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秘密
第十八章
緋色來到末尺門前,敲著門,可等了好半天也不見開門,心下奇怪,遂自己推開門,裏麵漆黑一片。她從衣袖裏拿出一顆夜明珠執在手中,屋裏和從前相比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純黑的桌椅板凳,但是,很奇怪,以前雖然也是這樣,可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西邊的牆上也是有一支蠟燭照亮的,現在卻是沒有了,那牆上光滑的很。
“救救我,救救我。”
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緋色轉過身,隻見得一盆開得極為燦爛的金桂樹,並未有什麽不同。緋色隨手撥了撥那金黃的小花兒。
“救救我,救救我。”
緋色手一頓,還真是這東西發出來的聲音。
“你……”
隻見那金桂上漸漸的浮現了一張人臉,是個長得極美的女子。隻見那女子臉色慘白,烏黑的發披散在肩上。
“你是誰?”
“我是河神的女兒藻藻。”
“河神的女兒,你怎麽會在這兒?”
藻藻緊咬住下唇,淚珠滴落。
“三個月前,我從水中遊出,見岸上一棵金桂樹開得很是茂盛,便在那兒逗留了幾日,後來便出現了一名男子,說是這金桂樹的主人,名叫末尺。我見他長得眉清目秀、談吐有理的,又是成了精的桂花精,就與他成了朋友,在他家裏住下了。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對我圖謀不軌,強迫我嫁給他。我不依他,就要離開,他卻將我囚在這盆金桂樹裏。說是要去向我的父親提親,待我父親一答應,就立刻娶我。我是知道父親絕不可能會同意的。我想著,他不過是千年的桂花精罷了,定是打不過父親的。可是沒想到,他竟聯合水中的怪物將父親困住,還威脅我說,要是我不嫁他,他便要將我父親給殺了。”
“怪物?”
“嗯。”藻藻點點頭,“那怪物也是奇怪的很,最近幾個月才出現的,深居河底也不見出來,父親見她這樣以為是良善之輩,便沒有管她,誰曾想竟出了這樣的事。”
“那你父親現在何處?”
“我不知道。本來五日前我便是要嫁給他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說要晚幾日。我是又驚又喜,不管你是誰,求你救救我。”
五日前正是她與木心來這兒的時候,這才打亂了他的計劃嗎?隻是末尺怎會是那樣的人,發光的葫蘆,她以為是怪醫慕閱,可慕閱卻突然的死亡了,隻剩下末尺,緋色遲疑的看著藻藻。
藻藻看出她的懷疑,“我以我與父親的性命起誓,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謊言。”
沉穩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緋色連忙收起夜明珠,隱在黑暗之中。
末尺走進屋子關好門,點了蠟燭,坐在桌前,看著那盆金桂,忽而一笑,“藻藻,你的父親掛念你的很。”
“你住嘴!你這個惡魔,你一定會得到懲罰。”
末尺麵色不改走到金桂麵前看著藻藻,那楚楚可憐,柔弱的如風一般的女子,看得他心頭顫動,“為了你,下地獄我也甘願。”
黑暗之中,緋色雙目禁閉。
梳了發,戴了釵,畫了眉,施了粉,塗了豆蔻,穿了金縷衣,輕身一轉,白嫩的足晃得人心癢,腳下一崴,跌倒在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即便是剃去了臉上的絨毛,即便是濃妝淡抹之後,依舊是醜陋不堪。她大口喘息著,身上開始散發出幽光,白足漸漸變成一條條細長的尾巴,一溜煙衝出了屋子。
緋色見她出去了,這才遊進了屋裏,屋裏隻有一台大大的梳妝櫃,上麵擺滿了胭脂首飾,她打量了四周,唯有那屋子中央的柱子最為奇怪,上麵疤痕遍布,還帶著血瘀,她一碰,溫溫熱熱的,另一隻手施法於此柱,竟出現了一名麵色蒼老的男子,隻見他閉著眼,臉色慘白,身上的白衣被鮮血染紅。
門被風猛得吹開,屋裏的金桂樹上小小花瓣紛紛墜落,藻藻被風吹得睜不開眼,風停了,一張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嚇了一跳,隻見那人從上由下的看著她,眼裏是恨、是妒,伸出雙手想要觸碰她那花容月貌的臉。
“你做什麽?”這時,末尺突然出現,那人頭也不回的說:“我要她的這張臉。”
末尺冷笑一聲道,眼底透著深深的厭惡,“月色,你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那張臉,你要的起嗎?”
“你!”月色被激怒,與末尺糾纏起來。
末尺擔心引來緋色和木心,將房門禁閉,黑色之中,隻見得白光閃閃,片刻,屋子頓時白亮起來。藻藻隻見得末尺將那女子摁在牆上,那女子滿是痛苦之色,鮮血微濺,那女子的心被握在他的手中,一顆內丹飄然而出,女子癱倒在地,漸漸細足變成條條的尾巴。藻藻一驚,竟是那河底的怪物。,他驚恐的看著末尺,他竟然殺了她?
末尺又一掌擊在她身上,頓時煙消雲散。他敞開房門,散去滿屋的血腥之氣。然後回頭看著藻藻,“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看著那溫柔的笑臉,藻藻心底一寒,打了個冷顫。
金殿神器。
緋色推開門,一名童子連忙走過來,對她鞠一躬,“仙子,師父去太上老君那兒串門去了,約莫兩日後回來。”
緋色點頭,往裏走去,一排排的神兵利器,“我來借一樣東西。”
“仙子,師父不在,東西不外借。”
緋色又點點頭,“可我是一定要拿走那東西的。”
童子為難的撓了撓頭,“不如仙子直接去太上老君那兒找師父吧。”
“時間來不及。我現在就要那東西。等你師父回來,我再來請罪。”說完一拂手將一把金斧收在手心之中。
童子看著,有些生氣,“仙子,我家師父的脾氣可不好,今兒個我攔不住你,讓你拿了這金斧,待我師父回來我也是會如實相告的。屆時就不要說童子我無情。”說完開了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緋色默歎一聲,一頷首,繞過童子離開了。
童子將門合上,麵部開始變化,竟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撚著胡須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