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公爵的女兒
三個人接過傳單。泊松和沃爾特又聊了幾句,便借故告辭。另一邊那三位女士顯然還沒玩夠。沃爾特和哈扎爾也沒有打攪的意思。於是便找個地方坐下聊天。
「認識莉莉絲多久了?」哈扎爾問。
「兩三年前吧。」沃爾特笑著回答:「剛考入愛因斯學院的時候就認識了。現在想起來倒是個有趣的故事。」
「哦?能說來給我聽聽么?」哈扎爾笑著問:「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您太客氣了。沒什麼好隱瞞的,這個故事您早晚也會知道。」沃爾特回答。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將他和莉莉絲相識的故事娓娓道來。
「莉莉絲的親生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病逝了。」沃爾特說:「似乎是她四,五歲的時候。她的母親是塔米爾公爵的唯一的女兒。也是現在塔米爾公爵的妹妹。哦,前段時間您應該見過的。」
「塔米爾公爵是么?我想我有印象。」哈扎爾回答
沃爾特想了一下,說:「恩,就是塔米爾公爵。莉莉絲的生母去世之後,她的父親第二年便娶了另外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自稱伊麗絲。所以大家都叫她伊麗絲夫人。小孩子么,失去了生母之後突然又蹦出個自稱是自己母親的女人肯定有逆反心理。據說那個時候莉莉絲非常的,呃,怎麼說呢,叛逆?或者說對於伊麗絲夫人非常的抵制。這種心理讓她父親希爾賽公爵都毫無辦法。再加上希爾賽公爵法師的身份,一定沉迷於法術研究之中,因此很少過問莉莉絲的生活。不過這裡要說莉莉絲夫人卻是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女士。很多童話和民間傳說之中,繼母都是尖酸刻薄,毫無人性和愛心的存在。但伊麗絲夫人卻完全不同,她對於莉莉絲的關愛也許並不比莉莉絲的生母少多少,如果她的生母依然在世的話。當然,這些是不能當她面說的。直到現在,她也對自己生母的死抱有芥蒂。」
沃爾特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莉莉絲和伊麗絲夫人只見的隔閡是如何消弭的,這就是一個非常長的故事。總之,在莉莉絲十一歲的時候,她伊麗絲夫人的關係已經跟一般的母女關係差不多了。儘管莉莉絲依舊拒絕稱呼伊麗絲夫人為『母親』——因為這件事情希爾賽公爵大人沒少跟她發火。但是伊麗絲夫人卻從來沒有介意過。但從這一點來說,伊麗絲夫人當得起一個好母親的稱呼。」
「那,這個伊麗絲夫人就沒有自己的子嗣么?」哈扎爾問。
「這一直是很多人感到疑惑的地方。」沃爾特說:「伊麗絲夫人自從成為希爾賽領的公爵夫人之後。沒有為公爵大人誕下一兒半女。而希爾賽公爵大人也從未為此表示過不滿。」
「希爾賽家族的人就不會對此表示不滿?」
「怎麼不會?」這時,一向溫和的沃爾特也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說:「莉莉絲雖然沒有施法天賦,而且也是一個女孩。但是比希爾賽家族的其他後代好多了。那些只會吃喝玩樂,每天在酒精里醉生夢死的廢物們怎麼能跟莉莉絲比?」
「但莉莉絲總歸是一個女孩。」哈扎爾問。
「這沒關係。莉莉絲如果繼承王位成為希爾賽地區的大公的話。出嫁並不影響這一點。」
「哈哈,是我多慮了。後來呢?」
「嗨,扯遠了。莉莉絲十六歲的時候考上了愛因斯學院的歷史系,專攻魔法發展史。我和她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似乎這將是個挺不錯的故事。」
「算不上不錯的故事。不過要說戲劇性倒也說的上。」
「那些女士們估計還要再玩一會,不介意的話請說給我聽聽。」哈扎爾看著依舊興高采烈,將嚴寒拋之腦後的三女。好奇的問道。
「當然沒問題。」沃爾特說:「這個要從我說起。」
「我是在一個孤兒院長大的。自從費頓陛下宣布神聖教廷為國教之後,全國各地都建起了大大小小的教堂和修道院。我自小就在離愛因斯不遠的一個小鎮的修道院撫養大的。六歲的時候,院長大人帶我去來愛因斯接受了法師天賦的測試。結果出人意料的通過了。由於我是孤兒,沒有愛因斯的戶籍,所以不能像愛因斯兒童那樣直接進入愛因斯學院的預科。只能在出生地完成所有的基礎知識學習之後,通過考試進入愛因斯學院。」
「你說,你是孤兒?」哈扎爾問。
「是啊。」對於自己是孤兒這個問題,沃爾特表現的非常的坦誠。一般來說,很多的孤兒都非常忌諱自己孤兒的身份。想方設法隱瞞自己身份的孤兒並不少見。但像沃爾特這麼坦誠的人反而不多。
「根據修道院的嬤嬤說。我是在一個暴雨過後的早上。嬤嬤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打開門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地上則是一個籃子,裡面是還在襁褓中的我。修道院的院長姓蘇立文,而撿到我的那個嬤嬤姓沃爾特。所以我就將這兩個名字合起來,作為自己的名字。」沃爾特笑著說道。
「你就不恨你的親生父母么?」哈扎爾突然問。
這個問題讓沃爾特愣了很長一段時間。好似他壓根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接著,沃爾特展顏一笑,爽朗的說道:「為什麼要恨他們呢?如果不是他們,我也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但是他們總歸是拋棄了你。」
「也許他們都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沃爾特說道:「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拋棄自己孩子的。我一直堅信這一點。」
對面的哈扎爾沉默不語。這讓沃爾特感到有些奇怪,輕輕的問了一句:「哈扎爾大人。」
「啊,抱歉,我走神了。您繼續。」哈扎爾抬起頭,看著沃爾特的眼睛,說。
「沒關係。說道哪了?哦,是我和莉莉絲入學的事是吧。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剛剛入學不久。用愛因斯當地人的話來說,簡直就是土包子進城。而莉莉絲雖然出身公爵之家,但自小嬌生慣養,跟我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她這傢伙為了逞強,拒絕了家裡派的為她打點衣食住行的僕從。一個公爵的女兒一個人風塵僕僕的從希爾賽領跑到愛因斯。所以對於愛因斯的了解並不比我多多少。」
沃爾特說道這裡,臉上多少有些好笑的意思。他接著說道:「那天是周一,剛剛上課。我性格比較謹慎,所以在前一天就已經確定了去教室的路線。但莉莉絲卻對此一點都不知情。她從她從希爾賽跑到愛因斯用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前一天晚上才到的學校。當然沒時間去找第二天上課的教室在那裡。結果不出意料的在那天早上迷路了。我那是整拿著地圖沿著訂好的路線走。結果碰到一個頭髮想鳥我一樣,穿著做工講究但風塵僕僕的外套的貴族小姐。」
「然後呢?」哈扎爾問。
「也許是命中注定的天敵吧。」沃爾特說道:「反正那天我莉莉絲拉住,根本不能脫身。只能先幫她找到她上課的教室。其實對於愛因斯學院也陌生的很,然而我卻完全無法拒絕她。最後結果倒還好,在上課之前,幫她把教室找到了。」
說到這裡,沃爾特聳了聳肩,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不過那天我倒是遲到了。」
這個故事並不算出人意料,但是卻非常符合莉莉絲和沃爾特兩個人的關係。哈扎爾笑了笑,問道:「後來呢?」
沃爾特回答:「後來,莉莉絲為了感謝我,說要請我吃飯。把握領到了愛因斯學院附近最昂貴的餐館。不過,這姑娘自小沒付過錢。所以那天她身上一個銅板沒有。最後還是我付的錢。這件事到現在用來噎她都非常的好使。對於這個爭強好勝的傢伙來說,這件事絕對是一生的恥辱。」
「你們!又在說什麼壞話呢!」正說著,莉莉絲的聲音突然從二人的身後響起。只見三個女孩身上又是掛滿了大包小包。得意洋洋的看著兩位男士。
「沒什麼,說你第一次請我課那件事呢。」沃爾特說道。
「啊~~~!」莉莉絲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將手上的袋子放到桌子上,用手掐住沃爾特的脖子,喊道:「你怎麼能把那件事說出來。」
「反正也瞞不了多久。」
「你不說怎麼會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