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破解與感應
烏金堡的古兵器寶庫，就在堡主府的旁邊。
王哲進去之後就看到，庫房內靠牆豎立著四個三層大架子，上面琳琅滿目地擺滿了各種損毀靈器，刀、槍、劍、棍、盾牌、護臂等等都有。
烏金堡二百多年的底蘊，在這個古兵器寶庫中展現無遺。
「嗯～～」王哲忽然心中一動。
在右邊那個大架子的上層，有一件東西引發了他的感應。
王哲沒有立刻上前查看，而是先從左邊的架子開始依此挑選過去，又經過一番裝模作樣的比對之後，才把那件東西拿出來對隨同的管事說：「就這件吧！」
「好。」管事點了點頭，帶著王哲出去登入記錄。
王哲挑選出來的，是一把黑色長刀。
這把刀造型簡潔而大氣，全長大約四尺通體幽黑沉重，刀身的一側刻著「六影戮神」四個災變星球的文字，王哲自然地把它叫做「六影戮神刀」。
告別管事之後，王哲回到了住處。
自從他開始傳授虎形拳，就從原來的小柴房搬到了一個獨立石屋，只要關上門就不怕被人打擾。
王哲盤坐在床頭，六影戮神刀橫放腿上。
「如何？」他向玉靈問道。
「這把『六影戮神刀』屬於下品靈器，採用器修專用的心靈感應操控方式，同時內部還有一層隱藏的操控核心。」玉靈說。
剛才王哲一進入古兵器寶庫就感應到這把刀，拿上手之後更確定它是一件功能完整的靈器，只是因為年代過於久遠而靈能反應微弱，被烏金堡當成普通古兵器擺在寶庫里，倒是讓他撿了一個大便宜。
靈器有雜品、下品、中品、上品、絕品之分，另外按照操控方式還可以分為機械、口訣、器靈、神念、感應、多重複合等等。
其中的「感應」操控方式，是一種與自身修鍊合一的方法。
使用這種方法的人稱為「器修者」，他們擁有由別人煉製或者奇遇獲得的特殊靈器，用自身意念不斷感應靈器內的靈陣。
器修者的感應越深入，靈器能夠發揮的威力就越大。
更重要的是通過與靈器感應，修鍊者的意念可以不斷得到增強，從而有更大把握突破到煉神期。有些器修者進入煉神期之後，還能夠使用「分神寄念」的手段，遠程控制靈器殺人於千里之外。
不過器修雖然強大，但也有不小的缺陷。
因為靈器感應刺激心神畢竟是走了捷徑，以此晉級煉神期會有根基不穩固的問題，除非以逆天的手段進行彌補，否則器修者根本不可能化虛成仙。
甚至就連煉神第三境「陰神」，也幾乎沒有一個器修者能夠達到。
煉神第二境「法相」，基本就是器修者的極限。
由於這種隱患不算尋常意義的傷害，所以哪怕王哲回武仙界開無敵也無法消除。
另外器修者一身修為都在一件靈器上，要是這件靈器出了問題後果將是毀滅性的。
至於六影戮神刀內部還有一層操控核心，顯然是靈器煉製者留下的隱蔽後門，以便在必要的時候奪取靈器控制權。
一件交給別人使用的靈器，煉製者沒有留下後門才是少見的。
「你能掌控這層核心嗎？」王哲對玉靈問道。
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他是不可能走器修路線的。
不過如果玉靈能掌控靈器的底層核心，那就相當於真正徹底控制了這件靈器，王哲不需要器修也可以使用這把刀。
玉靈曾是一個山門大陣的核心，掌控法寶可以說是它的「老本行」。
然而聽到王哲的問題，玉靈並沒有立刻給出肯定的答案：「這層操控核心非常複雜，我只能盡量嘗試對其進行破解。」
破解？這倒是有意思。
「如果我嘗試感應這把刀，你能否在這個過程中尋找到破解的契機？」王哲提出一個思路。想要尋找一個複雜系統的漏洞，讓這個系統運行起來就是很好的方法，地球上的許多黑客就是這麼破解軟體的。
王哲不想成為一名器修，但這跟他嘗試感應靈器並不矛盾。
只要最後他沒有與靈器建立感應，也就不會真的成為一名器修者，在此之前不論嘗試多少次都不會造成任何問題。
「可以試一試。」玉靈說。
作為一個人造生命體，玉靈在創造思維方面難免有欠缺。
這倒不是說它完全沒有創造力，否則玉靈就連正常的對話也無法進行，因為「說話」本身就需要創造出很多前所未有的句子，完全沒有創造力的智能生命是不存在的。只是在創造力這方面，玉靈終究比不上真正的人類而已。
像「在運轉中破解」這種主意，人類很容易想到但玉靈就沒有辦法自主產生。
所以玉靈只能充當輔助，絕不能當作依賴的對象。
想要對一件靈器實現「感應」，需要精神與靈器達到高度契合的狀態，而這並不是簡單就能做到的事情。
在玉靈原先的那個世界里，器修者基本是由煉神期的長輩引導感應靈器。
而災變星球的煉神高手都是器修，他們的神念已經與自己的靈器緊密契合，因而並不能引導別人去感應別的靈器。
災變星球的「神器家族」，世世代代傳承的都是同一件靈器。
這些家族在日積月累的探索中，往往都探索出了針對這件靈器可以提升感應成功率的方法，比如完成某種特定的祈禱儀式、用自己的鮮血日夜溫養靈器、帶著靈器前往險惡之地試煉等等。
但即便有這些方法，也並不能保證一定能感應成功。
如果前任家主死亡之後，繼承者沒有及時感應家傳靈器的話，這個繼承者往往就會選擇離開家族，隱姓埋名直到成功感應之後才回家。
這段時間就是家族的虛弱期，往往會迫於外部壓力而利益收縮。
但除非確定外出的繼承者已經死亡或者丟了靈器，否則外部勢力也不會過於壓迫這個家族。畢竟繼承者隨時都有可能帶著靈器歸來，如果得罪得太狠變成不死不休的仇恨，誰又能保證自己家族就沒有虛弱的時候？
由於存在靈器感應這道門檻，神器家族每代傳承都要經歷一次考驗。
所以神器家族很少有存在五百年以上的，很多家族也就是傳承一兩百年就斷絕，然後神器落入別人手中開創新的家族。有些強大家族擁有多於一件，甚至四件、五件神器，但那些家族長期下來往往會內鬥分裂，同樣無法一直保持長盛不衰。
王哲拿著六影戮神刀，在玉靈的指引下放鬆呼吸。
玉靈可以施放的「定身術」，本身就是煉神期級別的力量。把這種力量大幅度減弱之後使用，也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催眠術。在得到王哲允許，且確保不會傷害到他的前提下，玉靈可以把這種催眠術用在他的身上。
王哲在催眠術的引導下，漸漸進入空靈無我的狀態。
玉靈不斷調整催眠的方向，讓王哲的精神呈現各種不同的狀態，並細緻觀察六影戮神刀的反應。如此過了大半個小時，玉靈終於弄清哪種精神狀態與這件靈器最為契合，然後引導著王哲朝那個方向不斷深入……
不久王哲就像靈魂脫了殼，浮蕩在一個神秘的虛空之中。
虛空靜謐而深邃，只有一點光芒在微弱搖曳。
這點光芒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只需伸手就能夠到。
王哲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他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般懷著純粹的好奇，一點一點地向著光芒靠近過去。
然而還沒有等他觸碰到那點光芒，後者就忽然慢慢地遠去、消隱。
王哲從空靈狀態中醒來，長長呼出一口氣之後問：「怎麼樣？」
如果讓他觸碰到那點「光芒」，他就將與六影戮神刀建立牢固的心靈聯繫，成為以這件靈器為修持之物的器修者。因為王哲並不打算走器修路線，所以玉靈會在他快要感應成功之前出手阻止，從而讓整個感應過程「功虧一簣」。
「有點進展，不過還需要多來幾次。」玉靈答道。
剛才王哲進入與靈器契合的狀態，六影戮神刀也發生了相應的微妙變化。玉靈需要不斷重複觀察，才能從中尋找出破解內層核心的契機。
王哲繼續在玉靈的輔助下感應六影戮神刀，但是進行了三次之後他就感到精神疲憊，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覺。感應靈器是非常耗費心力的事情，如果在疲憊狀態下還勉強進行下去，甚至有可能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
沒辦法王哲只好停下，收起六影戮神刀準備睡一覺。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王哲走過去打開門，只見一個管事捧著個陶罐說：「趙先生，這是大小姐讓我送來的五株食屍藤幼苗。」
「多謝多謝。」王哲笑著接過陶罐。
食屍藤是一種厭光植物，攜帶時需要裝在封閉的容器里。
王哲拿著陶罐回到屋內，把裡面的食屍藤幼苗取出來收入令牌空間，一個沒有放置其他物品的獨立隔間內，然後又把之前在野外殺死的妖獸屍體，也轉移到那個隔間充當食屍藤的肥料。
然後他就不用理會，只等食屍藤自己成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