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虛空星雲
這就是路線之爭了，王哲心中暗道。
關於星雲塔對夏國的作用，他從網上也能查到許多相關的信息。
據說它是一百多年前夏國建立時，憑藉從古文明時代遺留的寶物和知識，匯聚全國無數研究者心血的成果。星雲塔不但是攻防一體的強力武器，更是維持夏國運行體制的根本保障，想要改變它唯一的辦法就是全民投票。
有這件東西凌駕在國家上方，一直以來都是有些爭議的事情。
不過由於夏國的政體運行非常良好，而且只要民眾中的大多數人投票同意，就可以修改星雲塔的核心程序，所以爭議的聲音從來都不是很大。從這位宋天羽的表現來看，他顯然是星雲塔反對陣營中的極端派。
王哲對夏國沒有什麼感情，對這種爭鬥也沒有太多的興趣。
「你是怎麼穿越的？」他更感興趣的是這種問題。
「這個問題我也很難回答，實際上地球的記憶對我來說更像是一場夢，只是這場夢實在過於真實了，所以我才判斷自己是穿越了世界。直到剛才那個蘑菇雲出現之後，我才確定這個判斷是正確的。」
王哲又詳細詢問了許多問題，以便對「穿越」這件事有更多了解。
根據宋天羽自己的講述，他應該也算是土生土長的夏國人。
然後在他二十歲時，宋天羽生了一場大病。
病後他的腦中就多出一段清晰的記憶，彷彿那是自己經歷過的真實人生。
在那一段人生里，他是中國西南一個山區里的孩子，後來長大之後就報名加入了軍隊，之後曾經多次在邊境執行特殊任務，並且在最後一次任務中為了保護戰友，身上連中了數發子彈而犧牲……
講述完自己的故事，宋天羽在屏幕上顯出一行字：「我給你一個忠告。」
「什麼忠告？」王哲回復問道。
「永遠不要進入星雲塔。」
「謝謝，我本來也不打算進去。」
王哲搜集完這裡的戰利品，就會馬上選擇回歸武仙界。
沒辦法他那個黑色手提箱太拉風了，這讓他跟夏國的合作都變得有些難以為繼，所以還是落袋為安先回家再說。
這次光得到大量的混沌元氣，就已經是非常讓人驚喜的收穫了。
說完那句「忠告」之後，宋天羽就再也沒有對王哲做出回應，似乎他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結束和宋天羽的對話，王哲開始四處搜刮物品。
他在天地銅爐內部快速行動，遇到什麼東西不管有用沒用都收到令牌空間里。這樣搜颳了十幾分鐘之後，他忽然拿到了一件奇特的東西。
這是一個黑色的鷹首人身雕像，造型精美通體帶著深沉的金屬光澤。
當王哲把雕像拿在手中時，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悄然浮起。
「這是……那個光頭鐵人？」他不敢確定地對玉靈問道。
「是那件晶鎧，不過現在已經損壞了。」玉靈回答。
高級晶鎧在不裝備的時候，基本都可以變成物件隨身攜帶。
這個黑色鷹首雕像的底層核心，之前應該是處於天地銅爐的控制之下。如今天地銅爐被核彈炸掉，玉靈就能夠像斬風劍一樣獲得它的完全控制權。可惜從玉靈探測出的情況來看，這套晶鎧已經損毀得不能啟動了。
王哲把雕像收入空間，想著以後或許有辦法修復。
做完這件事，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之前那個穿著晶鎧的人呢？」
「當時晶鎧內是沒有人的。」玉靈說道。
在掌握了晶鎧的底層核心之後，它對之前那個光頭鐵人的各種表現，已經可以做出更準確的判斷。
晶鎧的常規使用方法是穿在身上，達到分神寄念之後更可以作為「身外化身」。
而掌控了底層核心之後，同樣可以將晶鎧變成遙控傀儡來用，只是操控的距離沒有分神寄念那麼遠。之前王哲遇到的光頭鐵人正是如此，當時晶鎧的內部其實是空的。其真正的操控者，可能就是缸中之腦的宋天羽。
這同時也解釋了為什麼，光頭鐵人可以承受住王哲的蠻力投摔。
繼續搜颳了一會兒，王哲就準備回歸了。
至於他和夏國約定的合作，在蘑菇雲升起的那一刻就已經宣告終結，那種力量完全摧毀了雙方本就脆弱的信任基礎。夏國不能確定王哲不會用這種武器去對付他們，王哲不能確定夏國不會覬覦這種武器，與其強行合作不如各自分道揚鑣。
王哲悄悄攀出天地銅爐，準備找個空曠的地方回歸。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幻彩神光從天而降。
王哲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神光牢牢禁錮幾乎無法動彈。
同時在他的耳邊，一個空曠悠遠的聲音響起：「趙雲先生，你此次有拯救世界之大功，依夏國之法典可以觀摩一次『虛空星雲』。」
虛空星雲就是星雲塔的核心，傳聞它蘊含著無窮的大道奧妙。
在夏國只有少數高官、突出貢獻者、武道冠軍等等，才有資格進入星雲塔觀摩虛空星雲，這可以說是整個夏國的最高榮譽之一。
「我可以拒絕嗎？」王哲問道。
「你想要尋找的煉神功法，或許可以從虛空星雲中有所領悟。」那聲音勸道。
當初王哲在合作談判的時候，曾經提出要求得到一門正統的煉神功法，不過當時夏國的談判者直接以「我們也沒有」拒絕了。
「謝謝，」王哲咬著牙說道，「但是，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
「……」
幻彩神光裹著王哲，強行帶著他飛上天空。
星雲塔高高懸浮在那裡，打開了一個門把他收了進去。
短短几秒鐘過後，王哲就來到了虛空星雲的面前。
接著那幻彩神光在他面前一抹，把王哲用力緊閉的眼皮強行拉開！
「卧槽尼瑪～～」王哲忍不住爆了粗口。
此時他身處在一個黑暗的空間中，一團浩瀚深邃的「星雲」懸浮在面前，內部無數星辰彼此環繞形成一幅不斷演化的圖景。
王哲一看到這幅圖景，腦海中彷彿也出現了一團星雲投影。
接著一個個充滿人間喜悅的畫面，比如豐收的喜悅、生命降生的喜悅、家庭團圓的喜悅、愛情美滿的喜悅……這些畫面如幻燈一樣不斷閃現。王哲感受到億萬民眾真實的幸福，並有一種奮不顧身也要去守護這種幸福的衝動。
這就是星雲塔的核心本質，一種守護萬民的大意志、大誓願。
要是在往常的時候，王哲會為此而欣賞甚至感動。
但此時星雲塔想要做的，卻是把這種大誓願強加到他的腦子裡，讓他也成為一個萬民的守護者！
難道這夏國的體制，竟是用這種方法維持的嗎？
為什麼祝陽、洪皓這些官員，會為自己的職責不惜捨生忘死？難道只是因為他們都承受過這樣的「灌輸」嗎？
如果星雲塔控制著夏國的精英階層，所謂「全民投票可以改變它的核心程序」就是一個大笑話，沒有那些官員精英去策劃、推動、組織，大多數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想到去改變星雲塔這種事？
「我tm是外國人啊！」王哲在心中發出怒吼，「要我給你們國家的人民做牛做馬，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身為強者，守護萬民就是我們的使命。」那個空曠悠遠的聲音說。
「那是你的使命才對吧？還有什麼身為強者，難道因為我強所以就活該失去自我，活該去當別人的精神奴隸？」王哲吼了回去。
強者確實有扶助弱者的責任，但那是在保障自身的前提之下施以援手，人最終怎麼樣還是要靠他們自己。像星雲塔這樣通過誓願灌輸，把一個個強者變成「守護者機器」，哪裡又有什麼公平可言？
「為了維持總體的平等，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否則只需要三四十年的時間，那些強者就會不斷謀取私利，並採用各種手段讓自己變成世襲特權集團，騎在普通人的頭上作威作福，為了阻止這種事情發生我必須採取必要手段。」空曠悠遠的聲音說。
王哲聽到這些話，頓時不再多說什麼。
不是他被星雲塔說服，而是知道自己的爭論沒有意義。
星雲塔說白了就是一個「程序」，它的核心邏輯明確、嚴謹、完備，根本輪不到別人來給它講道理。
面對星雲塔的逼迫，王哲唯有靠自己去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