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漆黑的劍
仔細一看，這牆麵的水流速之快，無法捕捉，也因為此，無人可以靠近。
半圓的屏障就像穹頂，大概是赤金絲的緣故，水瀲灩著柔黃的光，把穹頂之下的空間照的明亮。
“沒想到俞雨珠在這裏派上了用場，隻是還不成熟，撐不了多久，不過一般的攻擊應該沒問題。”於值看著四周，說著。
“謝謝。”
“謝什麽，哈哈。”他一隻手摸著後腦勺，像個做好事被誇獎的小孩子。
不知為什麽，我覺得他是個十足的理想主義者。
“今早的晨會你沒去麽。”我繼續問他。
“晨會？”
他一臉顯然不知道的樣子，讓我一下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忘了，他記憶更新的速度也太快了，真的像魚一樣。
“所以，你為什麽要救他。”
“難道不是理所當然麽？”
“你連他名字都記不住，何來理所當然？你難道看不出來了，救他等於與這裏的所有除妖師為敵。”我覺得他有點可笑。
“至少你會維護這個人，而且我認不認識他並不重要，我是靠著直覺行動的。”
我不知道說什麽，但他的話讓我不舒服。
“你知道麽，”他又說起來“生命來自於原始的海洋，是元素的巧合，時間的巧合，是那些不知多久才能發生一次的相遇產生的。”
“說這些什麽意思。”
“所以啊，一生中一定要靠本能行動幾次，不然會錯過很多東西。”
“這有因果關係麽。”我小心翼翼的說。
“有吧，大概。”他說完又笑起來，可我隻覺得，他是在悲傷，連回憶都不願意珍藏的人，又能有多快樂。
他什麽都不知道，
叔叔趴在地上，不再流血，從他的傷口出開始湧出黑色的黏膠。
可血是紅色的。
“可惡的子虛，竟然故意露出破綻。”
“它本來就是不死的，怎麽會怕你刺它要害，隻是你的法力也快沒了吧，就算它不露破綻，你也會輸，時間的問題罷了。”我說。
“哈，這話說的，真是沒良心啊。”叔叔的樣子，讓我想到暑假的時候，他也受了類似的傷，冒著粘稠的黑膠，卻又貌似輕鬆的模樣。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很快站起來。
“我可以拿出法器了麽。”
“要毀了鏡子，我才可能獲勝，可是我總不能把他們都殺了，可惡的秋生，我該怎麽辦，，，”叔叔沒有理會我說的話，他口中念念有詞，不斷思考著對策。
“叔，鏡子到底有什麽用，”
“望，就到這裏為止了，，，”他根本就是答非所問，不知所雲。
“啥，，，”
“為你而死，，，”身後冷靜的近乎可怕的聲音忽然傳來，直逼魂魄。
回頭，隻見巨大的水牆被鋒利的榮刹一分為二，如同氣泡爆開般瞬間崩解，水滴四散而去。
俞雨珠從天而落，於值趕忙去接，想再造一幕牆，卻無法聚成形狀。
秋生已經迫不及待站在他麵前，看起來他想要立刻阻止這個不安定因素。其他除妖師也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哼，這都不死麽。”叔叔說著，拄著天光勉強立起來。
小花捂著流著紅色血液的胸口，雙目渙散。
“我可以拿出法器麽。”我看著眼前的情況又一次問叔叔。
“反正先讓你斷氣一次就對了，你重生也要時間對吧。”他依舊不在意我的話。
隻見小花隨意一揮，刀風便像行走的利刃一樣劈天破地而來，叔叔狀立刻將天光化作的白球恒亙於前。
那聲音又震耳欲聾而來，到底是什麽讓聲音響起。
“快去毀掉鏡子。”叔叔大吼。
“為什麽。”
“用白牙的大劍，純黑的大劍。”
看來，他已經完全不在意我說的什麽。
我一把抽出法器，在誠紿力量的加持下，匕首變成了長劍，散發著絕對純淨的黑色光芒。
那一刻，周圍的人都向我看過來，我一瞬間明白了，為什麽，他們不想讓我待在這裏的原因。
因為，大概隻有我能毀掉鏡子。那要是這樣的話，我還要兔子有什麽用。從剛才開始，他就一句話也不說。
不過，我最終還是沒去打碎鏡子。
“秋生，你瘋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會長的聲音十分粘稠，仿佛喉嚨裏卡著永遠都不會清理幹淨的痰。
“可惡，還差一點。”秋生說著，根本不在意會長說什麽。
在我想著怎麽打碎鏡子的時候。
那時候佯裝攻擊於值的秋生，竟然直接擋下小花要攻擊叔叔的刀風。
而下一秒，他凝聚了法刃的手臂直接穿透叔叔的腹部。
一邊的於值更是滿臉驚詫，他周身環繞著水流，脖子上的銀魚銜著俞雨珠正不斷聚集著赤金絲，那顏色無比炫目。映在於值的臉上後，顯的他的表情更加複雜。
就這麽難受麽，看他那樣子，我想到。
“望，快來，先殺了我。”叔叔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我的思考。
“為什麽是我。”我說
“隻有你。”叔叔說道，他的話有著不容置否的語氣，於是我便不再懷疑。
“不可以。”秋生的語氣怒不可遏。
“我知道你想要得到的力量，做夢去吧。”叔叔笑著說，他冷汗直流，眼睛半睜不閉。這個樣子，就算直接死掉也不奇怪。
叔叔不知哪裏來的力量，他向後一退，讓秋生的手從自己的腹部裏出來，那巨大的傷口也不流血，隻有黑膠。
秋生，立刻向叔叔後退的方向衝去。
“不要去。”姐姐拉著我的手臂，她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
“叔叔讓我殺掉他，他早就計劃好了，我去就對了。”我想到從嶽碑家回來時，他說的話。
不要猶豫是麽，我當然不會。
“小金。”姐姐呼喚著自己身邊的妖怪。
小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以隔斷的形式出現在姐姐周圍，保護她的安全，她這個時候隻是叫了他的名字，不過小金知道，他的任務是阻止我前進。
區區一個妖怪，姐姐顯然低估了我的實力。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麵鏡子，黑夜深重，鏡子懸在天空之上，像太陽一樣普照四方，把黑夜扯的七零八落。
此時的小金化作金色的大蛇，張著巨口像我襲來，他周圍繞著數量驚人的赤金絲以及光靈，那是真正的妖怪的力量，不可輕視。
不過，我也和從前有所不同，鮫人那件事後，我意識到了我法力的不足，在看到狐狸的強大後，更覺得弱小而微薄的力量太不爽了，所以姑且，還是做出來些努力。
我開始施法，把壓縮的法力，慢慢的釋放出來，讓更多的赤金絲為我所用，對麵的金是妖，除了驅使赤金絲外還能自然而然的讓光靈圍繞在周圍，形成天然的隔斷。
不過，大劍形態的凶刃白牙應該可以對付，擋下他，應該不成問題。不，完全不在話下。
不過，我不打算，與它交手，而是準備直接躲過去，叔叔已經不能再等。
“還是老樣子罷了。”正當我蓄勢待發的時候，狐啼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再看到時，他又忽然站了我的麵前。
“你這水平，就不要和太蟒正麵交鋒了，他會吃了你的，暴食的蟒蛇可不會管，你是不是他主人的弟弟。”他扭過頭來看著我，嘴角帶著一絲嘲弄般的笑容可是眉頭確是皺著的。
他的態度並不友善，但我知道，那是善良的樣子，不管他是不是因為煢才這樣做，結果都不會改變。
如果，他來拿天光的話，那一定可以感受到它的重量。
“哦”我隨意應了一聲，便直接轉移方向向叔叔衝去。
叔叔看著我，艱難的露出不知何意的溫柔笑容。
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麽，所以揮起的劍也無比幹脆，不會悲傷痛苦的心也跟著劍的刺入，些微的顫動起來。
所謂希望，是在結束的時候，才被發現的。
最終，我發現，金兔子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