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為妖法師的姐姐
“姐姐，你怎麽在這兒。”我看到她的時候，顯然是吃了一驚，我以為再也不會看見她了。
“真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你，我本來打算過幾天去找你。”
“你在這兒幹什麽。”
“說來話長，找些好東西，嘿嘿。”
我已經差不多十年沒見過姐姐了，可一看見她我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我認為這大概有賴於我認人的方式是看眼睛，隻要靈魂沒有改變，那眼中的光彩，就算再過個十年也不會變化。
畢竟，這麽久了，姐姐的外貌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算來你現在應該高三了吧，怎麽放學這麽早，不用上晚自習麽，怎麽能不好好學習。”
“姐，你很破壞氣氛耶，我們現在可是感人的相認場麵。”
“好了，逗你的。你跟叔叔在一起麽，這個偏心的老東西。”姐姐氣鼓鼓的說著。
“啊，是啊。”我不知道，她知道多少，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不在家中，姐姐在哪兒我也不知道，或許她一無所知，那我也沒必要多說什麽。
“你，，，”她忽然離的很近，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沒開妖視野麽？”
“要看什麽東西麽。”我默默開了眼，心裏怪怪的，我並不希望姐姐也變成除妖師。
一開眼，就突然看見一片黑影站在姐姐的旁邊，高大無比，眼露凶光，有種讓人難以接近的危險氣質。
見此狀況，我一把把姐姐拉過來，喚出新打的白牙，蓄勢待發，白牙果然是強大的法器，登時就聚集起大量的赤金絲。相比之下，與那幼熊之鬼較量的時候，我的法力瞬時爆發量與持續時間就遜色很多。
“哇，漂亮的法器，我拿小金給你換怎麽樣。”姐姐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正在像外釋放法力的手，不動聲色的把那些赤金絲平衡了下去。
“小金？”我收起白牙，但還是沒有解除防備。
“我是妖法師，這是我的搭檔。”
那人用手拂下帽子，有些拘束朝我點了點頭，他的手臂和臉頰都有些許黑色有著金邊的鱗片，這種特征不是蛇妖就是魚怪。
“哈哈哈哈，小金你怎麽還是這麽怕生。”姐姐大笑著，一邊笑一邊拍著那人的肩膀。
“妖，，，法師？”
一時半會兒，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量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這要說起來可久了，我在路上碰到了一個美麗的鬼姐姐，然後然後，，，就這樣了。”
“哈？”我一頭霧水，時隔多年不見，姐姐的性格雖然一點沒變，但是這個身份著實有些跳躍，除妖師就算了，還是妖法師。
妖法師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姐，你少了什麽才當的妖法師。我幫你把這妖怪殺了奪回來。”我指著站在那邊的小金，仿佛妖怪是沒有感情的，隻是物品。於是乎，我也不需要管他對我什麽看法。
不管怎麽樣，我不想讓她失去什麽。
“一隻眼睛而已，我還要報仇呢。”她漸漸垂下眼睛，聲音低了下去。
“姐，我來做就好了。”我懇求著說道。
“對了，我去醫院看眼睛的時候還看見你了，你怎麽了，去醫院幹嘛，還領著個小女孩兒。我的眼睛沒事的，隻是顏色有點變化，帶個美瞳就行了。”
姐姐和以前一樣，一開心起來話就很多，隻是她的情緒變得很快。我最怕的是她這點也改變。
“姐姐，你真的想要當妖法師麽？”
“為什麽不想，你呢，你怎麽樣。”
姐姐這樣問我，我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可是既然她已經是妖法師了，她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我也沒有隱瞞她什麽的必要。
我把我的事全說了出來，邊說我們邊在附近找了個燒烤攤。（姐姐非要去擼串，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喜歡。）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香料的味道，霹靂啪啦的爆裂聲在噪雜的人語中浮沉，有人笑，有人鬧，有人罵，甚至有人哭。已經漆黑的夜空之下，似乎隻有這一方土地，這一段時間是屬於人類的，其餘的時候連空氣都是向自然無理取鬧般的索取，總不能自由的吐息。
“啊，真是悲涼的人生，我在遇到小金之前，還算是過著正常的生活，雖然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但倒也還算自由快樂。”她看著被烤焦黃的羊肉串，貌似心不在焉的對我過去的人生做了個總結，可她的眼中分明有著孤獨。她的聲音並不大，一會兒就淹沒在其他人的聲音中。
“你說我的人生悲涼，我倒也沒什麽可反駁的，不過我的人生還算完滿，雖然沒有父母，但至少還有親人；雖然沒有朋友，但我知道想要什麽，也不至於空虛；雖然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樣子的，但至少我現在活的清楚。要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活著，那才可怕呢。”
“老板，再來五串羊板筋。”
“好嘞。”光頭老板麵帶笑容的喊道。
“姐，沒人說你很不會看氣氛麽。”我無奈的說道。
“什麽，哎呀，我懂我懂，就是及時行樂對麽。”她皺著眉，一副認真的樣子。
我差點沒把汽水噴出來，姐姐的思想太跳脫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很快樂。
“你準備好了麽。”
過了一會兒，姐姐突然問道。她在脖子處比了個手刀，意思是殺掉叔叔。
“沒什麽好的辦法，你應該也知道。”我說。
“嘿嘿，”她得意的笑了笑。“我知道有一個好東西，可以讓叔叔身上的東西安靜會兒。”
“什麽東西。”
“一麵鏡子。”
“鏡子？”
“這還要多虧了小金，他在山洞裏被封印了很久，無聊的時候就靠著與地脈的感應把半清山有的全部寶貝都過了一遍。”
“已經找到了麽。”
“沒有，小金隻能感應到存在，不知道具體的位置，那東西珍貴無比，可能在某個地方靜靜的沉睡，也可能被大妖怪藏起來了。總之，我會找到它，在那之前，你不要輕舉妄動。”
“我可以幫你。”
“哎呀，弟弟長大了，不過沒事，你姐姐我很厲害的。”說著，姐姐站了起來，“那老東西不就是想要死了進天堂麽，我可不想讓他如願。”
“什麽意思，”姐姐表情突然變得森然，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叔叔把我從孤兒院接走的時候，我六歲，爸爸媽媽已經死了一年。他把我接到現在的家中，從待在那裏的第一天起叔叔就告訴我，他是我的敵人，要我總有一天親手殺掉他。小的時候我隻是時不時難受一下，畢竟我叔叔要是不告訴我，我一直不知道父母怎麽死的，好不容易遇到個親人，還不太正常，這麽想來確實有點悲涼。後來，長大了一點才想起來問，為什麽非要是我殺他，大概也就就是這兩年問的，他才告訴我原因。
“我想你也知道，人死了隻要沒什麽特別的執念和罪行都會直接去往天堂，叔叔要是直接病死，或被其它什麽原因，是肯定會下地獄的，而如果是你或者我殺了他，那就會自然而然的把罪歸零，而叔叔就會以一個毫無罪責的身份進入天堂，除了這種方法以外沒有別的東西能救他，這就是報仇的含義。”姐姐說。
姐姐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隻是總覺得這種免罪手段，著實很像神的惡趣味，神是太無聊了麽。
“我有一個計劃，等我找到了鏡子再告訴你。”他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