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法師的計劃
請輸入正文科爾斯加雖然是咒法系的首席。但是辯論之類的事情並非其所長。而這正是在政治領域打拚數千年的貴族們最擅長的事情。在約翰的詰問之下，科爾斯加左支右絀。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老法師在年輕貴族的攻勢之下節節敗退，再這麼下去，他的失敗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這並不意味著法師們就坐以待斃。
「塔米爾閣下，恕我無法贊同您的看法。」就在科爾斯加馬上就要敗下陣來的時候。一直退居台後的大法師羅本站了出來。
跟科爾斯加不同。出身貴族的羅本對於貴族的那一套要熟悉不少。他走到台前，面紅耳赤的科爾斯加則識趣的走到台後。
「閣下認為，強化符文跟刀子，火焰乃至於水相同。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對么?」羅本問。
「沒錯。」約翰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要在可控制的範圍內。」
「那閣下能否告訴我。你所說的『可控的範圍』是什麼範圍？」羅本問。
關於這個問題約翰已有腹稿：「在貴族和法師的聯合掌控之下。」
約翰的回答並沒有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貴族們希望掌握強化符文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們希望可以在力量上跟法師平起平坐。然而，如果約翰單純的回答「在貴族的掌控之下」。那麼這就意味著貴族，或者至少是塔米爾領與整個法師的割裂。這是失少是現在，任何人都不敢承擔的後果。約翰雖然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並不代表他愚蠢。
但是，約翰回答的「貴族和法師聯合掌控」。雖然看似將法師也拉了進來。但是總所周知，強化符文跟魔法幾乎是水火不容的東西。有些強化符文甚至可以起到封禁法師施法能力的作用。法師使用強化符文跟自殺沒什麼區別。然而，本質上作為普通人的貴族們則不同。他們本來就沒有施法能力。強化符文對於魔法的抑制力對他們來說壓根就是無效的東西。但以此為代價，貴族卻擁有了跟法師叫板的武力。儘管單兵作戰能力仍有不足，但是十幾個經過強化符文強化過的士兵就有可能制服一個準備萬全的中階法師。而在沒有強化符文的時候，這個數字的後面要添上兩個零。
羅本自然知道約翰的意圖。看似是「法師和貴族聯合掌控」。但實際上強化符文法師無法掌控，所以這就跟只有貴族掌控強化符文沒有區別。
羅本微微一笑，話鋒一轉，忽然講了一個故事：「法師和貴族聯合掌控是么？完美的回答，不過閣下能否有興趣聽我講一個故事?」
「可以。」約翰說。
「711年的時候在鐵山南部的一個小城裡。一個八歲小女孩曾經撿到一個閃閃發光的金屬球。這個金屬球並不大，跟一節食指差不多大。由一根金鏈子穿著。女孩子都喜歡這種閃光的東西。於是她就將這個金屬球當成了項鏈掛在了脖子上。過了兩天，一個在街上遊盪的混混看到了這個金屬球，便從小姑娘的手裡搶了過來。這個混混將金屬球上的金鏈子拆下來，將金屬球丟到垃圾箱里。而這個金屬球經過輾轉之後，最後被當成某種新奇的手工藝品被一名善良的貴族收藏。為什麼說這名貴族善良？因為他是在一個衣不擇體的老太太擺的攤子上看到的這枚金屬球，他的本意是給老太太些錢讓她吃點東西。但無奈那個老人非常的有骨氣，堅決不收。最後他以這種方式得到了這個金屬球。而在這個貴族得到它的一個星期後。整個小城從地圖上消失了。當人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只留下一片白地。」
看著眾人聽的目不轉睛，羅本說道：「這枚所謂的『金屬球』實際上是但是尚在試驗中的一款魔光爐的燃料塊。因為實驗人員的疏忽而丟失。這種燃料非常的不穩定，在製備完成之後的一個月內必須放入魔光爐中進行消耗，否則其內部的壓力將會超過外殼的束縛能力。結果就是。」
「轟」羅本伸出手，做了一個爆炸的姿勢。
「我講這個故事的原因非常的簡單，火焰，刀子，水都可以為我們所用。但問題在於，我們對於火，刀子，水的有益之處以及害處都心知肚明。我們不會對著爐灶里的火大喊著火，也不會認為用水果刀給你削水果皮的妻子是想拿刀捅你。但強化符文跟這個燃料塊相同，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為害。魔光爐我們都熟悉，現在沒有他，很多貴族和法師可能連覺都睡不好，但是它卻讓一整座城市徹底消失。讓無數無辜的人失去了性命。這是一起真實的事件，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人提到這件事都瑟瑟發抖。它也讓魔光爐晚了整整十一年才從新踏入人們的視線之中。這個時候，大家已經對魔光爐可能造成的問題了解的非常充分了。這才有了我們現在的生活。而我的觀點也正是如此，我贊成閣下應該利用強化符文的看法。但我認為不是現在，而是經過『法師和貴族聯合研究』之後，才能開始使用這種強大而且危險的東西。」
「老狐狸！」在場但很多人都在心底暗罵。尤其是羅本說「法師和貴族聯合研究」的時候。
羅本的觀點很簡單：你想要強化符文？可以，那必須要等我們徹底將其研究明白之後才可以使用。但首先什麼叫研究明白羅本是隻字未提。同時所謂的法師和貴族聯合研究跟約翰的貴族和法師聯合掌控相同。涉及到學術研究貴族肯定是不會有話語權的。所以就算貴族研究出什麼法師只要一個否認就可以將強化符文徹底投入使用的時間延後。
尤其是「強化符文是某種特殊的魔法」這種看法是現階段的主流，大部分人都認為強化符文只不過是某種現有法師不太了解的魔法。強化符文被破解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儘管有著上帝視角的人們知道強化符文跟魔法在理論上沒有太深的聯繫。可是絕大多數人，包括貴族，平民，法師，乃至於力挺強化符文的約翰都是這麼認為的。在這個前提之下，強化符文落到法師的手裡，跟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沒什麼不同。
不得不說羅本的這一手玩的非常漂亮。看似對強化符文的作用做出了讓步，但實際的意圖卻是希望講它束之高閣。
羅本很清楚，法師們面臨的最主要的問題是強化符文的普遍濫用而不是強化符文的存在。對於已經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想要徹底消滅它是非常困難的。但是強化符文對於整個法師群體的威脅也是實打實的，這使得法師們不得不竭盡全力想方設法去完成這個困難的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法師們現在在做的只不過是他們計劃的第一部。他們要在法理上將強化符文徹底拍死。接下來，他們將會聯合貴族一起將石察卡街徹底消滅，因為那裡是現在已知的，強化符文濫用最猖獗的地方。只有消滅了那裡，他們才會在常理上消滅強化符文的存在。最後，他們會利用各種手段對強化符文進行污衊。科爾斯加一開始所說的就是實例，這樣，利用演講，戲劇，講座，報紙，流言等方式將強化符文的名聲搞臭，讓所有人都認為強化符文實際上是「對人有害」，「對社會有害」的東西。這樣，就在情理上將之消滅掉。如此，在法理，常理以及情理三個方面三管齊下。才能最大限度的將強化符文這個威脅到法師們花費前年所構建的鐵山的存在徹底的抹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