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幻術與幻境
在亂局來臨之前，王哲還是把心思放在蜃元珠上。
蜃元珠的幻術能誘捕煉神巔峰級妖獸，而且隱藏著古代文明的諸多秘術，不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絕品靈器」以上的法寶，至於是不是仙器則尚未可知。仙器級法寶多有自晦之能，光靠靈能感應是分辨不出來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玉靈已經掌握了蜃元珠的外層許可權，包括釋放幻術靈光，在幻境中開闢新的「子空間」，以多重身份同時出現在幻境的不同區域，給進入幻境的其他人分配次一級許可權等等。
幻術靈光是強大的攻擊手段，能夠讓煉神期的妖獸都中招。
但它每一次動用都會消耗心神之力，幻術靈光越強大消耗就越多。像混沌青藤最後放出那道靈光，更是直接燃燒靈魂才能釋放出來。
玉靈沒有心神之力，所以要消耗就只能是王哲來。
但是以王哲目前的心神強度，這個能力卻是一次也不能動用，否則他可能會直接變成白痴。
相比幻術靈光的雞肋，幻境空間就有用多了。
玉靈能夠開闢新的子空間，子空間中的一切都由它掌控，而且玉靈還能夠以多重身份進入其中，這可不就是一個「虛擬現實＋人工智慧」的組合？
事實上只要有足夠的耐心，王哲完全可以一步步指導玉靈，利用幻境空間開發出一個傳說中的超大型虛擬網游……呃，現在幻境空間還沒有其他用戶，所以應該是超大型虛擬單機遊戲。
當然王哲沒有那麼閑去搞大型遊戲，製作一些小型迷你遊戲倒是很簡單。
他提出總體的要求和細節要點，然後由玉靈負責整個具體實現的過程，當天晚上就製作出了「演武」、「槍炮戰爭」、「山嶺賽車」等三個幻境遊戲，讓王哲好好過了一把遊戲癮。
這三個遊戲其實都有訓練的特性，可以用來提升武功、熱兵器戰爭、開車的技巧。
不過這種訓練對王哲意義不大，他擁有精金重弩、暴雨梨花針、六影戮神刀、斬風劍這些強力武器，打鬥技巧練得再好也不如用飛劍「閃殺」。王哲在武功方面注重的是功力增長、境界提升，而幻境對此能提供的幫助卻要小得多。
至於槍炮、賽車，那更是屬於情懷遊戲了。
幻境遊戲雖好但王哲並不沉迷，他玩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對玉靈說：「你之前所在的那個世界，能否在幻境中復現一個出來？」
「可以，」玉靈回答，「不過我見識有限，復現的世界肯定有許多遺漏。」
「沒關係，我就是想提前感受一下『高階世界』的風貌而已。」王哲說道。
玉靈之前所在的世界叫「靈寶界」，是擁有煉虛修士——也就是「仙人」的世界，在整個虛空萬界中都屬於高階地域。武仙界、武原大陸跟靈寶界比起來，完全就是原始落後的窮鄉僻壤。
災變星球雖然還有諸多未知之謎，但力量層次應該也是比不上靈寶界的。
王哲作為武仙界的「界主」，要以一個世界為輔助修鍊自身、求取大道，必須向更高階的世界探索、學習、尋寶，並且一步步提升武仙界的力量層次，利用幻境空間提前熟悉一下靈寶界也很有好處。
向玉靈交代了任務之後，他就離開幻境睡覺休息。
第二天早上王哲醒來，玉靈復現的靈寶界已經大致完成。
這個世界他早就聽玉靈描述過無數次，但「親臨其境」的感覺畢竟完全不同。王哲在幻境空間中，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仙家宗門的恢宏氣派，見識到靈氣充盈的仙山奇景，看到仙人發威如何毀天滅地，仙級大陣發動時如何斗轉星移……
「幻境靈寶界」開闊了王哲的視野，同時對他也是一種不小的激勵。
虛空萬界存在著無窮無盡的精彩奧妙，力量越強大才越能縱橫其中、經歷不同凡俗的人生，那樣的人生哪怕最終粉身碎骨也值了！
從幻境空間中出來，外面已經接近中午時分。
王哲出了鐵劍坊走上街頭，斬風城還是跟昨天一樣平靜。
他猜測斬風城主出現在遠古巨坑，應該是之前就在附近探尋古代遺迹，後來才被蜃元珠的幻術靈光所吸引。作為災變區最強的高手之一，他外出探險隔一段時間不回來，也不會有誰因此過分擔心。
能夠讓斬風城主親自出手，他所要探尋的遺迹應該不簡單。
可惜煉神高手腦力極強，發現線索可以直接在腦子裡記錄分析，也不需要藏寶圖、尋寶筆記之類的東西，斬風城主這一死線索也就斷了。不過王哲並沒有太多惋惜，世界上未知的寶藏數不勝數，總不可能都留著等他去挖。
斬風城波瀾未起，王哲決定去大裂谷看看。
出了城往西北走七八里路，就進入了大裂谷的地界範圍。
這道裂谷從斬風城北方的兩座高山之間發端，不斷延伸進入西邊遙遠蒼莽的荒野，將視野範圍內的整片山區分割成兩邊，整個裂谷的寬度大致在六七百米之間，裂谷下方迷霧繚繞視野不清，不時有陣陣妖獸的嚎叫從谷底傳出。
據說大裂谷的西邊那頭，一直延伸到了千里之外的深淵區。
所以它彷彿形成一條妖獸的「走廊」，每年不斷有妖獸順著裂谷底部從西邊過來，既不斷威脅著斬風城居民的安全，也成為他們獵殺血肉的最佳來源。
目前災變區正處夏天，並不是獵殺妖獸的旺季。
只有到了冬天野外食物匱乏，大量的妖獸才會沿著裂谷不斷湧來。那時候會有更多武者前來斬風城，斬風家族也會派出族內菁英帶領獵殺行動，甚至有其他神器家族的人帶著靈器，秘密前來這個「妖獸戰場」歷練。
王哲來到大裂谷邊緣，但是並沒有看到活著的妖獸。
倒是陸續有一些武者隊伍，三五成群扛著妖獸的屍體從裂谷裡面出來，然後用木推車帶著獵物向斬風城返回。
在這裡被獵殺的，並不是只有妖獸。
王哲一路上看到許多人類的屍骸，其中有些人不但死後沒人收屍，而且連身上的衣物都被剝得精光。
斬風家族所制定的秩序，顯然沒有辦法延伸到城外。
這裡實行的是純粹的叢林法則，據說有些人完全對獵殺妖獸不感興趣，只喜歡以落單、弱小的武者為目標，劫掠他們的回報可比獵殺妖獸豐厚得多。而就算平常正經獵殺妖獸的隊伍，如果有機會的話也不會介意「客串」一把強盜。
王哲孤身一人行走此地，頓時引來了不少關注的目光。
他對此當然是一點都不在意，如果誰不長眼跑來搶劫那也只是找死而已。
王哲手中拿著一把灰色的短劍，這是他當初在遠古巨坑附近受傷之後，從一個殘破的屍體身邊撿到的，現在作為表面上的武器倒也合適。
在或明或暗的目光中，王哲拿著短劍一步步走入大裂谷。
……
斬風城邊緣，一處僻靜的茅屋內。
一個身形佝僂、頭髮灰白的老人，接過對面那人遞過來的破舊木桶說：「只要把它送入城主府就可以了嗎？」
「沒錯，」對面那個人說，「如果計劃成功，你應該也沒法活著出來了。」
「嘿嘿嘿……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經死了，現在留下的只是一個軀殼而已。」老人發出一陣扭曲的怪笑，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懼。
發生在二十年前的那段刻骨仇恨，讓他自廢武功、隱姓埋名潛伏在仇人身邊，日復一日為他們挑水倒糞，天天承受著大仇無法得報的心靈煎熬。現在終於有機會跟仇人同歸於盡，老人哪裡還會在乎自己能否活下去？
就是要死了才好，拖著斬風家族一起死，沒有比這樣更好的死法了！
「小心一點，不要功虧一簣。」對面那人告誡道。
「是。」老人收起猙獰的表情，變成一副麻木獃滯的樣子。
「出發吧！」
老人彎著腰走出茅屋，裝作很隨意地把破舊木桶放入一輛推車上，一個用來倒糞水的大木桶裡面。
然後他就推著糞車，慢悠悠地向城主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