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敗落的夏天

  我拿走她們記憶後，隨即用空間魔法又回到了事務所。


  方塊把拿走的記憶給我看，是黑色渾濁的球，時不時有彩虹的光芒突破黑暗射出來。


  “你看，這記憶並不是很壞，又不是全黑的。”方塊用手拖著記憶球，由於他的皮膚是暗色，讓彩虹的顏色更加分明。


  “可是還是黑色的多，不是好的。”


  “我這裏有一塊一半彩色，一半黑暗的球，你說，它好嗎。”


  “我不知道。”


  “失去一部分記憶的人，都會丟失一部分東西，總有一天要為失去哭泣，這個記憶球你還是拿著吧，也許有一天，你會想要還回去。”


  “我想不會。”我將球拿在手上把玩，映著黃昏的柔光，這股黑色的炫彩倒美麗了起來，太奇怪了。


  不想了。


  我打通了叔叔的電話。


  “樹，，，”我說


  “回家吃飯吧，樹跑了，早跑了，比我預想的快。”


  叔叔的意思是樹的靈體已經走了，那留下來的軀殼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那怎麽辦。”


  “回來再說。”


  樹走了，離開了依附千年的肉體，是變成妖還是其他，不，變成妖的話，還是跟樹有聯係的，叔叔的意思的是，樹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那就是變成人了。說起來樹的葉子和花果都是她的孩子，受她靈氣的滋養，根據樹的四季，生長敗落，那麽，她拋棄她的葉子和花果，再不複相見，亦沒有四季的輪回，還真是無情。


  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家。


  吃飯的時候，我問叔叔：“有個靈魂狀態的孩子說我沒有心。”


  “嗯，你的確沒心沒肺。”


  “不是，我說，叔你看的到我的靈魂嗎，她說我靈魂缺了一塊。”


  “看不到。”叔叔吃飯的手停了一下，我能發覺他微小的動作，那是不自然的。


  他在騙我。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中倒是沒什麽內容，隻有一片漫無邊際的紅色大海，紅色的浪花一朵接著一朵，像一簇簇火苗，舔舐著海岸線與浪礁。


  第二天一早打開房門，本來是想要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可是卻看到我的幾個同學站在門口，小紅，小明，小剛之類的。


  “喂，你不覺得你應該跟各位讀者老爺們介紹一下我們嗎。”


  不過是幾個配角，又不會左右我的人生之類的。


  “你不會在說，不過是幾個配角，，又”


  “好了，你是拿著劇本嗎。”


  “你想的什麽，我能不知道，都多少年的朋友了。”


  一直在說話的這位是我從小就認識的，一直關係不錯，叫程尚上。


  還有高中認識的薑絲，和湯明明。三位都是班上成績一般的，甚至可以說差。所以他們今天在這裏，隻有一個目的，把作業寫（抄）了。


  “望，你吃早飯沒呀。”尚上說。


  “麻煩你看看幾點了。”


  “我們也還沒吃耶。”


  “，，，，”


  “你看我們吃完你做的飯，才能元氣滿滿的開學習會呀。”薑絲兒說。


  “叔啊，多虧你這個好侄子，我們才能渡過一個又一個平安的假期呀。”尚上嗓門提高了八度，這個時候叔叔下來了。


  “嗯嗯，乖，都進來吃飯吧。”


  “好的，叔叔。”這三個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了我家。


  其實到了高中，你作業寫不寫，老師真的不太管，他們隻管有必要管的人，但是互相依偎在一起總要一個幌子，大家都是孤獨的人，一個人走不動了，一起走的話可能就願意再邁一步。


  吃完早飯，我把作業拿出來給他們，薑絲兒明是來寫作業的，其實她從來都不寫，我已經懶的問她原因，不過對她來說這都不算事兒，學校對學生的約束從不遵守，她犯下的所有過錯，都會被她父母擺平，又怎麽會在乎這個，我們上的是這裏最好的高中，可是這樣的學生也能在這裏，又能去怪誰呢，隻要願意付出金錢，便可以交換價值相當的權力，這樣想來，倒是錢財誰都不會辜負，最為真情了，那叔叔愛錢還真是情有可原。


  “想什麽呢，嘿！”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幹嘛，不然我跟你們聊天呀，會變傻子的。。”


  “你怎麽這樣說呀，我好傷心。”尚上在那邊接話。


  “你知道我沒法理解你的小氣憤。”我笑著說，這個表情應該很對吧。


  “算了，至少你心是好的。”


  “心啊，，，”


  “你在說什麽。”尚上問

  “沒什麽，我睡一會兒。”


  “我看著你睡。”薑絲兒湊過來，我沒理她。


  有些人用努力換未來，有些人卻忙著灑脫，她一直這樣，那時候我是這樣以為的。我從沒想到，她這麽恣意任性的人也會有一天變得頹靡不堪。


  我把耳機塞進耳朵裏，外麵的聲音就與我無關了。


  隨便點了一首歌，縹緲的女聲如同煙霧朦朧。曲名叫《舍利之塔》那曲調同歌詞一樣，透露著不安定的情緒。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


  做著孤獨的事

  飄向孤獨的遠方


  有一天，我終於化做舍利而死

  被三千人膜拜

  被四千人景仰

  舍利之塔

  舍利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