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精的猛虎
又過去半個月後，一個叫「華台山」的地方。
王哲慢步走在登山道路上，同時手中拿著一塊靈玉慢慢吸取靈氣。
他從突戎人那裡敲詐了一大堆玉石，裡面就有幾塊品質參差不齊的靈玉。王哲並沒有一下子將它們全部吸收掉，而是像吃點心一樣每天只吸取一點。
在吸收靈玉靈氣的同時，王哲開始嘗試感悟身體的變化。
他的身體就如同一個「黑盒」，自己對其內部的運行幾乎一無所知。目前也只有在吸收靈氣的時候，才能讓他產生不同於尋常的體會。
雖然不知道這種體會能否成為解密的鑰匙，但王哲還是願意花時間去細細感悟。至少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其他方法來研究自己的身體。
過了一會兒，王哲收起靈玉繼續上山。
此次在回到陽關城的途中，經過華台山時王哲忽然心血來潮，感覺山區里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於是決定登上山去看一看情況。
……
華台山另一邊的山道，一隊官兵和獵戶正小心翼翼地上山。
最近華台山出現了一隻猛虎，經常下山襲擾官道和附近的村落，迄今為止已經吃了十幾個人，官府不得不組織人手上山圍剿。
張貴生緊緊拿著手中的狼筅，略彎著腰走在隊伍的前方。
他今年還不到二十歲，是附近村莊的年輕獵戶。
不久前張貴生的哥哥在砍柴時，忽然遭遇猛虎的襲擊被咬死。
這次官府帶著官兵前來剿虎，張貴生於是響應號召加入了進來，發誓要除掉猛虎為哥哥報仇。
這隊獵捕隊共有三十三人，由十五名官兵和十八名獵戶混合組成。
他們使用的武器包括狼筅、長槍、捕網、弓箭、砍刀等等，並且在上山前經過操練形成作戰陣型。
張貴生手中的狼筅用硬竹製成，前端保留竹子的分叉並且用麻繩加固，用於對付野獸是比盾牌更好的防禦工具。
眾人上午吃飽之後出發，接近中午時來到了猛虎出沒的山林。
「大家打起精神，大蟲可能要出來了！」官兵首領手持砍刀，走在隊伍前列喊叫著。
這個首領被人叫做「胡將軍」，據說早年在戰場上是殺過突戎人的。
當時聽到這個名字，張貴生就忍不住心想：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胡將軍一來那猛虎總要被滅了吧？
所以說人在壓力之下，總會產生各種一廂情願的「理論」。
忽然隊伍中有人低聲驚呼，前方出現了一個褐黃斑斕的身影。
這隻老虎白額吊睛身軀雄壯，粗大的四肢踏在地上卻是無聲無息。它眼睛是一種琥珀一般的黃金色，中間漆黑的眼眸正冰冷地注視著眾人。
「吼～～～」猛虎張口呼嘯，像是在對人群發出警告。
一般老虎就算會襲擊人類，面對全副武裝的人群也會避讓。但這隻老虎卻如傳聞中一樣兇惡，看到這麼多人竟然還敢如此挑釁！
張貴生吞了吞口水，心裡既緊張又帶著一點興奮。
胡將軍抬起右手，示意弓箭手準備。
這時老虎身軀一動，跑入了旁邊濃密的草叢。
草叢裡依然寂靜無聲，沒有因為多了只老虎而草木搖擺。
眾人下意識地認為老虎應該呆在原地，胡將軍比了幾個手勢讓大家包抄過去。而他自己則是待在弓箭手之間，那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位置。
張貴生拿著狼筅走在前面，設想著當猛虎撲出時如何奮力抵擋。
這時他突然聽到身後一聲虎嘯，然後就被身邊的同伴撞了個趔趄。
張貴生勉強站穩了腳步，再回頭只見胡將軍被老虎一爪子拍在脖子上。
胡將軍如同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撞在一棵樹再彈回來，腦袋鬆鬆地耷拉著眼看是不活了。
原來那隻老虎不知怎麼的，竟然無聲無息潛移到他們身後的灌木叢里，然後趁著眾人不備突然飛撲而出！
它飛撲的角度非常刁鑽，正好是整個捕獵隊伍最為薄弱的環節，接著更是把捕獵隊的頭領殺掉。
一山難容二虎，結果卻是胡將軍先完蛋。
張貴生看著這一幕，心裡無由來產生一個念頭：「好狡詐的老虎！」
胡將軍這一死掉，所有人頓時都有些動搖。
猛虎趁機再次撲入人群，轉眼間又有三個人死在它的爪下。
幸好獵戶中一個叫「老鄭」的人，奮勇上前用狼筅頂住猛虎並喊叫：「殺！」
老鄭是張貴生村子里最有威望，經驗最為豐富的中年獵戶。在他的帶動下，張貴生和另外兩個獵戶也下意識地上前，用狼筅死死頂在猛虎的身上。
猛虎用前爪猛力扭動，將數根狼筅的竹叉折斷。
然而四支狼筅足有十幾根竹叉，每一根竹叉都用麻繩纏繞韌性十足，哪怕折斷了也一時不會掉下來，老虎折斷幾支還是無法衝破阻礙。
張貴生旁邊的兵士大喊一聲，手中長槍猛力刺向猛虎的脖子。
軍中槍法向來都是走剛猛的路數，長槍力道十足地刺破了猛虎的皮膚，但是被後者扭動著避開了脖子要害，只在它左肩留下一個裂開的傷口。
「吼～～」猛虎怒吼一聲，翻滾著向後再次躲入草叢。
這次眾人都不敢大意，凝神屏氣地戒備著周圍。
他們感覺就像猛虎只要遁入草叢，就能夠隨時從任何地方撲出來一樣……這實在太詭異也太讓人恐懼了。
現在猛虎一直沒有再出現，空氣中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壓迫在積累，不斷銷蝕著眾人的意志。
張貴生雙手被汗水浸濕，心跳加快感覺緊張到了極點。
而他還算是表現不錯的了，旁邊有個獵戶甚至已經尿了褲子。
一個弓箭手向草叢裡射了一箭，這個做法就像觸發了什麼東西一樣，幾乎所有的弓箭手都開始向草叢射箭。
但這種盲目的舉動，除了製造出「嗖嗖」的輕響之外，就只是徒勞地消耗箭矢和體力而已。
「不能這樣下去了！」一個兵士哆嗦叫道，慌不擇路地向山下跑去。
張貴生不知道是否該罵他愚蠢，然後就看到猛虎從兵士身邊的陰影中撲出，一下子將他撲倒在地上再張口咬落……兵士的脖子瞬間就被咬開！
接著猛虎並未沖向人群，而是重新消失在草叢裡。
張貴生注意到猛虎的肩膀上，剛才那個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似乎那一槍對它來說並不嚴重？
猛虎再次消失，這下可沒有人敢動了。
「這老虎不會成精了吧？」老鄭臉色鄭重說。
除了剛才貿然衝擊狼筅陣，猛虎的攻擊可以說充滿了陰險的味道。而且它還能夠在草叢中無聲穿行，這樣的孽畜簡直就是妖怪了！
張貴生想起以前的種種傳說，越想雙腳就開始顫抖得越厲害。
難道他們這群人，今天都要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