界？」
「……」
見他不回答，還是不介意繼續說道：「如果你見到佑的話，請你幫我向他道聲歉。」
「說實話，其實我確實不是你口中的那瑤姬、母親。我也只不過是當時死前留下的意識體而已。」瑤姬一臉坦然，「我的仙力並不高，所以意識體一旦出現就會消失。」
「誒。」楊戩一聽此話，突然抬頭。
瑤姬輕輕一笑，撫上他的臉頰：「現在我的身軀已不能夠如願自如了。最後只想看看你的樣子就足夠了，唯一的遺憾也就是沒能看到他。」
「所以，玉帝，你早已知道了，才沒能夠殺我吧？」
「呵。」玉帝輕笑。
「偽善者，你現在心裡在打什麼算盤我早就知道了。你最好給我停手，狗皇帝。」
「我想，你得感謝我。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別忘了。」玉帝嘴角抽了抽。
「虛偽，你的殺氣已經外泄。」瑤姬轉頭嘲諷一笑。
「我會殺了你。」玉帝眼神頓時冷了360°，那蟒蛇纏身的恐懼感。
瑤姬沒有再搭理，雙手環抱住了楊戩。
「我想你沒那個本事了。因為……」
「在被殺前，我已經……」
楊戩雙手抬起，正當要觸到瑤姬後背時，僵在半空中。
瑤姬的意識已經……
當我醒來時，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