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完整的魔人
我看著嶽碑手上轉動的筆，隨之，周圍的景物也一起旋轉。
“你想要這樣做麽。”我隱約聽到了誠紿的聲音。
畫麵又來到了嶽碑家中，頭越發的疼，是腫脹一般的疼痛，仿佛要被撐裂了。
“是啊，也許我早就想這樣做了。你知道契機這個詞麽，當我不知道什麽是自由的時候，我隻是遠遠的看著，不知道它的美好，但真切的感受到自由的時候，我決定抓住它，爸爸告訴我，隻要是想要的東西，無論付出多少都要得到。”嶽碑笑著。
“我不想讓你手上沾上鮮血。”
“所以你會幫我的對吧。”
誠紿聽到他的話，眼簾垂了下來，眼睛紅色的光芒被遮住了大半，那眼中的殺氣一直都有，可是從他遇到嶽碑那一刻起卻愈發的淡了。
“做了就在也無法回頭了。”
“不做我就無法向前走。”
誠紿把嶽碑身上的黑氣收集到了一起，那不知為何總不能聚在一起的黑氣，如今被外力糅合在一塊，按理說嶽碑體內早該誕生出魔人的幼體了，大多魔人都是這麽誕生的。
一個不知形狀的黑色異形出現在了誠紿手上，可是那異形上生有人類一般的眼睛和四肢，隻是位置都奇怪不已，混亂的四肢痙攣一般的亂動，似乎想要脫離這坨黑肉又無法做到。
誠紿哭了，淚一滴滴的滴落在肉塊之上。
“你看吧，就算我把這些強行聚在一起，也不會變成真正的魔人。”
“什麽意思，你哭什麽，這不是你自己做的麽。”
“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就算你做了這樣的事，也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我想那黑色的肉塊應該就是嶽碑爸爸身體裏魔人的前身，是一切的因，然後誠紿就成了嶽碑體內的魔。
嶽碑的變化從何而起，為何我覺得會與我有關，可我做了什麽呢，是我做了什麽讓他感受到了自由麽。
你可真是狡猾，莫名其妙讓我背上罪人的標簽。
我的胸口一陣刺痛，似乎有什麽東西湧了進去。
眼前白光閃過，我離開了記憶空間，就像電流突然斷了一樣。
又回到了那間小小的病房。
“邪惡的種子已經種在你心裏了，誰都不能改變。”
聽到誠紿的話，我不自覺的捂住了胸口。
此刻誠紿的左眼被刺進了一根白針，看來是叔叔的法器破壞了反華鏡的法術，我才能從記憶空間出來。
“請允許我再做這最後一件壞事吧。”如此說來被鎖鏈綁住的誠紿一直在等著這一刻，等著我接觸她的那一刻然後把她那些黑暗全部倒給我，她的眼睛從鮮紅色變成暗紅色，就像鮮血從身體裏流出來後，慢慢幹涸變黑的樣子。
我不知道我身上這小小的改變會對我以後的生活有什麽影響，隻是我覺得這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把刀從她胸口抽出來，本來短小的匕首變成了大劍，這就是所謂的加成麽，感覺還不錯。
“望，我大意了，你沒事吧。”叔叔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看來跟這樣的誠紿戰鬥也費勁心力，這就是反華鏡的威力麽。
“還好吧，我看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這隻魔人怕是有些來曆。”
“誠紿，我終究是得不到麽。”身後背對著我們的嶽碑突然說話了，“我曾經想象過一片荒漠，有一顆樹長在那裏，最青翠最壯碩的樹木，上麵立著一隻白色的鳥，一隻最純白最明媚的鳥，它的眼睛可以看到任何地方，它的翅膀擁有最強勁的力量，有一陣風吹過來，沒有吹起一粒沙子，隻驚動了樹上的鳥，它飛走了，它可以去任何地方，那就就是自由。對啊，我隻是想要自由，我沒錯。”
耳邊傳來鎖鏈相碰的聲音，我趕緊握緊法器，嶽碑到底還要糾結多久，神不言失效了，誰知道誠紿還有什麽法器來對付我們。
“你不要緊張，如今什麽都於我沒有意義，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鎖鏈一鬆，她便順勢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她這麽虛弱還能幹什麽。
她慢慢的挪到嶽碑旁邊。
“你為什麽，到最後，，，要放棄呢，明明就差一點了，你變成了我的同伴後，他們打不過你的啊。”誠紿艱難的爬起來，雙手握著他的胳膊盯著他，小心翼翼的像哄著孩子一般問。
嶽碑掙紮了兩下想讓她鬆手。
誠紿慢慢鬆開了他。
“你嫌棄我也沒關係啊，畢竟是我，是我，，，”她咧著嘴苦笑，“我隻要你最後獲得自己想要的就行，可你怎麽可以就這麽放棄呢，告訴我好不好。”
“當你變成我的魔人後，那種心理上的抵觸大概是源於本能吧，誰喜歡惡呢。”
“那都沒關係啊，你到底懂不懂啊，你對我的意義，你是我所期待的，，，”
“你還喜歡你的名字麽。”
“哈，，，”她發出疑惑的低呼，魔人的左眼一直淌著血，那一刻，右眼也瞬間溢滿了血淚。
“你在說什麽呀，你說你還沒有放棄啊，那樣我就算不進輪回，成為地獄的奴隸，我也會幫你實現願望的，兩年了，你倍受煎熬，不就是為了這麽。”
“我就像這土，散落又懦弱，這兩盆露薇花都碎了，從此再不會有這樣的花，拿走我身上的惡吧，那樣你的傷口也可以恢複了。”
“嶽碑，你聽到我說的話了麽。”
“你走吧，這個時候，無論是我對你，還是你對我，都沒有意義和用處了。”
“用處，，，”誠紿的臉上滿是疑惑，這是很明顯對眼前事物錯誤估計而露出的表情。“對不起，讓你受這麽多苦，身上的傷口一定很疼吧，遇到你我很開心哦，我把一切都還給你吧。”
誠紿把嶽碑身上黑色的部分都往自己身上引，嶽碑那傷口也變得越來越淺，血液不在往外流了。
“帶走你的邪惡，我就做為你的過去而死吧。”
“你完全可以走，就算反華鏡碎了，你不還有其他法器麽。”
“我覺得足夠了，就這樣死去，所以最終我還不如一盆花讓你痛心。”
“你知道我不是因為花而痛。”
“是啊。”
“從此再沒人能理解我了。”
誠紿看著嶽碑無奈的笑了笑轉而看向我和叔叔，眼睛中又出現了殺戮的光芒，，，這就是區別對待麽，，，那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可怖。
“我是神的女兒，惹了我，還真的以為能全身而退麽。”她緩緩站起來右手捂著流血的胸口她身上的傷勢並未減弱，甚至看起來還有點加重。
“望你退後，你的法器已經吃掉了她大部分的惡，絕不能讓她再她奪去。”叔叔警惕的盯著看奄奄一息的誠紿。
“叔，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她一開始不用反華鏡，你忘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