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可避免的衝突
一個多月後。
陽關城東南一個小鎮外，數以萬計的人群聚集在此。
在人群北面的山頭上，有一個用木頭搭建起來的祭壇。祭壇上立著一個六尺高的木雕神像，前面巨大的香爐燃著火光旺盛的香燭。
除了神像和香爐之外，祭壇中間還擺放著三牲、五穀、百果祭品，左側武器架擺著刀槍劍戟等武器，右側擺著筆墨紙硯、琴棋案椅等文房諸寶。
祭壇兩側的木柱上，用紅紙寫著兩幅大字：「大羅神主，普度眾生。」
十二名身穿麻衣的降神教弟子，如護衛一般仰頭挺胸站在祭壇周圍。
而更多的降神教弟子，則是分散在人群中組織祭祀。
在這些弟子的引導下，人群不斷虔誠地叩拜呼喊：「神主降臨，天下無敵！神主降臨，天下無敵！……」
數萬人在廣闊的田地里鋪開，無邊無沿組成無比壯觀的場面。
王哲站在一個樹蔭下，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
在他的靈能感知中，可以「看」到信眾們叩拜祈禱的時候，有一絲絲無形的能量從他們頭上升起。
單個人產生的能量非常微薄，但數萬人聚在一起卻形成了龐大的雲氣。
所有的能量匯聚在一起，源源不斷地被祭壇上的神像吸取。
「這就是所謂的香火願力嗎？」王哲心中猜測。
香火願力與人的神魂有關，應是屬於煉神級別的手段。
據說當初在武原大陸，陰祖就是依靠香火願力對外施加影響，最終利用暗中建立的教派成功脫困。
如今陰祖已經被一棍子敲死，王哲也無法從他那裡了解香火願力的奧秘。
降神教能利用到這種力量，讓王哲對高順手中的玉符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今天他沒有用意念天巡，而是親身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讓王哲有點哭笑不得的是，降神教最近也在謀划要對付他！
他轉過身向著小鎮走去，此時高順和降神教的多位長老，應該就藏身在鎮內一個大院裡面。
……
「此次行動，絕不能有任何差池！」高順身穿勁裝，對眼前的六位長老說道。
降神教在陽關城安插了諸多眼線，並通過這些眼線了解到中原神俠的情況。在得知對方開設武館傳授內家武學之後，高順就知道自己必須採取行動了。
雖然與一個內家高手開戰有些冒險，但高順更不願意坐等對方一步步強大，到最後讓自己陷入完全被動的地步。
作為兩個擁有內家武學的勢力，降神教與中原神俠之間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的，那為什麼不選擇在對方還弱小的時候主動出擊呢？
作為降神教在陽關城的主事，馬幫幫主羅坤自然也在行動隊伍當中。
他高大的身軀微微前躬，滿帶著自信的笑容道：「教主親自出馬，那什麼中原神俠還不是手到擒來！」
「沒錯，」另一個長老也很樂觀，「根據我們打探到的情況，那小子其實也只是胎動後期的境界，雖然功法有些玄妙但又能強到哪裡去？」
「其實不用教主出手，光我們六個人圍攻也能殺掉他了。」
「對啊！我們也是胎動後期，六個打一個那小子還可以翻了天不成？」
「這叫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教主是擔心被那小子給逃了。」
這些人可謂士氣飽滿，對接下來的行動躍躍欲試。
他們大概怎麼也想象不到，自己口中的那位小子雖然確實是胎動後期，但在這個世界卻可以直接開無敵。
而且王哲令牌空間里精金重弩、暴雨梨花針也可以分分鐘教他們做人！
高順對手下的狀態深感滿意，接著他又再次強調了行動的要領：「這次最好能生擒中原神俠，如果不行就堅決將其擊殺！」
「是！」六位長老齊聲應道。
高順帶著這六個人，準備離開大院前往陽關城。
然而他們剛來到大門口，就看到一個少年面帶微笑地站在那裡。
「聽說你們要找我的麻煩？」少年向高順問道。
這個人自然就是王哲，他雙手各拿著一架上了弦的精金重弩，讓高順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中原神俠？」高順眯了一下眼睛，「閣下何出此言？」
「哼！你能在陽關城安插眼線，難道就覺得自己的謀划可以不為人知？」王哲輕輕挑撥了一句，給高順造成降神教內部有姦細的印象。
「那你現在來這裡，又是想要幹什麼？」
雖然面對著兩架重弩，但高順並沒有因此而示弱。
畢竟他們這邊有七個人，而且高手在事先有所防備的情況下，重弩也不一定能夠傷得了他們。
另外高順還有一個底牌手段，不信中原神俠能夠抵擋得住。
「我是來索賠的！」王哲說。
「索賠？」高順有點弄不懂這個詞的意思。
「是啊！」王哲顯得很耐心地給他解釋，「得知你們要來抓我甚至殺我，讓我精神緊張得吃不香睡不穩，就連練武都變得進展緩慢。這對我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所以我特意過來索取賠償！」
「那你想要什麼？」
「你懷裡的那塊玉符，勉勉強強可以彌補我的一部分損失。」
在面對一群強盜的時候，王哲毫不忌諱使用強盜邏輯。
「好啊！」高順嘴角微微翹起，伸手入懷取出一塊殘缺的玉符。
這塊玉符大約拇指大小，串了一根繩子作為吊墜掛在高順的脖子上。他舉著玉符對準王哲的方向，接著突然發出一聲喝叫：「給我定！」
一股無形的心神之力，從玉符發出向王哲壓迫而來。
這是以煉神手段施放的「法術」，能夠對煉神期以下的人造成精神震懾，從而產生定身的效果。
以玉符為引施展法術，就是高順的最強底牌。
可惜這種法術對玉符損耗極大，每個月最多只能使用三次。否則高順早就可以快意縱橫天下，哪裡還需要搞免稅免役令、忠義盟之類的花樣？
就在高順使出定身術之後，王哲睜大眼睛彷彿陷入了獃滯狀態。
這定身術自然無法對他產生作用，但這個法術產生的後果卻非常的古怪——
當玉符發出的心神之力壓過來的時候，隱藏在王哲識海中的界主令牌突然激烈反應，就像發現了什麼厭惡的東西一樣，爆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壓了回去。
這股力量超絕霸道，眼看就要將玉符直接摧毀。
就在這個時候，王哲聽到了一聲帶著顫抖的央求：「界主爺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