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雪色迷霧
第二十二章
相對於對逐月的冷漠疏離,木心明顯對渺塵上心得多。多數時候,她什麽也不做,隻跟著渺塵,渺塵去哪兒,她就跟著到哪兒。又是渺塵還未開口,她便心領神會的將他要的東西送到他眼前,倒成了個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了。看得緋色和逐月莫不是心頭黯然。
夜色微瀾,華光滿地,緋色卷了卷手中的書,神色未明,看了眼床上的木心,放下書,朝床走去,靠在床上,“你待渺塵為何那樣不同?”
木心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打了一個滾,笑嘻嘻的,“我不知道啊,就是很想和他親近。”
緋色不自然的笑了笑,“明日,我們便離開這裏。”
“為什麽呀?”
“已經耽誤了許久,集魄要緊。”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的,現在不過近三個月就集了三魄,還剩九十多年呢,不急的。”
“早點集齊總是好的。”
“嗯。”木心又打了個滾,“我知道了,姐姐,你一定是想回天庭了,可是天庭有什麽好玩的呢?
又不熱鬧,規矩又多,待著能悶死人。”
“再悶也總歸是要回去的。”
“嗚~~。”木心擁著被子不停的打滾。緋色笑著看著她,要像她這樣無心無憂就好了。
緋色相信,逐月知道怎麽進來也一定知道怎麽出去。於是一大早就敲開了他的門。對於逐月而言,緋色是個可厭之人,可又說不出具體哪點討厭,好似除了破壞她的姻緣之外,又沒有什麽可厭的,對她也就沒有那麽的抵觸了。
“何事?”
“待我和木心離開此地。”
逐月輕笑,“好啊。”他可是等著這一刻呢!
緋色站在渺塵的門前,手抬起又放下,一走了之好似不太好,畢竟人家救了你的命,特來辭別,好似又有些不忍,畢竟是從未有過的親近。敲門還是不敲門,告辭還是不告辭,緋色咬咬牙,一橫心,轉過身去,正準備離去,這時聽得吱呀一聲,門開了。緋色閉了閉眼有些懊惱,轉過身去,笑意連連。
渺塵在門口等了好久,也不見敲門聲響起,隻得自己將門打開,那個女子笑得眉眼皺在一起,他不禁皺起了眉,這笑也忒假了些,雙手環抱,“有事?”
“我是來告辭的。”
“哦?”渺塵揚眉,“找到出去的路了?”
緋色臉一紅,“沒有,不過逐月會帶我們出去。”
渺塵點了點頭,“正好我也要出門,一起吧。”
緋色頓時僵住了。
枯枝勁風,蕭條一片,偶有幾隻烏鴉低叫飛過,山穀之中,隻見得樹枝幹枯,灰色一片。木心哼著小曲,折著小樹條,一路蹦蹦跳跳,掩不住一身的愉悅之情。緋色皺著眉頭回頭望了望跟在身後的兩個白衣人,不禁翻了翻白眼,倒不知是怎麽了,這兩個人竟也要跟在一路,想起木心得知渺塵也要一路時,頓時笑開了花,緋色心裏亂成一團。索性還有個逐月,這一路也算是有個同路人了。
逐月側身瞥了眼渺塵,“你跟著做什麽?”
“你又跟著做什麽?”
“嗬。”逐月冷笑一聲,“木心你是碰不得的。”
渺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憑什麽你就碰得呢?”
真是見招拆招,還是不要說話的好。逐月上前連走了兩步,不再於他齊肩而走。
四人一路向西,原本是成片的林,可漸漸的樹木不在,風裏帶著黃沙,翻過一座山脈,眼前竟出現了一片蒼茫的沙漠。緋色一度懷疑走錯了,幾次拿了地圖查看,並沒有錯路,但是為什麽是沙漠呢?明明地圖上的標誌是綠洲啊!
他們在沙漠裏走了大半天,終於見到了不是沙漠的東西了,那是一道高高的石碑,碑上刻著“雪色迷霧”四個大字。緋色再次的迷惘了,這裏既無雪也無霧,隻有漫天滿眼的黃沙,如何得了個“雪色迷霧”的名?
木心走在沙漠裏,宛如離開了水的魚,一點兒生機也沒有了。逐月攙著她慢慢走著。時正正午,太陽正大,沙子被曬得燙人。四人均是大汗淋漓。緋色找了幾次土地,也沒能將土地召喚出來,隻能漫無目的的朝著前麵走去。口幹舌燥,環顧一看,除了沙還是沙,一點兒綠洲也沒有。
這時,一陣風吹來,將沙子吹得蕩起來,猛向他們襲去。四人被風沙吹得睜不開眼,偏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空有一身的修行,也隻能被吹得東倒西歪。等這風沙過去,四人身上、臉上、發上,均沾滿了黃沙。
找不到路,又沒有水還得受這日光的侵害,風沙的突襲,這一路,才真是絕了。
黃沙之中,四人均躺在沙礫之上,背後是火辣辣的燙,麵上是陣陣的熱氣,一個個跟翻著肚皮的魚一樣,長大著嘴巴,大口呼吸著。沙漠之馬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時,四人無一不是一驚。隻見那駱駝之上赫然是一名男孩。他們正一步步的朝著他們走來,於是四人都站起身來,看著那一駝一人。
小孩看著四人有些吃驚,在這裏,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外人。隻見這四人被曬得臉紅氣虛,大汗淋漓,撓了撓頭,“我帶你們去我們村吧。”
四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好!”
這絕對是沙漠一景,高高的城牆外麵是漫漫的黃沙,而城牆裏麵,卻是樹木蓊鬱,溪水潺潺,屋舍儼然,阡陌交通。帶他們來的小孩名喚落雲,是村長的孫子。落雲將他們四人帶回了家,村長見了久久不語,落雲他娘見此,連忙給村長跪下,又是叩首又是流淚的,“雲兒還小,不懂事,爹,你別生氣。”說著扯過落雲也跪在地上,“雲兒,快給爺爺說,你錯了,不該將生人帶到村裏來,快說啊。”落雲被她摁著磕頭。
“老爺息怒,老爺你要罰就罰我吧,雲兒還小。”一時間涕淚四流,淒淒慘慘。
這時,落雲哇的一聲哭開了,到底是小孩哪裏見過這樣的事,平日裏爹爹、爺爺疼都疼不急呢,怎麽今天就成了這樣?
四人看得也是雲裏霧裏,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