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談婚論嫁
林夫人話音剛落，人群裡面走過來一個腳步生風的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像是一道白月光，渾身穿著雪白的衣裳，十分搶眼。
「還不行禮！」
林夫人招呼林無心過來對著沈夫人夫婦拜了一拜。
林無心在大人面前最擅長察言觀色、審時度勢，而這婦人又是一位容貌迤邐的貴婦人，於是林無心抬手行禮：
「林無心見過沈夫人、沈老爺。」
沈夫人一聽這個就是林無心，不免對仔細地著瞅了又瞅。
小丫頭白白凈凈的，面容姣好，果然是隨了她娘，面相不錯！不錯！
一想到自家媳婦終於有著落了，沈夫人不免激動得想哭。
而且還真哭了。
「沈夫人您怎麼哭了？」
林無心抬起袖子幫沈夫人擦擦眼淚道。
「姨娘是開心。」
「而且姨娘是真的喜歡你。」
話說不喜歡能行嗎？
「我們無心真乖。」
這時張媒婆和王媒婆見著時機正好，便雞賊地取出早早擬好的婚書出來。
「林夫人、沈夫人，你們看看這婚書，要是沒什麼問題，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把事情定下來吧。」
這一番話正中兩家的下懷。
簽啊！
好不容易騙來的還不趕緊的簽了！
兩家各懷鬼胎，手起筆落，雙雙把字簽了。
只見大紅的婚書上這樣寫著——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落款的地方寫著兩個人的名字，沈鳳朱、林無心。
然而簽完的婚書的第一件事，不是彼此道喜，也不是彼此敬茶——
林夫人趕緊偷瞄了一下沈鳳朱。
不為別的，就想看看他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比如臉色有沒有發白？
有沒有出冷汗？
印堂有沒有發黑？
有沒有口吐白沫？
就在林夫人忙活著的時候，沈夫人也沒閑著。
她偷瞄著一雙眼睛可著勁地盯著林無心瞅。
她想要看看林無心這邊有沒有頭昏眼花腿抽筋？
有沒有失心瘋？
又會不會回被雷劈？
結果半個時辰過去了。
風平浪靜！
無事發生！
沒事？
結果一個時辰過去了。
依舊風平浪靜！
無事發生！
還是沒事？
直到兩個時辰平平安安的過去了，兩家終於鬆了口氣。
看來自家找的媒婆果然靠譜。
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麼？
這不是天定姻緣是什麼？
接下來兩家夫人便把自家的孩子往跟前一推。
「鳳朱、無心，你們兩個好好相處。往後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林無心瞥了一眼沈鳳朱。
這小子愣頭愣腦的看起來不大靈光的樣子，眼神瞧著也不太好。
沈鳳朱瞥了一眼林無心。
這丫頭一雙眼珠子跟走馬燈似的，就沒消停過，沒事總盯著別人看幹嘛？
但是在大人面前就算對彼此不爽也不會明著說出來。
等到林家傳飯的時候，兩家的長輩在談笑風生中先去入座了。
留下沈鳳朱和林無心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原地「聯絡」感情。
結果沈鳳朱使壞，故意拉了一下林無心的頭髮，惹得林無心當即回頭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手滑了。」
沈鳳朱呵呵一聲說道，正要跑路。
結果話音未落，他的腳就結結實實地挨了林無心的一個狠踩。
「不好意思，腳底下沒長眼睛。」
林無心回敬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表情給他。
然後把他往邊上一推，自己走在前面。
於是這倆就一路推推搡搡地往飯堂走。
一路上誰也不讓誰。
只可惜誰也沒佔到便宜，誰也沒吃到大虧。
「娘親，我不喜歡那個林無心，她好討厭！」
飯後，沈鳳朱跟沈夫人發脾氣。
「鳳朱啊，你可能還沒認清現況。」
「什麼現況？」
「娘親，您這話孩兒聽不明白。」
沈鳳朱不明白自己是差哪裡了。
倒是沈夫人嘆口氣說道：
「現在已經不是你挑人家了，是已經沒人敢進咱家的門了.……」
「為什麼？」
因為你克妻啊小祖宗.……
「可是那個林無心一肚子壞水！」
「有嗎？」
沈夫人不覺得。
「為娘倒是覺得那姑娘挺可愛。」
「娘親你不要被那個丫頭給騙了！」
「她真的很討厭！很壞心眼！」
「什麼騙不騙的？林家姑娘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有什麼不好。」
「而且這事我跟你爹已經商量好定下了。」
「定下了？」
「婚書都已經簽了，再沒有反悔的餘地了。你要知足。」
沈夫人說著把婚書拿出來給沈鳳朱瞧了瞧。
這個時候的沈鳳朱已經認字。
他既認得上面自己的名字，也認得上面林無心的名字。
雖然婚書是簽了。
但是並不是意味著現在就要成親。
林沈兩家約定在十年之後才讓兩家兒女結為連理。
至於十年之中，兩家該幹嘛幹嘛，愛幹嘛幹嘛，互不干涉，互不參與。
如此也算是風平浪靜地過去了十年。
都說女大十八變。
轉眼，林無心就快要十五歲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
而她的前三個哥哥也都已經娶了妻室，分了家業在外頭自立門戶，或經商，或為官，都應經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人。如今在家吃閑飯的也就只有她跟她四哥，林無軒。
雖說林無心的婚事已經有了著落，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林無心要繼承林家，所以不能嫁出去，只能招贅。
同理——
沈家就沈鳳朱一個男丁，所以不能給人家招贅了去，只能把媳婦娶進門。
兩家為了就這個問題達成共識可謂是拉鋸戰拉了好久。
就連婚事也是險些談崩掉。
最後是林夫人做了讓步，意思是五五開。
具體怎麼個五五開呢？
就是女兒女婿大婚之後必須在各自的家裡呆滿一年。
舉個例子——
男單女雙！今年夫妻二人一同在男方家裡居住生活，那麼明年一年就一同在女方家裡居住生活。如此交替往複。
為了保證雙方家族都後繼有人，兩家又做了約定——
意思大概就是婚後必須、至少生夠一兒一女。兒子留給沈家傳宗接代，女兒則送回林家續香火。
雙方家庭達成共識之後，兩家就緊鑼密鼓地張羅著大辦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