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平民議會
金棘高原事了。對與哈扎爾來說，就只等沃爾特痊癒了。
於此同時，愛因斯城。
法師議會大廳內，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沒有參加石察卡之戰的高階法師們魚貫而入。
主席台後的休息室中，愛因斯學院院長，鐵山帝國歷史上最傑出的大法師，有著「命運編織者」之稱的阿蘭威爾大法師閣下正坐在堅硬的木板床上閉幕養神。
阿蘭威爾今年九十一歲。四十年前，他獻祭了自己的雙眼，換取得以在某種程度編織未來的能力。換句話說，他可以一定程度的讓某些絕對隨機的事情變的確定。比如說天上掉下來的一個花盆正好砸到路過的某人的頭上。當然，前提條件是這個人必須路過這裡或者他的頭上必須有一個花盆。
這種能力令阿蘭威爾成了所有人都忌憚的存在。再強大的人也可能被一根魚刺卡死，只要這跟魚刺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了合適的位置。而阿蘭威爾就有這個能力。力量決定了一個人的地位。阿蘭威爾有如此的力量，自然受到了全體法師的尊重。現在的他雖然不問世事，學院的工作大多數時間也交由副手處理。但沒有人會因為他的深居簡出而有所輕視。
阿蘭威爾的生活極為簡樸。他每天只吃一餐，吃的也是一些青菜之類比較清淡的食物。他的衣服不是普通法師常穿的長袍，而是由粗麻布支撐的便袍。根據他的助手所說，這種便袍大師一共有三十一件，每天一換。
可以說，如果有人稱阿蘭威爾當了教國化身派的教士，相信也沒有人會懷疑。因為他們之間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大多數法師都對大師的生活方式敬而遠之，認為這簡直是非人類才能忍受的了的生活。粗茶淡飯，每天冥想，沒有任何的娛樂生活。這樣的人生還有何種意義？
「大人，時間差不多了。」時針指向下午一點。一個助手走了進來，看到大師已經站起身。便恭敬的說道。
「我們走吧。」阿蘭威爾說道。他的聲音很輕，彷彿清風一般。
助手略微一點頭，便走在了前面。
路上，阿蘭威爾忽然問道：「尼克，人都到齊了么？」
名叫尼克的助手說：「到齊了。」
阿蘭威爾點點頭。不再說話。
他是在多人的邀請之下出山的。原因便是前幾天羅本的死亡和法師在石察卡之戰的潰敗。作為法師體系之中最頂尖的任務，羅本的死對於法師們的衝擊是毀滅性的。賤民們可以利用強化符文殺死一個大法師。那麼他們就可以殺死法師議會的大多數人。哪怕人多一些，代價大一些。但是要注意，賤民們最不缺的便是人。以往無論賤民有多少都不是法師們的對手。但現在這種壓倒性的優勢不存在了，只要數量足夠，那麼賤民們就有可能殺死法師。所以，如何應對現在的這種情況，變成了本次法師大會的主體。
那些人邀請阿蘭威爾的借口也是這個。最關鍵的是法師們需要指引，更需要信心。他們需要一個人來告訴他們如何處理與賤民們的關係。這並不容易，這個人必須有著絕對的實力以及與之而來的絕對的權威。否則的話只會加重瀰漫在法師只見的恐慌氣氛。大家思來想去，發現只有阿蘭威爾才能當次重任。
預言師的一切行動都不是毫無緣由。阿蘭威爾更是如此，他從連接現在和未來的線中看到了一切。但他也知道，鐵山的崩塌無法逆轉。新秩序的建立必然以舊秩序的崩潰為前提。這個時候，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阿蘭威爾走進大廳，迎接他的是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他會來，所以他的出場讓所大部分人都嚇了一跳。
「阿蘭威爾大人！」
「是阿蘭威爾大人！」
法師們先是震驚，接著便是興奮。
「阿蘭威爾大人來了。他一定會告訴我們應該怎麼應對石察卡街那幫暴徒的威脅。。」
「有阿蘭威爾大人在，那些暴徒的末日到了。」
「強化符文雖然詭異。但我不認為它可以抵抗命運的力量!」
法師們交頭接耳的在談論著這位傳奇的預言大師。一時間，諾達的法師議會大廳彷彿成了菜市場。吵雜的令人頭疼。
阿蘭威爾拍了拍尼克的肩膀。後者會意，走上主席台。拿起木錘，重重的敲在桌面上。
「肅靜！」尼克喊道。
剛剛還吵雜無比的會場霎時變的鴉雀無聲，尼克滿意的點點頭，對著經過聲音放大魔法附魔過的「揚聲器」朗聲說道。
「相信大家已經知道這次法師大會的所要討論的內容了。但我這裡還是要說一下。本次會議，旨在商討如何應對石察卡街的暴民以及如何處理強化符文對於法師的威脅。在這裡本人僅代表阿蘭威爾大人鄭重聲明幾點：首先，會場內禁止使用攻擊性魔法。二，會場內的一切矛盾都應該以辯論的方式解決。三，本次會議內容為絕密。禁止隨意外傳。那麼，現在各位有什麼意見可以發言了。」
尼克的話音剛落。一個長著大鬍子的法師就搶險問道：「尼克大人。阿蘭威爾大人對於未來有何指示？」
尼克看向自己的老師。感受到弟子的目光，阿蘭威爾點了點頭。尼克會意，說道：「關於這點，我的老師在昨天晚上已經對未來進行了占卜。」
「占卜的結果怎麼樣？」大鬍子法師問。
尼克搖了搖頭，說：「並不理想。」
大鬍子追問：「具體內容是什麼？」
「老師說：洪水來的時候是無法抵抗。」
場內再一次喧嘩起來。眾人紛紛想到：這不是讓我們在這裡等死么？
「但是我們可以坐船順流而下。」尼克補充道。
大鬍子一臉黑線的看著尼克，心想你難道就不能把話一口氣說完么？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大鬍子法師問。
「老師的意思很明顯，順勢而為。」尼克說。
「大人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放任石察卡街不管么？那強化符文該怎麼處理？」另一個光頭法師問道。
「老師並沒有說放任不管。而是說我們法師應該順勢而為。」尼克回答。
「怎樣才能叫順勢而為？」光頭法師詰問：「難道向石察卡那些賤民求和么？！」
很明顯，這個光頭法師的出身很好。他的衣著和一舉一動均顯示出這人出自大富大貴的家庭。所以本能的對「跟賤民和談」這件事情感到厭惡。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一旁的阿蘭威爾忽然回答道：「沒錯。」
預言大師的聲音依舊很輕。但是所有人都聽的真切，而且無論是坐在場邊的法師還是坐在場中的，所聽到的聲音都是一樣大。
「語言告訴我們。我們應該跟那些人和談。」阿蘭威爾說。
「恕我冒犯大人，在下無法接受！」光頭法師大聲說道。
「這沒有辦法，皮爾斯。」阿蘭威爾說道：「我知道你出身法師家族。你的母親以及外祖父都是法師。但是就像預言所說的那樣，洪水來了無法抵擋。想要活命，只能商船順流而下。」
「大人，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光頭法師嚷到。
「你可以改變一條小溪。但這一次，是大海。」阿蘭威爾說。
「但這是對魔法的侮辱。」光頭法師說。
「這並不是侮辱。皮爾斯。」阿蘭威爾回答：「冥頑不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