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楊青落水的真兇
「少爺。」
「不是您說要找個吃飯喝酒的地方么？」
楊福感覺自己很委屈，明明是自家少爺要來的，現在卻來責怪自己。
真是的，自己又招誰惹誰了？超冤枉的有木有？
「我是讓你找個吃飯喝酒的地方沒錯！但你看看，這裡是飯館么？這尼瑪是青樓啊！你讓我來青樓吃飯？」楊青聞言瞪大眼睛，一副『你特么的還有理了』的神情，怒氣沖沖的斥責道。
楊福抿了抿嘴，露出一抹委屈的神情，低頭說道：「可是以前您說去吃飯喝酒的時候，咱們都是來這種地方的啊？」
「平康坊最出名的不就是這家牡丹閣么？我還以為您又想來了呢……」
楊福話音剛落，楊青一陣氣急，嘴巴蠕動了幾下，卻沒有說話了。
以前？又是以前？楊青簡直無語了。
我這『前身』究竟是個貨色啊？能不能有點兒追求和理想！？
之前在府里的時候就是這樣。自己不過剛說了一句要去長安城而已，自家嫂嫂就立刻『你要注意安全，主意身體』的神情，現在又是這樣！
楊青不禁苦笑，特么的，咱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終歸是前身造下的孽，楊青苦笑片刻，便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結了，在下一瞬故意轉移話題道。
「你說這裡是平康坊？」
平康坊，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紅燈區，曾在史書上留下濃重一筆，楊青以前還是了解一些的。
據《開元天寶遺事》卷二記載：「長安有平康坊者，妓/nv所居之地，京都俠少，萃集於此。……」
而三省之一的尚書省官署也位於皇城東，所以附近諸坊就成為舉子、選人和外省官員駐京官吏和各地進京官員的聚集地，可謂是一處士子風流之所。
想著剛才一路走來看到的情形，街道上都是些戴冠配玉的士子，楊青心下恍然大悟，覺得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平康坊沒錯了。
果然，楊福接下來的回答，肯定了楊青心中的猜測。
「沒錯啊，就是平康坊。」楊福點了點頭，語氣非常肯定，然後雙目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問道：「少爺，您以前來過啊？怎麼不認識了呢？」
聞言——
楊青摸了摸鼻子，神色一陣尷尬，不知該怎麼回答。
就在這時，楊三輕輕拽了拽楊福的衣袖道：「少爺落水醒來后就得了『失魂症』，忘了一些事情，你別再問了。」
「哦。」
楊福自然清楚楊青落水的事情，故而此刻聞言點了點頭，神情尷尬，慢慢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了。
他心裡有鬼啊！
上回楊青落水的時候，就是他和楊三兩人在楊青身邊伺候的。自家少爺不慎落了水，現在還得了什麼『失魂症』，這要是仔細追究起來，裡面還有他的責任呢，所以他很『乖巧』的不再多嘴了。
楊青抬頭看著牡丹閣里醉生夢死，美人環繞的場景，不禁微微蹙了蹙眉頭，心中本能的生出了一絲抗拒的情緒。
說實話，對於出入這種場所，楊青的內心波動是十分複雜的。
上輩子一生孤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大保健神馬的更是提也不要提，那隻在新聞里看到過。
所以對於這種場所，他心裡有種本能的抗拒，作為一隻萬年單身狗，他覺得自己還是該好好談場戀愛，找個女朋友共度一生才是正經事。
然而作為一個男性，尤其是還是身體健康的單身男青年，青樓這種地方，他又是非常嚮往的，左擁右抱哪個男人不想要？
所以楊青就陷入了一種矛盾的糾結中，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過了片刻后——
楊青露出苦澀笑容，喃喃自語道：「我就進去看看，看看應該沒事吧……」
話音方落，他朝著牡丹閣里邁出了自己的第一步，緊接著，是第二步，第三步……跟在楊青身後的楊福和楊三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露出哭笑不得的笑容。
倘若用一句話來形容他們此刻的心情，那麼網上那句非常經典的話，正好合適楊青現在的情況。
「咱們這位少爺啊，嘴上明明說著不要不要，然而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嘛？你看，這不就進去了？」
牡丹閣共有三層高，裡面十分奢華，給人一種金碧輝煌的感覺。
一道旋梯蜿蜒直上，從大堂抬眼望去，整個牡丹閣內置盡收眼底，各色美人來往穿梭，端著酒樽，捧著果蔬盤，糕點盤，嬉笑聲，玩鬧聲，吟詩聲，不絕於耳。
楊青津津有味的看著，然後吩咐一旁的『管事』給他在三層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上了些酒菜，慢慢小酌起來。
因為是正午時分，牡丹閣還未進入真正的「夜生活」。
所以此時此刻，牡丹閣里的客人們，大多都是些書生士子圍坐在一起，再有三四個美人相陪助興，吃菜喝酒，吟詩作賦，彈琴高歌，並沒有楊青想象中那種「齷齪不堪」的一幕出現。
「原來這就是唐朝的青樓生活啊……」楊青雙目清亮，氣度非凡，靜靜的盤坐在一個桌案旁，夾菜喝酒，自飲自酌。
沒有美人助興，沒有友人相陪，就一人在那兒自飲自酌，與周圍熱鬧的景象格格不入，頗有一番鶴立雞群的感覺。
「快點吃。」
「少爺今兒個沒有興緻，恐怕是不會留宿了。」
距離楊青相隔不遠的另外一個桌案上，楊忠看了一眼遠處的楊青，然後朝著楊福和楊三二人吩咐道。
……
幾乎於此同時，在牡丹閣三層的一個包廂中，一眾風流士子正簇擁著一個髮髻高盤的大紅宮衣女子，吟詩作賦，談笑風生，一個個目光熾熱，恨不得將那紅衣美人囫圇吞下肚裡。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悄然走進包廂，在其中一個白衣墨冠的俊逸男子耳畔一陣竊竊私語，那俊逸男子先是不當回事，接著，他的目光漸漸犀利了起來。
「你確定是楊二郎？」俊逸男子低聲問著。
「公子，確是楊二郎無誤，小人看得真真的。」那小廝拍著胸脯保證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俊逸男子擺了擺手，然後抬起頭來，將目光鎖向了人群中央那猶如眾星拱月般的紅衣女子——牡丹。
「楊二郎啊楊二郎，上次將你丟進湖裡讓你撿回一條賤命，哪曾想，你不但不知敬畏，居然還敢前來招惹牡丹，莫非真當我趙俊才是佛爺不會動怒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