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入局
第六十八章
紫郡是懶得看緋色了,隻一句,“這般模樣,你還不懂?”
緋色這才看著木心,握住她的手,笑著問道,“在紫郡宮可好?”
木心歎息了一聲,“有好吃的,好看的。”然後看了眼紫郡,悄悄湊到緋色的耳邊說,“就是沒有好玩的,天天待在宮中,還不許我出去。”
“咳咳。”紫郡咳嗽了兩聲。
木心朝緋色吐了吐舌頭,皺了下眉。這擠眉弄眼的模樣逗笑了緋色。
“我明日便要下界了,你倒是要注意些別吵著宮主了。”
“姐姐你為什要下界啊?”木心問道。
“還有些事沒有辦妥,需要處理。”
“不能帶上我嗎?”
緋色推著木心坐下,“你身體不好,跟著我隻會拖累我。”
木心不高興了,“姐姐這是在嫌棄我嗎?”
緋色打了她一下,給她遞了杯水,看了眼紫郡,“你現在留在紫郡宮不好嗎?宮主肯定不會苛待你的。”
“哎。”木心歎了一口氣,“話雖如此,但是總覺得很是不自在。”
“我很快便是能回來的,所以你別擔心,紫郡宮主人好,你就待著吧。”
木心雖然不喜但還是點了點頭,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左右的看了一下,“可是姐姐,綠衣呢?”
緋色一頓,“她也下界了。”
木心嘟著嘴,很是不高興,“都下界了。”
緋色在奇異宮外徘徊了許久,千緣鎮的事究竟要不要告訴藍黎?
沉棲自來了天上,就一直看著緋色在奇異宮門口來回的走著,也不知是為了什麽,始終沒有進去。看了好半響,還是忍不住,朝她走去。
“你站在外麵做什麽?” 緋色被他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糾結著手指。
沉棲一見她這模樣就樂了,這可是許久都沒有見到過的表情了,看來心情到底是恢複了一些。
“到底怎麽了?還不願意跟我說?”
緋色搖頭,“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哀歎一聲,“千緣鎮的事,你知道吧?”
沉棲轉眸,“你說的是從前的還是這次的?”
“你都知道吧?”
沉棲笑了笑,“那倒是。可是究竟是為何?”
“奇異宮裏的榕樹裏裏麵,有一直木棉花精靈,她是我在不久之前帶上天庭的。”
沉棲點頭,讓她接著說下去。
“她叫藍黎,是現任千緣鎮鎮長從前的戀人。”
聽到此處,沉棲皺起了眉。
“王母娘娘不知道是知道了什麽,居然叫我去千緣鎮找瀾宿,你說,我該不該告訴她?”
沉棲往裏麵看了一眼,“你是說那個藍黎?”
“嗯。”緋色點頭。
“那就別說,誰知道,她知道後會生出什麽樣的事端。悄無生息的把瀾宿帶上來就是了。”
“可是,她總會知道的。”
“緋色,現在你還有那份心去操心別人,想想你自己吧,王母娘娘可不是泛泛之輩,她那樣的人說話做事,都是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我知道,可是,不說總感覺不好。畢竟藍黎從前也是幫了我不少的。”
沉棲默然,“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緋色一改愁容,滿是興奮的看著他。她的表情倒讓沉棲感覺不太愉快了,“你就是等我這句話吧?”
緋色挽著他的手臂,托著他往外走,“沉棲,我就知道,你是不會讓我生氣的。”
即便是因為昔夢姐姐的事,刻意的冷落了她幾天。雖然仍然不願意告訴她真相,但是也無所謂了,總有大白天下的那一天。
千緣鎮。
藍色的天,白色的雲,綠色的草,紅色的花,灰色的路,黑色的人。
千緣鎮裏的行人均是一身的黑色,頭發花白,臉色枯黃,行走在塵土飛揚的路上,不避風,不躲塵。雙眼無神,對花草不看,隻閃躲過行人,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但卻好像除了行走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另一處,卻是不一樣的風景,他們全都是一生的白,臉色慘白,雙眼渾濁,頭發卻是烏黑油亮的,即使,蓬頭垢麵也掩不了那樣好的發質。他們躺在床塌之上,咳嗽著,痛苦著。喝著一碗碗的苦澀藥水,吐著一灘灘的白色液體。
他們長年臥病在床,幾乎沒有下床的時候。死在床上也是大有人在的,因為他們的病治不好,但是也死不了,直到三十歲的時候,陰差收了他們的魂魄才一命嗚呼,結束了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生。他們是千緣鎮中患了瘟疫的人,有的是天生如此,有的則是在幹旱洪水之後患得病,一些人在患病之後就選擇了自殺,因為知道無藥可以救。
幾萬年了,均是如此,當初也曾想過解救之法,隻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效果,時間久了,也就不作他想了,也許,這便是他千緣鎮應該承受的劫了吧。緋色和沉棲走入千緣鎮,就被迎麵而來的風塵鎮住了,在這樣風沙彌漫的環境之中,他們居然還能夠生存下去,這裏的花草居然還能夠成活,竟然長得那樣的茂盛,那樣的灼灼其華。
他們行走在街上,卻沒有看見一個做買賣的生意人,這裏的人都不種菜的嗎?那糧食呢?一連走了好幾條街,居然都沒有發現店鋪,都是普通的民房。隻是每一戶的門口外麵都有一個稻草紮的假人。
這倒是很新奇。
緋色和沉棲對視一眼,眼神裏帶著玩味。打從他們一進來,就有人跟著了,緋色和沉棲不是沒發現,隻是認為,既然是進來才跟著的,一定是千緣鎮裏麵的人,那就沒有必要揪出來了,隻防備便是。反正最後也得現身的。那人跟在他們身後,不時的在牆上做著標記,畫在牆上的符號很是複雜,像是遠古時期的東西。
“鎮長,他們來了。”一黑衣男子勾著背朝令一命黑衣男子說道。隻見男子的頭發烏黑油亮的放在背上,隻一根簡單的發帶固定。男子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感受著這風中的砂礫。閉著的眼緩緩睜開,唇邊拉了一抹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