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昏君
「陛下請看！」玄機子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木盒。
旁邊的太監把木盒遞過來，王哲打開只見裡面放著一枚丹丸。
這枚丹丸通體腥紅如血，憑著感應王哲判斷它可以算得上是下品靈丹了，這玄機子竟然這麼捨得下本錢？
用手輕輕拿起靈丹，王哲直接吞下了肚子。
玄機子看著他吞服丹藥，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喜色。
王哲沒有管他那點小心思，閉上眼睛用混沌鍾感受丹藥帶來的變化……嗯，這乾坤萬壽丹確實有強化機體的效果，只是藥力不純摻雜著諸多有害毒素。其中一絲詭異的能量，竟像是要侵入、污染王哲的血液！
混沌鍾自動激發，詭異的能量被一震而散。
然後它就被混沌鍾吸收，融合轉化為屬於王哲自身的力量。
「這似乎是一種血融之毒？混沌鍾吸收之後，倒是機體的恢復力有了少許增長。」王哲心中暗道。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臉上帶著滿足的神色道：「這乾坤萬壽丹真是好東西，國師你還有沒有？」
「貧道確實還有些，只是這服用丹藥須得循序漸進，以陛下的體質每七日服用一枚就好，多了怕是虛不受補啊！」玄機子一副為你著想的樣子說道。
「七日一枚怎麼夠？」王哲露出暗怒的表情，「朕乃是九五之尊，自有龍氣護體、萬邪不侵，怎麼可能有『虛不受補』之事發生？這乾坤萬壽丹國師有多少，只管拿來給我吃了就是！」
「這……」玄機子露出為難的神色。
「莫非國師覺得，朕還承受不起你的丹藥？」王哲冷漠道。
既然你自己要尋死，那就怪不得老道了！玄機子暗自咬了咬牙，又取出另一個更大的木盒。
太監把木盒遞了過來，裡面卻是裝著四枚丹丸。
王哲拿起這些丹丸，唰唰唰全部吃了下去。
然後他閉上眼睛體會片刻，顯得意猶未盡地說道：「不夠不夠，國師還有嗎？」
「……」看著他吃丹如吃糖，玄機子都有點被嚇到了。
「還有沒有？」王哲暴躁地站了起來。
這在玄機子看來，卻是丹藥副作用顯現的結果。
「暫……暫時沒有了！」玄機子額頭冒汗，深深地低下頭說道。
要是眼前這位「皇帝」發了瘋，下令讓周圍的侍衛把他拉出去砍了，玄機子雖然仗著一手法術，當能夠劫持皇帝殺出一條血路。可是他一旦那麼做，此前的種種謀划就全白費了！
好在王哲這時候，還不準備撕破臉皮。
「既然暫時沒有了，那還不快去繼續煉製！」他下令道。
「是。」玄機子慢慢向後倒退，等出了殿門才轉身匆匆而去。
等到身邊再無他人時，玄機子臉上就露出了惡毒的笑容：「且讓你再得意幾日！什麼狗屁的九五之尊、龍氣護體，既然吞服了本門的『血魔丹』，以後有的是機會好好炮製你，到時候定要你像條狗一樣求生不得！」
玄機子走後沒多久，一個太監就對王哲道：「聖人，杜尚書求見。」
「杜銘？」王哲眼睛一眯，「讓他進來吧！」
大周禮部尚書杜銘，是一個五十多歲保養得相當良好的美髯公，此人在朝廷和士林頗有清正廉潔之名。不過王哲根據真武宗的情報，卻知道此人屬於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之輩，所謂清名只是一些無恥文人吹捧出來的。
杜銘進入偏殿見過禮，王哲剛說了一句「平身」就開噴：「陛下！如今國事如此艱難，先有西北真武逆宗成割據之勢，後有天下習武犯禁之輩紛紛而起，當此時局陛下更應勵精圖治才對，為何今日竟置滿朝文武於不顧，反而私召方士求諸怪力亂神，長此以往微臣恐國將不國啊！……」
王哲靜坐在龍椅上，聽著杜銘在那裡噼里啪啦。
說實話對於這種文臣大噴子，一般皇帝哪怕心裡再厭惡表面上也得服軟，甚至還得配合著做出「虛心納諫」的模樣，演出一番明君忠臣的戲碼。按照文人的邏輯思維，要是這等錚錚忠臣都不珍惜，那肯定就是亡國之君了。
可惜王哲是什麼人？
他就是借用一下皇帝的身份，哪會在乎這大周朝亡不亡？
加上他本來就知道杜銘不是好東西，此時再看到他一副冒死進諫的樣子，當真是心中沒有半點波動……
「閉嘴，老匹夫！」王哲喝叫道。
「陛下？」杜銘臉色蒼白，似乎從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的對待。
身為九五之尊的皇帝，為何像個小流氓一樣罵人？
「你是皇帝我是皇帝？」王哲冷笑道。
「我我我……」杜銘結結巴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好啊！原來你才是皇帝，你竟敢造反嗎？」
說著王哲突然站起身來，抓起身邊一支裝飾用的「金瓜」，衝過去對著杜銘的腦袋就是一掄！
「嘭～～」杜銘被砸得腦袋碎裂，身體向後軟倒……死了！
王哲扔掉血淋淋的金瓜，目光陰冷地環顧四周。
那些宮女、太監、侍衛們，一看到「皇帝」這樣的目光頓時跪了一地，沒有一個敢發出半點聲音。
竟然將上諫的大臣直接錘殺，皇帝的如此行徑簡直是駭人聽聞。
不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這都是標準的「昏君」啊！
一個皇朝出現這麼一位皇帝，哪怕在沒有任何外部威脅的情況下，都有相當大的可能會導致亡國，更何況現在這風雨飄搖的大周朝？不過就算最後會成為亡國之君，現在這位皇帝還是有著倒行逆施的本錢，在耗盡之前殺幾個宮女太監也是簡單之極。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會傻乎乎去觸他的霉頭？
王哲忽然轉身，還真有一個人！
那是負責記錄皇帝起居的史官，此時就拿著紙筆坐在偏殿的角落裡。
「哼！」王哲瞪了他一眼，拂袖轉身而去。
那史官全身都被冷汗淋濕，但最後他還是咬咬牙記了一筆：「某月某日，避早朝服方士丹藥，禮部尚書杜銘面見上諫，以金瓜斃之。」
這個人的做法，當然瞞不過王哲的感應。
不過王哲也不會在乎，反正敗壞的又不是他自己的名聲！
大周朝出一個倒行逆施的末代皇帝，在朝廷搞出一番烏煙瘴氣、腥風血雨，說不定還更有利於將來的變革。
不過那位杜尚書，這次也算是出名了。
這大周朝的歷史當中，肯定會有屬於他的一筆。
有些文臣可是恨不得皇帝是桀紂，讓他們可以成就比乾的美名。不知道要是讓杜銘自己選擇的話，他會不會願意因此而付出自己一條命。可惜這大周朝亡國之後，整個皇朝體系也會隨之終結，這種名聲以後也值不了幾個錢。
王哲回到之前的寢宮，把奴婢全部趕出去然後開始打坐。
這次吃了五顆「乾坤萬壽丹」，那些詭異的血融之毒被混沌鍾吸收融合，讓他在自愈能力又有相當幅度的提升。而且王哲目前吸收的毒素還很少，這種傷害對於混沌鐘的提升依舊有不小的潛力。
「那玄機子煉丹的地方，好像還隱藏著一些鬼東西……」
王哲心中想著，頓時就有一個主意。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時，王哲以神念催眠讓身邊的太監宮女都睡死過去，然後運轉混沌鍾再次改換形象，變成一個留著鬍子的中年文士模樣，接著悄然飛出皇宮來到一座道觀的上空。
這座道觀名叫「安和觀」，如今已經賜給了玄機子當道場。
玄機子原先就有兩個徒弟，被封為國師之後又收了一群記名弟子，一大幫人聚集在這安和觀內，對外聲稱是為皇帝煉製仙丹。但王哲通過意念天巡發現，玄機子等人暗中擄掠了不少青壯男子，似乎是在偷偷祭煉什麼邪門術法。
此時王哲懸浮在半空，俯瞰下方的道觀不由皺起眉頭。
「這倒是麻煩了！」
他在空中可以清晰感應到，道觀內部有一股濃烈的血煞之氣，而且隱約之間似乎形成了某種陣法的態勢。這種血煞陣法可能是為了召喚邪魔，也可能是為了進行某種強化自身的儀式，或者僅僅只為了製造大範圍的殺戮……
目前陣法還只是一個雛形，但已經有著令人忌憚的特性。
它對身為界主的王哲自然毫無威脅，王哲衝下去就能把道觀內的所有人全部殺光，然而一旦讓陣法內的血煞之氣散逸出來，整個京城的近百萬人口恐怕都得陪葬！
這麼多的人命擺在那裡，王哲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直接下去大殺一番不可行，他考慮片刻就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玄機子被封為國師之後，除了收取一群「記名弟子」之外，還暗中糾集了一批江湖武者為其效勞。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飛蠍幫」和「赤陽門」這兩個幫派，可以稱為玄機子的兩大走狗。
王哲暫時還動不了安和觀，但是剪除羽翼卻還是能做到的。
他飛到飛蠍幫總部附近的街道，就悄然降落地面改用武者的輕功掠行，然後雙腳蹬踏牆壁如行雲流水般，攀過高高的圍牆躍入這個幫派總部。
「汪汪汪……」巡邏看守的犬只，立即發出陣陣嚎叫聲。
同時「嘭嘭嘭」的弓弦響起，數只弩箭從陰影角落裡飛射而出。
王哲手中長劍輕巧撥動，躲過弩箭的襲擊后飛掠上前。
然後長劍連續刺出，那幾個弩弓手當即斃命。
「有刺客！」
「抓刺客了！」
……
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中，飛蠍幫的好手紛紛匯聚而來。
這些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此時乍逢襲擊都是一個個兇悍之極，手裡的火把將王哲所在的庭院照得亮如白晝。一個體型魁梧，臉上有一道如蠍子般醜陋疤痕的中年人，手持長刀指著王哲喊道：「你是什麼人？來我飛蠍幫有何貴幹！」
只看這個人的長相，就能猜到他正是飛蠍幫的幫主。
至於此人的名字，王哲都懶得去了解。
「在下『奪命書生』賈詡，來這裡當然是要……」王哲一邊說話一邊欺身上前，「奪你們的命！」
三個幫眾好手擋了上去，王哲「唰唰唰」就是三劍刺出。
那三人什麼招法都試不出來，就捂著不斷冒血的喉嚨倒落下去。
王哲至始至終使用的，都只是普通抱元期的武功。
但是他在武學方面的造詣，一切招法技巧都能夠信手拈來地使出，可以說在凡人武學這個領域已經無人能敵。
眼前這些飛蠍幫好手，當然也都修鍊了真武宗公布的武學。
但是就算他們同樣練到抱元期，也絕對擋不住王哲的一劍之擊。
他們剛起勢想要發出招法，王哲就已經瞬間看出他們的破綻在哪裡，然後精準而高效地一劍遞過去，連一點力量都不需要浪費就把生命收割。
乾淨利落地幹掉三個好手，王哲的劍從飛蠍幫幫主脖子上抹過。
這一次他的力量加大，並不僅僅以殺死他為目標。
「噗～」
飛蠍幫幫主的頭顱，被血液沖涌著飛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