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商討與謀划
「說來聽聽。」哈扎爾直視著沃爾特的眼睛。
沃爾特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以及一個吊墜，說：「回到愛因斯的法師一個星期後還會有一個聚會。我希望您能帶著它前往法師們舉辦的聚會。」說完，沃爾特輕輕的彈了一下掛在繩子上的土黃色晶體，解釋道：「這是我一個精通預言法術的朋友製作的吊墜。如果有法師這幾天存在於卡西托熱類似癥狀，那麼這個吊墜就會報警。只要能找到一個這樣的患者，就可以證明，法師死疽是由不可操縱的疾病導致。那麼，對於喬治老師的指控，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你呢？」哈扎爾問。
沃爾特猶豫了一下，搪塞道：「我還有別的事情。」
哈扎爾眯起眼睛，沉聲說道：「雖然我知道站在我的立場我沒有權利去阻止你什麼。但是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做傻事。」
沃爾特挪開了眼睛，將臉轉到一邊，說：「沒，沒那回事。」
「我雖然不算是什麼聰明絕頂的任務。」哈扎爾說：「但是你的狀態我看的出來。與他人打交道時，誠實是非常重要的品質。您說對么？沃爾特.蘇立文先生？」
沃爾特有些尷尬，抿著嘴唇，手指擰在了一起。最後，他嘆了一口氣，認命似的的說：「我準備去廢礦區看看。」
「你去那裡幹什麼？」哈扎爾問。
「廢礦區雖然已經荒廢了。但是附近還是有人居住的。我想確認一下，卡西托熱是不是只能置法師於死地。」
「你對你的推斷並不自信，沃爾特。」哈扎爾說道。這是顯而易見的，既然官方記載中的卡西托熱為「瘟疫」。那麼也就意味著這種疾病一定感染過非常多的人，而且造成很多人的死亡。但是現在在所有的資料中，只記載了法師因感染卡西托熱死亡的病例。而平民死亡的例子卻一個都找不到。這個發現最開始是讓沃爾特非常興奮的，因為只會殺死法師這個特性跟法師死疽幾乎一模一樣。儘管根據材料的記載，卡西托熱還伴有其他癥狀，而死於法師死疽的法師在生前都沒有這些癥狀的表現。但是，就如哈扎爾所強調的，人的理智非常容易成為直覺的奴隸。沃爾特看似經過理智和邏輯推導得出的結論，卻有著顯而易見的傾向性。這種傾向性使得他的結論都非常有利於他關於「喬治不是殺人兇手」這個論斷。當然，很顯然沃爾特也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會決定前往廢礦區去調查是否有常人死於卡西托熱。不過，這明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事情。一旦卡西托熱確實是只感染法師，或者只會殺死法師。那麼他的這次行為無異於赴死。然而這種事情現在也只能由他去了，沒人會無緣無故的去那種地方，他自然也不會讓哈扎爾深陷那種險境。
哈扎爾看著沃爾特許久，突然開口說道：「這樣好了。我去廢礦區，你去參加聚會。」
「什麼？！」沃爾特吃了一驚。現在他們對於卡西托熱這種瘟疫並不了解。相對而言參加一個聚會就安全許多。哈扎爾的要求著實讓他吃了一驚。沃爾特瞪著哈扎爾，結結巴巴的問：「哈，哈扎爾大人。您說什麼？」
「我去廢礦區好了。就當活動活動筋骨。你去參加聚會，畢竟那裡你比我熟悉。」哈扎爾說。
「但那裡太危險。」沃爾特說的有些遲疑，說道危險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都低了不少。
「我當然知道。」哈扎爾說。
「這怎麼好，我，我，不能讓您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沃爾特說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放心，我怎麼說也在全世界旅行了這麼多年，比那裡危險的地方也去過。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天性善良的沃爾特依舊不太同意。哈扎爾救過他不止一次，這次他還要因為私人的事情讓救命恩人身赴險境。這種來自內心的道德譴責讓他非常的難受，他剛想勸說哈扎爾放棄這個想法，卻聽哈扎爾說道：「我的實力你是清楚的，去那種地方我也比你有經驗。實際上，從某些方面來說，我要比你適合去那種地方。不是么？」
沃爾特有些艱難的點點頭，但還是說道：「可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哈扎爾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關係的，就是去看看。你都敢去的地方，我為什麼不敢去呢？」
哈扎爾的手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拍完之後。沃爾特就一點反駁的想法都沒有了。哈扎爾看了一下時間，開口邀請沃爾特共進午餐。但這次心事重重的沃爾特開口婉拒了，哈扎爾沒有強留，親自將沃爾特送到門口。
沃爾特坐上馬車絕塵而去。哈扎爾看著街上的車水馬路，輕笑一聲，關上房門。
年初的愛因斯城表面上平靜無比。所有人每天都過著機械的生活，無論法師，貴族還是平民乃至於奴隸。
平民們掙扎於溫飽線羨慕著貴族們的衣食無憂。貴族們則奔波於應酬之中羨慕著平民的單純自在。
幸福的人大致相同，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這句話應驗在不同的人身上，不分貴族和平民。別的人說不好，新上任不久的財政大臣卡羅一定是這樣。
自從權相馬爾賽斯暴斃之後。費頓就廢除了宰相這一職位，政府各個部門的大臣直接對皇帝負責。單從地位上來說，這些大臣們的地位一定是上升的。但是從責任上來說，他們面臨的壓力也就更大。原本是由宰相們面臨來自皇帝的第一手壓力，現在則換成了他們。馬爾賽斯當政的時候，這些現任的各大臣沒少痛罵宰相是個顓頊糊塗，只會阿諛奉承的蠢貨。但當他們真的直接面對皇帝的時候卻發現，光是直面皇帝的憤怒而不失禮，便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
今天的卡羅剛剛從外地視察回來。看的出來，他的心情很不錯：他所指定的新政運行良好，他視察的幾個省份都已經開始初見成效。他的截流政策讓儘管動了很多人的錢袋子，但皇帝卻非常開心。畢竟充盈的是他的錢袋子，所以當朝的皇帝陛下對他非常的支持。坐在馬車上，卡羅輕聲的哼著小曲，看著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一隻手有節奏的打著拍子。
印有家徽的馬車駛入他的莊園。馬車在漢白玉雕刻而成的噴泉處繞了一個圈，接著停在了路中央。
管家帶著僕從飛速跑到馬車前，僕從雙喜跪地趴在馬車前。卡羅拄著拐杖，踩著僕從的後背，下了馬車。
「老爺，您回來了。」管家上前問候道。
卡羅將拐棍遞給旁邊的僕從，問道：「家裡這幾天還好么？」
管家躬身回答：「這幾天還好。大公子已經基本熟悉了大法院的工作流程。過幾天就可以獨自審案了。二小姐和三小姐正在進行新娘課程，根據負責課程的老師報告，兩位小姐的表現優異。另外，四公子和五小姐功課也每日都在完成。六，七，八，九四位公子現在也很健康。剛剛出生的十公子因為早產，還是有些虛弱。教堂的教士正在照看。」
卡羅點點頭。邊走邊問道：「城裡最近還有什麼事么？」
「倒是沒什麼大事。」管家回答：「警署那邊說石察卡那邊的暴動還在繼續。他們希望能夠多撥一些錢讓他們鎮壓暴動。」
「還有呢？」
「呃，在就是愛因斯學院里一個叫喬治的法師涉嫌謀殺了波羅斯法師。現在正在等候開庭呢。」
「波羅斯.萊茵？」卡羅停下腳步，問：「他不是在軍隊么？怎麼回來了？」
「聽說是抗議削減法師補足，動用法師特權回來的。」管家躬身回答。
「就他一個？」
「呃，還有其他的法師。數量還沒統計出來。」
「這叫沒什麼大事？」卡羅變了臉色，快步朝樓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