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夜微涼,心有傷(3)
搭乘著室內電梯直通地上,一路上顧澤愷的下頜綳得緊緊的,他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暗黑的顏色,眼中有著龍捲風來臨之前的平靜。
剛一進家門,林盛夏徑直的向著卧室的方向走去,清冷的背影徹底的點燃了顧澤愷體內沉睡的暴力。
她甚至不準備跟自己解釋一下昨天為什麼喝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有危險怎麼辦?
顧澤愷卻是兩步上前將林盛夏整個纖瘦的身子抵在冰涼的牆壁上,臉上的表情陰狠,而這樣的男人無疑是危險至極的。
「放開我!」林盛夏只覺得被顧澤愷這麼一推,五臟六腑瞬間移位!
難受的更加想吐起來!
反觀顧澤愷卻是沉著一張臉什麼話也不說的大掌用力將自己的領帶從脖頸上抽了出來,動作一氣呵成帥氣逼人!
「放開你?放開以後讓你繼續給我戴綠帽子嗎?」跟他的臉色相比,此時的顧澤愷聲音無疑是溫柔的,可越是這樣的溫柔越是令人驚心動魄的恐懼。
當然,這恐懼的對象是不包括林盛夏的。
「綠帽子?那你呢?跟舊情人甜甜蜜蜜的吃著早飯,又或許你們兩個人昨天晚上本來就在一起!」
林盛夏冷笑著,她本就是牙尖嘴利的類型,多年的相處不過是讓她對顧澤愷有所收斂而已,而現如今,她沒有什麼好在收斂的理由!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顧澤愷氣惱她的不服輸,更氣惱她同自己相提並論!
「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的?難道男人就比女人高貴嗎?顧澤愷我告訴你,我林盛夏不是沒有人要,憑著我的條件想要做糖糖后爸的人多的是!」
林盛夏的腦袋因著這激烈的爭執嗡嗡作響,她揮著手不想要在進行這種沒有意義的爭執,現如今的她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覺,舒緩一下顱內的高壓。
如果說之前的顧澤愷還是理智的,那麼糖糖后爸這四個字便徹底的點燃了他心頭最後一絲的理智,燃燒的連渣滓都不剩下。
只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陰森森的笑,若是換了尋常人見到他這幅模樣恐怕早就冷汗直冒壓力很大,可偏偏林盛夏卻連看他一眼都懶得,自然是錯過了他情緒上如此重大的變化。
「顧太太,是你逼我的!」
林盛夏只聽到這句飽含著怒氣的話語在耳邊炸開,纖細的手臂上便傳來了巨大的壓力,還不待她掙扎兩條手臂便已經被顧澤愷反剪在了身後,光滑的領帶布料已經纏繞上了她的手腕。
「你瘋了么,放開我!」就算是正常情況下的林盛夏都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更何況是在宿醉的狀態!
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腕被死死的綁在了一起,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男人打結時用了多少的力道,很快林盛夏就覺得自己的手指都涼了。
顧澤愷就像是瘋了似的將她死死的摁在牆壁之上,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眼睛,有力的胳膊單手撐在她的臉頰旁,另一隻手撩高她的黑色裙擺,將那布料卷到了大腿根的位置,就連底褲都隱隱約約的露了出來。
他竟就著這個姿勢將自己沖入到了她的體內!
林盛夏還沒準備好,疼痛難忍的倒抽了口涼氣……
不知被這樣壓在沙發上多長時間,直到歡愛過去,顧澤愷虛脫似的將身子壓在她的身上,兩人脖頸處交融著,他粗喘著,將熾熱的呼吸噴洒在林盛夏的耳畔。
「解開領帶。」不知過去了多久,顧澤愷只聽到林盛夏冷淡的開口,哪裡有半分剛從歡好中抽身的模樣。
有惱怒的情緒在顧澤愷的心底湧起,他快速的翻身將她手腕上的領帶解開,原本雪白的小手上因為血液不通微微泛青了起來。
卻見林盛夏用盡全力的推開顧澤愷,沖入到卧室內將門反鎖。
緊闔著的房門內林盛夏不知道在做著什麼,顧澤愷有些心虛的移開眼睛,身體的發泄之後是心裡上更大的空虛。
不知過去多久,緊閉著的房門從裡面被打開,林盛夏的頭髮上還滴著水珠,落在地毯上陰開一片。
顧澤愷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她手中的小型行李箱,像是要將那東西看穿似的。
「你要去哪裡?」森冷的話語響起,眼裡透著寒芒!
林盛夏沒說話,潑墨似的青絲長發披散在身後,看樣子是剛剛沖完澡,凌亂而又濕漉漉的,不停向下滴著水珠兒。
削瘦的小臉被青絲映襯的更為白皙,秋水般的瞳眸落在不遠處坐在沙發上那個男人,眼神里的平靜叫人捉摸不透。
陽台上之前洗過的衣服還在隨風飄散著,可顧澤愷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恐懼。
「你說過要用婚姻困住我,你要讓我一輩子都在這座死墳里掙扎,還說這場婚姻是你對我最大的懲罰。」她淺淺的開口,竟讓顧澤愷聽不出其中情緒。
顧澤愷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林盛夏都記憶的清清楚楚的,就連表情都是。
顧澤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不知道林盛夏此時提出這些做什麼。
「蘇暖死而復生,當年你將我困在婚姻這座墳墓里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什麼時候你提出離婚我都可以接受。」
林盛夏的手指扣在皮箱拉杆上,嘴角竟還勾起了一抹笑,一場令人精疲力竭的歡愛過後她的雙腿還是無力的,徹底的洗了個涼水澡讓自己快速的恢復冷靜,刺骨的寒意絲毫不亞於她手指的溫度。
她是真的清醒了,清醒過後便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自己的衣服,拉著行李箱走了出來。
顧澤愷猛然間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心頭猶如晴天霹靂,深邃闃黑的眸間陡然的沉了沉,寬厚的大掌倏然的收緊,就連青筋都清晰的鼓出來。
偌大的房間里寂靜無聲,林盛夏也懶得在多說些什麼,反正顧澤愷也不愛自己,離婚了也算是對他的解脫,這樣的話他也就可以和蘇暖在一起了。
「顧太太,你在開什麼玩笑!你這是要離家出走?」陡然的,他輕笑出聲,聲音人,說不出的詭異。
林盛夏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也沒說話,只是向著門口走去。
顧澤愷大步的邁向她,步調急促。
林盛夏見他靠近,防備似的倒退一步,原本冷靜的眸光里透著提防,她手上被綁的淤痕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去,她可不想要因為他的關係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不準走!」簡單明了的三個字,此時的顧澤愷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血脈翻騰的模樣令人看了尤為害怕。
尤其是當他看見林盛夏用著提防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心頭更是不悅!
「我有說過我會跟你離婚嗎?我有準許讓你離開這裡嗎?你想要去找誰?糖糖的后爸?」
顧澤愷有力的手臂死死的摁在林盛夏的手臂上,那力道令林盛夏都感覺著骨頭酸疼難忍。
「你有沒有說過,准不准許對我來說不重要,我現在是在給狗男女騰地方,糖糖我會照顧,你就不用費心了。」
林盛夏疼也不說出口,只是用著冷淡的語調回應著顧澤愷的激動,
顧澤愷的手一顫,他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般的感覺到林盛夏的倔強到底有多麼的討厭,狗男女?她是在說自己和蘇暖?
「糖糖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允許你將她帶走的!」顧澤愷怒極而笑,卻是越來越森冷。
「我是不會把糖糖交給你和蘇暖的,死也不會!」這是林盛夏的底線,糖糖必須要跟在她身邊,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肉,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資格將她從自己的身邊奪走!
「顧太太,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給糖糖找后爸?」
顧澤愷扯著她的手臂,闃黑的眸凝視著她,居高臨下帶著帝王之氣。
「你知道昨天我喝了多少酒?又是為什麼喝的嗎?」林盛夏蔥白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背上,冰涼刺骨的溫度令顧澤愷一怔。
眉如青黛微微蹙起,長長如小扇般的睫毛斂起在臉上形成一道暗影,小巧鼻尖精緻著,除了臉色蒼白些外,林盛夏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而這個女人此時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用著淡淡的語調開口說著什麼,顧澤愷的心頭一緊,沒有說話。
「我喝了整整一瓶威士忌,醉的不省人事。」林盛夏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拉杆,用著纖細的手指輕撫著他因為剛才那場歡愛而稍顯凌亂的發,語調似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壓根不是發生在她身上似的。
顧澤愷瞳孔微縮,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語,小手還沾染著熟悉沐浴露的香味,那是他們兩個人慣用的牌子。
「因為那是你的妹妹,我竟然給自己灌了一瓶威士忌!」她自嘲著,神情清冷落寞。
「顧先生,我永遠都是將你的事情率先放在第一位的,可你呢?」除了做盡了傷她心的事,還給過她什麼?
林盛夏的念頭到這裡戛然而止,她忘了,顧澤愷其實送給了她一個最好的禮物,那就是糖糖!
只要有了糖糖,什麼委屈她都可以不在乎!
顧澤愷敏銳的捕捉到妹妹兩個字,難道是昨天允兒惹了什麼麻煩?所以林盛夏才一夜未歸?
「你叫我顧太太的時候,又有幾分是真心的?」
林盛夏幽幽的嘆了口氣,姣美的臉龐上依舊是冷靜的,那份冷靜好似從她骨子裡與生俱來般,就算情況在怎麼失控,也從未影響過她判斷。
顧澤愷啞口無言,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來回應她,就連緊握的手指都在瞬間鬆了開來。
此時此刻,顧澤愷心裡的情緒是複雜的,他知道林盛夏是對他失望了,從他那麼絕情說出不愛兩個字的時候,她就已經對自己失望了。
蘇暖救了他,他們五年前就應該結婚,如果沒有林盛夏,他們現在應該是一對眷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