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所謂真實
轉眼間姐姐已經接近了鮫人，鮫人見狀立刻鬆開了那個小男孩兒，向一邊撤去，姐姐隨即從手中散出一陣法力波動，如煙似霧，瞬間將它籠罩其中，形成一團濃重的霧氣，連我的視線都被模糊起來。
“小金，吃了它！”她喊道。
嗯？吃了，有點浪費吧，能買好多錢呢，而且，，，
“姐，不要硬攻，他速度太快了，小心點啊。”我對著那團濃霧喊道。
“別擔心，有了這團霧，小金瞬間就可以鎖定鮫人的位置。”
多說無益，不管怎麽樣，鮫人已經鬆開了男孩兒，先把他帶走再說，不過姐姐的這個是什麽煙氣，這是姐姐法力的樣子麽，那是什麽法係，我的是封印法係所以具象是鎖鏈和隔斷，那姐姐作為妖法師會是什麽門路，，，
那男孩被我帶到一邊，也不吵鬧，似乎對鮫人的行為胸有成竹。而姐姐喚出的那片煙霧中開始冒出金色的光芒，漸漸聚集成蛇的幻象，在翻滾的霧中大張著口，搜尋著鮫人的方位，倒也用不著過多擔心。
那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薑絲兒這邊，她究竟是怎麽想的，不論是關於她自己還是關於這個世界。
“那個，薑絲兒啊，，，”明明小心翼翼的說著，吐字也不是那麽清楚，可見十分膽怯，唯恐說錯什麽，一點也沒有他平時的樣子。
啊，真是的，總之先拖著時間，目前看來，隻要薑絲兒自己不完全改變，鮫人還不能拿他怎麽樣，什麽真實虛假，先哄著再說。
“那個你叫薑絲兒是吧。”我說起來“你想看到的真實到底是什麽呀，你不說清楚，我們又怎麽能給你看呢。”
“林川望？”明明疑惑的看著我，我默默的給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聽我的。
“你問我這個，你自己不知道麽。”薑絲兒看著我，
“說笑了，我又怎麽知道呢。”我嘿嘿的笑著，這個時候叔叔那一套話術就有用了起來。
“所以，你們又為什麽要管我呢，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麽，說到底想要的東西隻能自己去找，不能依靠別人。”
“怎麽能這麽說呢，你看呀，，，”
“怎麽不能！人怎麽會互相理解呢，要是可以互相理解，世界早就毀滅了，因為，那個時候人啊，自己都能把自己餓死，不是麽？”她苦笑著，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真理，其實在我看來，那不過是偏執的欺騙。
“不能理解的話，我們會努力的呀，努力的慢慢的理解，總要給我們時間呀。”我耐心的說道。
“一個人的生存必然要傷害一個或者一群人的利益，這是必然的。”
本來就是啊，忽視不就好了，一個公司聘請三個人，那麽就會有三個人獲得職業，也會有另外三個人失去謀生的手段，需求就這麽點，這個人也太過理想主義了。
我這樣想著，不過並沒有說出來，事到如今，他根本就聽不進。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世界，難道沒有發生讓你開心的事情麽。”
“我累了，我眼中的世界早就變了，所有東西都不夠純粹。”
“未免太嚴格了吧，稀裏糊塗不就過去了麽。”
“你喜歡這樣，你其實每天都很難受吧，我看的出來，為什麽要藏起來？”
我突然有些生氣，我不喜歡別人一副很懂我的樣子。
真麻煩，為什麽要提到我。
“沒有啊，還好了，我很滿足啊。”
姐姐還沒好麽，我悄悄的像那邊瞥了一眼。突然，一抹藍色咻的從煙霧中躥了出來，五官扭曲又猙獰，但依舊有種難言的美麗樣子，他發紅的眼睛看著這邊，一隻手長出了尖銳的利爪，而另一隻手不見了，應該是斷掉了，或者說被吃了，，，
我趕緊側身擋在那兩人麵前，召出三層隔斷，不斷加大著硬度，我無法預估她的法力強弱，以防萬一隻能做出些看起來有些浪費法力的舉動。
“讓開。”
它像一隻失去方向感的鳥一樣，直接撞在了我的隔斷之上，黑藍的血液被印在了上麵，如同花朵。或許一次還不過癮，它又一次撞了過來，不過，這麽看起來，他根本就沒有法力，除了天然自帶的光靈以外，那被它吸引而去的赤金絲簡直就是微乎其微。
神獸，隻有這種力量麽，未免太不堪一擊了，隻靠著速度就能躲過姐姐那麽多攻擊麽。
“林川望，謝謝你。”
風一樣的聲音，吹進耳朵裏，薑絲兒直接推開了我，將那受傷的鮫人迎入懷中。
與此同時，那條金色大蛇也正好大張著口要咬了過來，甚至並沒有因為薑絲兒而停下來，我立刻揮動匕首接下了蛇的獠牙，潤白的刀身震顫著，不斷外泄著法術，以防萬一，我又用封印法術中的鎖鏈，將他的頭固定了起來。
真是的，什麽跟什麽呀，真不該接這個活。
“姐姐，小心點啊，客戶都要被吃了。”我略顯不悅的說道。
“啊，抱歉。”
“你要替我活下去呀，我的靈魂都獻給你了。”薑絲兒全然不顧身邊的樣子，在那裏追求著自己那所謂的真實，她大概已經無限接近外象與內象的統一，於是乎她的臉開始向著鮫人化人般的樣子改變。
“別鬧了！淨給別人添麻煩。”我吼著，越來越不耐煩，那個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和姐姐一樣，情緒很不穩定。
“你說什麽，林川望！”明明似乎很不開心。
“薑絲兒，你看著我，你不是說明明喜歡你的臉麽，你現在連樣貌都要變了，連這個唯一真實的東西你也要舍棄麽？”
“真實？”
“他的愛不是真的麽，不是真的，會為你擔心麽？會一直在一身邊麽？有人一直陪著你不變心意的有什麽不好，怎麽可以那麽輕易就丟掉！”
“望，你沒事吧。”姐姐說。
“怎麽了？”
“有點，，，”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搓，然後說：“有點羞恥，嘿嘿。”
“姐，真的，你真的不會看氣氛啊。”
“還好了，雖然有點羞恥，不過似乎有點用了。”說著，她撇了撇嘴。
“咦，你臉紅什麽，想看到現在的狀況麽。”因為姐姐的示意，我看了看明明，沒想到他是這個狀態，我給了他一個妖視野，接下來就要靠他了。
“我會讓你看到真實的，所以，不要走啊。”明明看到眼前的鮫人後，似乎並不驚訝，反而以很平靜的語氣說起話來。
“明，，，”
“不要被迷惑了，他們想要再次逼你做不喜歡的事情，隻有我知道你靈魂中真正想要的，我給你看的那些東西你都忘了麽，改變吧。”鮫人在薑絲兒耳邊低語著，呢喃著，與此同時的，它的傷口也在慢慢恢複。
“可是～”
“你不會，，，！等等，我感受不到你靈魂的入口了，你就因為他兩句話就變了，怎麽會這麽不堅定，我把什麽都賭在你這裏了！”
“阿竹，，，”
男孩兒突然出了聲，似乎是察覺到了氣氛的改變。
“這個死狐狸，竟然騙我！”鮫人的手漸漸垂下來，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