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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個人,到底多凄涼(4)

  坐在顧澤愷對面,從極高的喜帖堆里取出一疊放在自己的面前,對面的顧澤愷早已經面無表情的開始工作,按照賓客的名單開始拿著簽字筆抄寫起來。


  其實這份工作本不應該由他們兩個人來完成的,只是看顧弘文的意思,卻是有心想要讓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一下。


  她的手雖然在動作著,眼神卻一直落在顧澤愷的手上,那修長的手指骨節處有些紅腫,看樣子並沒有好好的消過毒,恐怕他壓根沒有將這些傷口放在心上。


  在心裡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簽字筆站起身向著一旁走去。


  顧澤愷看也不看她,只是沉默的抄寫著賓客的名字。


  立體深邃的五官綳得緊緊的,面無表情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每一步的工作,眼神很冰冷。


  林盛夏很快便回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個小型的醫藥箱,緩步的走到了顧澤愷的面前。


  她將喜帖向前推了推,將醫藥箱放了上去。


  「你手上的傷口我幫你處理下。」簡單利落的將自己的目的闡述出來,林盛夏打開醫藥箱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消毒藥水味道湧入鼻息里。


  顧澤愷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只是繼續著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跡象。


  林盛夏卻不喜歡他這樣的冷漠,伸出手來罩在顧澤愷的手背上,略顯冰涼的觸感穿透了顧澤愷的肌膚,令他的動作一頓。


  顧澤愷的手很大,而她的又太小。


  「林盛夏,你以為你裝的賢惠一點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他臉上冰冷的表情不變,就連雙眼都浮出了怒意。


  這次,反倒是林盛夏像是沒聽見似的,只是安靜的將他手中的簽字筆放下,執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不顧那個男人眉眼間凝結出的陰霾,將自然垂落在臉頰的發撩到耳後,隨後取出消毒水與棉棒準備幫他好好的清理一下。


  他的手指骨節很大,食指上有著很明顯的薄繭,隔著膝間薄薄的布料,林盛夏能夠輕易的感覺到他手指的粗糙感。


  只是此時的她來不及考慮其他的,只是將顧澤愷手背上紅腫的部分用乾淨的棉棒擠開,積存了一晚上的膿血出來了,隨後她再用醫用剪刀將裡面殘留的碎玻璃渣滓取了出來。


  期間,林盛夏像是怕扯痛了顧澤愷似的,菱唇微微嘟著吹來涼涼的風在他的傷口處,痒痒的。


  顧澤愷的眉心有瞬間的鬆開,她剛才的模樣像是將他當成了小孩子,那張姣美動人的臉上今日依舊是未施粉黛,乾淨的甚至能夠透過敞亮的光線看到光滑細膩肌膚上的細小絨毛。


  她的動作很溫柔,溫柔到讓顧澤愷自己都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們這對夫妻的感情很好,非常好!

  「像是這樣的傷口如果不處理好的話,很容易潰爛的,更何況你裡面的碎玻璃都沒有弄乾凈。」林盛夏並沒有注意到顧澤愷的視線,只是認真而又溫柔的開口,仔仔細細的用消毒液將他的傷口清理乾淨,她的手指很白皙,卻不像是尋常女子般的柔滑。


  顧澤愷不是沒有握過她的手,跟蘇暖的比起來,甚至還要糟糕一些。


  林盛夏的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不像是市面上賣的香水味,也有別於蘇暖的香皂的化學味道。


  處理好一切,林盛夏這才抬起頭來,意外的撞入到一雙探尋的視線,兩個人的臉湊得太近,她的唇甚至還微微的劃過了顧澤愷的臉頰。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林盛夏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她從來都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商場上的實踐已經將自己鍛煉的百毒不侵,心硬如鐵,可是唯獨在面對著顧澤愷的時候,她總是願意一而再的忍讓,或許是顧澤愷也輕易的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才那麼的有恃無恐。


  「這是在勾引我?」顧澤愷語帶譏諷,面含冷意。


  林盛夏聞言卻只是沉默的將醫藥箱闔上,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將它送回了遠處。


  顧澤愷低著頭怔怔的望著自己手背上收拾的乾淨漂亮的傷口,她處理的很仔細,甚至連邊角那些細微的小傷口都沒有放過,回想起之前她輕呼在他手背上的熱氣,他的小腹有些繃緊。


  很快,林盛夏又回來坐到了遠處。


  拿起喜帖繼續著自己抄寫的動作。


  他們兩個人的分工被安排的很明確,這裡有上千重要賓客的名字,他們兩個人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而林盛夏自覺的將那一摞多的堆到了自己的面前,顧澤愷手上的傷口剛剛經過了處理,要是能少扯動便少扯動好了。


  顧澤愷的視線又落在了林盛夏的手上,她的手背上有一道很難看的結痂,不難看出當時受傷時的慘烈。


  與那瑩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手上的傷口是怎麼弄得?」難得的,顧澤愷開口詢問。


  林盛夏有些詫異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顧澤愷的臉,他竟然會問起自己的事情?


  隨著他的視線落在手背上,扭曲的結痂綳得緊緊的,帶動著旁邊的軟肉,其實有些癢,但林盛夏卻有毅力不去抓。


  是要留疤的吧!


  林盛夏心想,卻並不准備告訴顧澤愷真正的原因。


  「那天下大雨,路滑剎車有些不太好用,就出了場小車禍。」林盛夏的語調淡淡的,聽不出有怎麼的意味。


  顧澤愷的心裡有些異樣,下大雨的那一天?

  不就是自己與蘇暖……


  不知為何,顧澤愷冷冷的眯了下眼睛,心裡有種怪異的心虛。


  「哦。」最終,他也只是冷漠的吞吐出了一個哦字。


  林盛夏微斂著長睫,似乎早就料到了他這樣的反應。


  「對了,我之前說過我這個做妻子的會送你份禮物。」林盛夏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從身後的皮包當中拿出一份文件夾,這是她剛從律師手中取過來的,還沒來得及去找他便被爺爺的電話找回了老宅,不過在這裡既然能夠見到顧澤愷,那麼索性現在交給他也無所謂。


  將手中的文件夾推到他的面前,臉上的表情淡淡的,顧澤愷伸手接了過去,打開一掃,待看清楚上面的內容之後,有些愣住。


  這是一份林盛夏名下的林氏企業所有的資產分析以及她銀行戶頭裡的所有存款,一條條一行行的列的清清楚楚,只是顧澤愷不明白她為何要給自己看這個。


  「你是什麼意思?」顧澤愷有些誤會了,他以為林盛夏這是在跟自己示威。


  「我說了,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林盛夏的語調依舊不變,只是一邊說著一邊將寫好的厚厚一打喜帖放在一旁,她的字不像是尋常女子的娟秀,或許是因為少時學過書法的關係,很帶英氣。


  「這裡面一條條一列列的很清楚,你簽了字之後,林氏便掛在了你的名下。」她說的很簡單,好似在跟顧澤愷討論今日的天氣有多麼好似的。


  可是聲帶的微顫還是不著痕迹的泄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林氏是自己母親留給她最重要的東西,是她千辛萬苦從覬覦它的父親與繼母手中搶回來的,可是此時她卻輕易的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送給顧澤愷,不過是想要通過這個來將心裡最不能夠說出口的秘語闡述出來。


  男人啊,我把我自己完全的交給了你,你能不能夠好好的與我相處?

  用著你的一生愛我,護我,憐我,疼我?


  「掛在我的名下?你是想要借著顧氏來庇護你嗎?林盛夏,你如意算盤打的真不錯!」


  顧澤愷卻並未能夠將她的深意理解,下意識的以為林盛夏不過是想要借著顧氏的聲譽來保護自己的公司。


  這世間的事大都是這樣的,你不明白的說出口,旁人又怎麼可能會從你的動作里清楚的了解到你的心意?

  只是林盛夏卻太過於驕傲,驕傲到連解釋也不屑。


  「你若是以為如此,那就是如此吧!」她的聲音也冷了下來,卻見顧澤愷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用著施捨似的動作將文件扔回到她的面前。


  也將一疊羅好的喜帖給撞倒。


  林盛夏乾淨漂亮的臉沒有表情,沉默而又迅速的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手中的喜帖上,她簽下名字的動作很快,筆畫連到了一起。


  可她即便是在憤怒中也難能可貴的保留了一絲的理智,這是她的婚禮,這輩子唯一一次的婚禮,就算是顧澤愷不重視,她又如何能夠不重視?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次卻不是不著痕迹的,她的動作又恢復了平靜。


  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而顧澤愷,卻並未將眼神從她的小臉上移開分毫。


  他很清楚的感覺到了林盛夏的憤怒,不同於尋常的冷靜,讓她平靜的外殼龜裂,令自己清楚的看到了真實的林盛夏。


  不過卻只有那麼一瞬。


  莫名的,顧澤愷伸出了手將剛才撞倒的喜帖整理到一起,重新的疊放整齊。


  可林盛夏,卻不在看他一眼。


  唐淮南回到t市的第一件事,卻是打電話給林盛夏約她出來見一面。


  約定時間之前,唐淮南提早來到了約定地點,果不其然的見到習慣性提早十五分鐘到的林盛夏已經到了。


  他是了解她的,不管是誰邀約她總是會提早趕到,不會讓對方有一種不被人尊重的感覺。


  林盛夏抬起頭來看著唐淮南,身著休閑裝的他此時臉色還有些疲憊,看樣子是剛下飛機還沒有回家休息的樣子。


  「我正好要打電話找你,沒想到反而是你先打來的電話。」


  林盛夏見唐淮南坐下,示意侍者將剛才點的東西端上來。


  兩個人自從上次的不歡而散之後便沒有在見過面,就連送還鑰匙都是林盛夏委託的葉以寧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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