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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蘇暖,是你自己自掘墳墓(4)

  這幾個月,她都是一個人和照顧她的阿姨在這裡,怪叔叔兩個月才來一次,他總是說媽媽很快就會來接自己的,讓她乖乖的聽話,糖糖很擔心媽媽在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後會不要自己,所以從來都是不哭不鬧的,只是用著最天真無邪的笑容歡迎著怪叔叔的到來,期盼著他能夠給自己帶來媽媽的消息。


  媽媽……不會不要自己的對不對?

  糖糖小小的手裡拿著香甜的曲奇餅,喂到元牧陽的唇邊。


  糖糖的眸光暗淡著,心裡沉甸甸的……


  林盛夏坐在床邊,蔥白纖細的手指攥著那茶色的藥瓶,如雪肌膚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裡面的液體因為她的動作來回波動著,猶如那日她割腕后浴缸內浮動的水紋。


  纖長的睫毛顫抖著,微斂起眼瞼將瞳孔內所有的情緒都給收斂起來,乾涸的心口處空蕩蕩的聽不到任何的迴音,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終究還是沉默著站起身來向著卧室的門外走去。


  「阿姨,今天的飯我來做就好。」


  除卻在面對顧澤愷時林盛夏不近人情之外,對待其他人時她的態度還是很和煦的。


  「那怎麼行太太,你還在坐月子。」傭人聽到立馬搖頭,她雖然來這裡的時間不長,但是光從男主人對待女主人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他是那種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夠委屈妻子的男人,若是讓僱主知道太太今日自己做飯,她還要不要以後在這裡待下去了!


  「如果他問起來,你就說是我主動要求的,做妻子的給丈夫做頓飯犒勞一下他,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林盛夏被拒絕倒沒多麼的生氣,只是緊接著開口,話語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


  傭人一臉為難的模樣,最終還是讓開了廚房的位置,她原本以為像是這樣的豪門女主人都是不會做飯的,就算是說要做飯到最後也還得她來動手挽回局面。


  只是當她親眼看到林盛夏拿起菜刀切菜時的流利模樣,終究覺得自己是猜錯了,那土豆絲切得比她都細,用著溫水洗菜時的一絲不苟著實必須要旁人的擔心。


  小黃豆安靜的躺在木質的搖籃當中小手無意識的伸展開來,就連月嫂都說這孩子不哭不鬧的,就連晚上也不折騰人,好養極了。


  顧澤愷從公司回來的時候,聞到的便是熟悉的飯菜香味,那是闊別八個月之久都沒有聞到的香氣,竟令他有了片刻的怔愣,不知所錯的屹立在玄關處,連鞋也忘了換。


  而此時的林盛夏還有最後一道滑菇湯,她沉默的用湯匙攪動著這碗湯,用著複雜的眼神望著它。


  或許是她思考的太過於深沉,並沒有發現身後有人出現,傭人原本想要出聲提醒,卻被顧澤愷的一個眼神制止住。


  西裝外套已然在玄關處就脫下,此時的他張開雙臂從身後緩緩的圍繞在她腰身處,林盛夏的瞳孔瞬間清明起來,削瘦的身形僵硬到了極致,那繃緊程度甚至連顧澤愷擁抱著都不舒服,可儘管如此他也沒有鬆開她的肩頭,只是沉默著倚靠著她。


  寬厚的大掌很快便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借著這樣的姿勢幫著她攪動鍋里的滑菇湯。


  他高大的身軀宛如銅牆鐵壁般的落在她身後,像是要將一切的風霜阻隔在外面,讓林盛夏安靜的在自己的避風港內棲息著。


  「這湯很香,我覺得我能喝一大碗。」顧澤愷親昵的在林盛夏小巧的耳垂開口說著,那幽暗的瞳孔落在滑菇湯上的瞬間,有著片刻的停頓,卻又稍縱即逝。


  他們兩個人好似都已經忘記了前一晚的爭執,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至少在外人的眼裡看來,他們兩人不過就是對恩愛的夫妻罷了!

  「香嗎?如果,這裡面有毒呢?」林盛夏清冷的眸子落在不知名的某處,純美的臉龐上透著清冷的情緒。


  顧澤愷的大掌撥弄著她頰邊的發,涔薄的唇微微的勾起。


  「就算有毒,我也甘之如飴。」低沉的嗓音裡帶著愛人間的寵溺,卻令林盛夏的瞳孔猛然間的一縮,他有力的手臂還環繞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就連呼吸都變得稍顯急促起來。


  突然之間,林盛夏推開了顧澤愷的手。


  「你自己吃吧,我不餓。」扔下這句話,她便向著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徒留下站在原地的顧澤愷與灶上依舊滾著的滑菇湯。


  反鎖上卧室的房門,林盛夏就這樣的向著床邊走去,空洞冰冷的視線落在隨意的一處,顯得清冷極了。


  緩緩的拉開床頭的抽屜,那個茶色的藥瓶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連蓋子都還沒有打開過,隨著拉開抽屜的動作,裡面的液體也跟著波動著。


  那個男人,畢竟是她曾經愛過的!

  林盛夏卻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了之後,顧澤愷親自將滑菇湯從灶上端下來,一碗碗的喝著,像是在品嘗著最美味的珍饈。


  那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他吃飯時優雅的姿態與清冷的環境形成了最強烈的對比。


  搖籃里的小黃豆依舊擺弄著肥嘟嘟的手指,對父母二人之間的恩怨一無所知,嘴唇紅潤潤的……


  咧著嘴笑著。


  自從那晚開始,顧澤愷似乎是愛上了滑菇湯的味道,每晚都會要求林盛夏給他做上那麼一碗。


  可除了做湯這事兒不允許林盛夏拒絕之外,其他的事情他卻又是隨便她去的。


  這月子很快就要過去了,顧允兒趁著休息日的時候抽空來別墅里找林盛夏,卻見她摟緊著小黃豆在給他哺乳,細膩的腰身肌膚露在外面,通透的玻璃窗外陽光懶洋洋的傾灑了進來。


  「盛夏姐你今天叫我來做什麼?」顧允兒趕忙岔開話題,糖糖在這個家裡幾乎就已經成為了禁忌,不是大家不愛糖糖了,只是他們更怕林盛夏的情緒會反覆。


  「陪我出門,我想要過幾日去看看橘生,聽說她生了個女孩,你的眼光好幫我去挑點禮物。」林盛夏這話說的很淡然,可顧允兒聽了卻有些不太高興!

  她不喜歡唐淮南那一家,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唐淮南莫名其妙的出來,大哥當初也不會離開顧氏,現在的身份也不會如此的尷尬,雖然愷夏越做越大了,但是大哥心裡的那種遺憾自己這個做妹妹的再清楚不過,當初將顧氏推向高峰可是顧澤愷用盡了心力的,沒想到才短短的五年就在唐淮南的帶領下又倒退了回去,這事兒放在誰身上都會不舒服!

  「盛夏姐你管他們做什麼,我要是那個姜橘生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簡直就是給我們女人丟臉!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養著蘇……別的女人,她剛生下個女兒外面就有傳聞說唐淮南要讓外面的私生子認祖歸宗,盛夏姐你說那個姜橘生怎麼就這麼懦弱啊!我真想一巴掌抽過去打醒她!」


  顧允兒的脾氣雖然有所收斂,但說到姜橘生時還是有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憤怒!

  不過意識到自己差點要說漏嘴的瞬間,她快速的轉了個彎,將蘇暖的名字吞下。


  卻見林盛夏只是面色平靜的坐在了顧允兒旁邊的沙發上,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青花瓷的茶盞在她蔥白的手指間尤為好看,眉眼間上挑的弧度不見絲毫的戾氣,卻多少的令人感覺到壓抑。


  「哦?」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懶散的揚起,聽不出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


  「不過姜橘生也真夠倒霉的,自己的爸爸攤上那樣的事情,以前走的近的人現如今都避而不見,世態炎涼,她又是個那樣的性格,聽說連月子都沒做完就為了自己父親的事求這個求那個!看著怪可憐的!」顧允兒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婉婉道來,其實說起來如果姜橘生嫁的人不是唐淮南,如果她性子不是那麼懦弱無趣,她倒是真的挺想和她走的近一些。


  「說這麼多不累嗎?喝口水,等下我們出去買東西!」林盛夏沉默了片刻,最終勾了勾淺色的唇瓣,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聽到般的,懶散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


  嘴角的淺笑與眼裡的平靜形成鮮明的對比,可粗神經的顧允兒卻沒有發現。


  林盛夏修長的手指狀似隨意的將青花瓷的茶盞推到了顧允兒的面前,面色平靜如往常那般的冷淡,她親眼看著顧允兒端起茶杯,卻驀然開了口。


  「你說的那個養在外面的女人……可是蘇暖?」


  咔噠一聲,顧允兒手中的茶盞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望著林盛夏……


  青花瓷的茶盞就這樣沿著木質的地板滾落在了林盛夏的腳邊,顧允兒保持著瞠目結舌的樣子看著她淡薄如水的面龐,光憑著她臉上的表情是萬萬推測不出她心裏面在想些什麼的。


  「盛夏姐,我是不想你聽到這個名字心煩,並不是有意想要隱瞞什麼。」顧允兒見林盛夏這麼落落大方的提起蘇暖二字,面上甚至不見任何的波動,心裏面多少也是打著鼓的。


  「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林盛夏收攏了下羊絨披肩,薄薄透明的指甲落在素色的披肩上,食指極有規律的敲擊在披肩上。


  熟悉林盛夏的人都能夠知道,這是她在醞釀著什麼的前奏。


  顧允兒見林盛夏好像真的不介意蘇暖的話題,跳到嗓子口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剛才盛夏姐提到蘇暖二字時眼底似劃過一道精芒,與現在冷淡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應該……是她看錯了吧?

  「你剛才說橘生剛剛生下個女兒就有傳聞說唐淮南要讓外面的私生子認祖歸宗?」林盛夏說這話的時候淡淡的笑了,模樣極為好看,令顧允兒忍不住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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