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案發現場
無論生前多麼光鮮。死後也都是被人隨意擺弄的屍體。哪怕你是統治一個國家的皇帝,坐擁如山財富的富豪亦或是可以移山填海的法師。
馬賽的屍體躺在地上,脖頸被人斜著切斷。血液隨著被割斷的頸動脈在血壓的作用下噴的滿牆都是。他的腦袋滾在一邊,原本白凈的臉龐沾滿了地上的牛糞,太陽穴上還隱約的看出一個腳印。應該是報案人不小心踩的。
喬治知道,馬賽生前是一個有輕微潔癖的人,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東西。然而此時,他已經不可能在討厭任何東西了。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蟲子們爬在他的臉傷,鑽進他的耳朵或者鼻孔之內。蒼蠅盤踞在脖頸斷裂的傷口處,吮吸著上面的血液。時隔一天,屍體已經有些發臭,屍臭混合著倉庫中的牛糞味,令人作嘔。
屍體位於兩個柴火垛中間,兩個柴火垛形成一個直角,在倉庫內昏暗的光線作用下,成為了一個完美的藏屍地點。
「應該是第一現場。」哈扎爾看了一圈,蹲在地上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屍體附近的情況。對喬治說。
「第一現場?」喬治雖然是一名法師,但是對刑偵破案似乎並沒有什麼研究。當哈扎爾說出「第一現場」這個詞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就是說屍體就是死在這裡的。」哈扎爾說:「而且沒有被人移動過。」
「為什麼這麼說?」喬治問。
「牆上的血跡,明顯是馬賽的頭被人砍下之後,血液因為血壓噴射在牆壁上的。」哈扎爾指著牆壁,解釋道:「如果屍體被人移動過,那麼血液和傷口的位置應該是對不上的。」
哈扎爾招呼喬治過來,指著地上的一道似乎是被重斧之類的東西劈開的痕迹說:「這道痕迹以及牆上血跡距離地面的高度說明,馬賽是躺在地上被人砍掉腦袋的。」
「這不可能!」喬治說:「馬賽有潔癖,根本不會躺在這種地方。」說完,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法醫。
「這位大人說的沒錯。」法醫對喬治說:「馬賽大人確實是躺在地上被人殺死的。」
「這怎麼可能?」喬治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說:「他可是個被單都不用第二回的傢伙。」
「也許是被人打暈了之後。」沃爾特說。
「馬賽大人的頭上沒有遭到過重擊的痕迹。」法醫說。
「確定么?」喬治問。
「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沒有。當然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法醫說。
「馬賽不可能被人打暈的。」哈扎爾又看了一下馬賽的屍體。非常篤定的說。
「為什麼?」喬治轉過頭。所有人都看向哈扎爾。
「別忘了,馬賽是什麼人。」哈扎爾對喬治說:「法師!你認為存在一個法師被人敲悶棍的可能么?」
「也許是他喝醉了或者是他缺乏警惕的時候。被人……」沃爾特說著,做了一個「敲」的動作。
「但作為一個法師,身上怎麼不會有觸髮式的法術護盾呢?」哈扎爾說。
說到這裡,喬治突然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馬賽的身體前,用手絹包著手,拉了拉馬賽的衣領。當他看到衣領內部依舊閃閃發光的魔晶的時候,完全變了臉色。
「他身上的魔法護盾沒有被觸發過。」喬治的臉上濃雲密布。說出了讓在場其他人疑惑不已的結論。
「什麼?」沃爾特首先感到難以置信:「喬治老師,您的意思是說,馬賽是在魔法護盾沒有被觸發的情況下被人砍斷了脖子?」
喬治拈起一枚魔晶,略微輸送了一點魔力。一瞬間,馬賽的法師長袍發出刺眼的光芒。
喬治嘆了一口氣,說:「我想你說對了。馬賽確實是在護盾尚未觸發的情況下,被人砍掉腦袋的。」
「這,這,這。」老師的話讓沃爾特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喬治解釋道:「馬賽是塑能系的學生。所以我比較熟悉,他衣服上的魔法護盾是我們那裡非常常見的一種護盾。由於加入了一部分預言魔法,使整個護盾部分跟他的意識連接,所以只要他還有意識,那麼即便是一直蒼蠅都很難接近他的身體。除非有更強大的攻擊將護盾直接擊碎。」
「也就是說,除非馬賽魔法護盾被打碎,才有可能被人打暈。是么?」哈扎爾問。
「沒錯,這就意味著馬賽是經過了一場戰鬥,在全身魔法護盾被擊碎之後。被人打暈,帶到這裡,接著被砍掉腦袋。」喬治說。
「然而根據你剛才的發現,馬賽身上的護盾壓根就沒觸發過。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經歷過任何戰鬥。這是我最奇怪的。」
「護盾不破就不可能被人打暈。但現在護盾沒破,馬賽卻被人打暈了。」沃爾特摸著下巴,思考著。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問:「喬治老師,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己接觸魔法護盾的?」
沃爾特的問題讓喬治一愣,旋即回答:「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呃,比如說想跟人親熱之類的。呃,就是想跟女人。」沃爾特有些尷尬的說。
「他沒有這個必要。」喬治明白沃爾特的意思,擺擺手,說:「這種護盾是觸髮式的。沒有攻擊這種行為他根本就不會觸發。所以根本不影響跟女人發生關係。你為什麼這麼想?」
「呃,是因為那天咱們不是看到馬賽跟一個女孩在一起么。」沃爾特說。
「你是說那個叫。」哈扎爾站在一旁,用力回憶著那天發生的情況,過了半晌,突然說道:「普瑞爾,對!叫普瑞爾的姑娘,對么?」
「對,對!」沃爾特說:「就是她。」
「你是說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砍掉了一個塑能系法師的腦袋?」喬治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沃爾特聽完之後連忙否認,說:「不不不。老師,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也許那個姑娘知道什麼。」
喬治看了哈扎爾和沃爾特一眼。接著轉身看向身後的警官馬爾福
馬爾福一直仔細的聽著在場幾個人的談話。看到喬治把話題轉向自己,解釋道:「喬治大人,那個叫普瑞爾的姑娘我們已經問過了。」
「問過了?」喬治瞪大了眼睛:「為什麼不早說。」
你們也沒問啊。馬爾福心裡委屈,但是卻不敢違抗這幾個法師老爺,只得點頭哈腰的道歉:「是,是。是我的問題。」
此事的喬治根本沒有心思聽這個一臉市儈氣的警長道歉,直截了當的問:「問出什麼了么?」
馬爾福擦了擦汗,說:「問了。這個叫普瑞爾的姑娘卻是是前天晚上最後一個見到馬賽大人的人。不過她在凌晨一點的時候就已經回到旅館了,然後再也沒離開過。」
「有什麼證人么?」喬治問。
「有。」馬爾福點點頭,說:「旅店的老闆證明說喬治死的時候,也就是那天凌晨六點多,這個叫普瑞爾的姑娘正在旅館的大堂。」
「他怎麼這麼肯定?」
「這個姑娘不小心打碎了房間里的花盆。正在跟旅館的僕從和老闆商量賠償的事情。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而且」馬爾福補充說:「我見了那個姑娘一面。以她的身形,我不認為她有砍斷一個成年男子脖子的力量。」
「為什麼?」沃爾特問。
「人的骨頭非常硬。」馬爾福回答:「地上的痕迹明顯是只有重斧一類的重武器才能做的到。別說是一個小姑娘,就是一個成年男性,也不是說辦到就辦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