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塞壬號
人都是會適應環境的。儘管剛剛獲救的時候沃爾特等人還抱有戒心。但是在柔軟的大床，溫暖乾淨的洗澡水，以及女僕悉心的服侍這些糖衣炮彈的轟擊之下。莉莉絲和阿佳妮兩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瞬間將戒心拋到了腦後。
老伊森躲在房間里不出來，沃爾特則拒絕了女僕的服侍，拿著哈扎爾提供的換洗衣物在浴室檢查了一圈之後自己躺進了澡盆。
第二天清晨，沃爾特從睡夢中醒來。簡單的用過女僕為他們提供的早餐之後。換上一身帶有異域氣息的便袍便出了門。
此時天氣已經放晴。那些畸形或者有殘疾的侍者和水手正在用刷子清洗甲板。阿佳妮和莉莉絲坐在船頭的躺椅上曬太陽。真難以相信十二個小時之前她們還是在救生艇上漂泊的落難者。
「沃爾特，現在簡直跟做夢一樣。」毫無信息的莉莉絲看到法師的到來。坐起身說道
「是啊。」一旁的阿佳妮附和：「昨天還在擔心會不會死在海上。沒想到一轉眼就有柔軟的床和乾淨的浴室了。啊，簡直是天堂。」
阿佳妮一向有輕微的潔癖。對她來說，在救生艇的那幾天確實像地獄一般。
看著沒心沒肺的兩個人，沃爾特嘆了口氣，說：「你們沒事就好。」
並非他疑心過重。而是那個叫哈扎爾的男人實在是太過奇怪。在這短短的一夜之中，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顛覆。巨大的不似這個世界造物的海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味道非常誘人的烹飪，強大的法師，美麗而魅惑的女奴。包括他們身上的衣物，並不是沃爾特所致的任何一個民族所有。儘管沃爾特不敢說無所不知，但洛安存在一個如此強盛，如此發達的國度而不被他所知，實在是太超出他的預料。
沃爾特轉過頭，仔細的觀察著這艘船。
「對塞壬號非常好奇么？」船的主人哈扎爾適時的出現，阿希拉依舊站在他的旁邊，跟他的手十指相扣。哈扎爾微笑著跟兩位女士打招呼，同時對沃爾特說道。
「恩。」沃爾特回答：「如此巨大的艨艟實在讓人讚歎。難以想象這艘船是如何建造出的。」「因為這事世界的奇迹。沃爾特先生。」哈扎爾回答。
「先生，有件事我非常的好奇。您對於洛安的稱呼，似乎有些奇怪。」沃爾特問。
「你是說『世界』？這其實不難理解。」哈扎爾手一揮，一副地圖出現在沃爾特的面前。哈扎爾指著地圖最左邊的一塊大陸說道。
「這是洛安。」
接著他又指著整個地圖，說：「這是世界。」
「洛安居然還有這麼多未開發的土地？」沃爾特看著這個地圖，不禁讚歎道。在地圖上，洛安所佔據的陸地面積，僅僅是地圖上體現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洛安那麼大的土地，還有兩塊。這三塊巨大的大陸圍繞著一個圓形的白色大陸。在白色的大陸的正中央，則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那些土地並不是未開發。」哈扎爾回答：「只不過是被大海和北境荒原阻隔，相互之間無法聯繫罷了。另外兩塊大陸也有著發達的文明和強盛的國家。就像我的故鄉一樣。」
「哈扎爾大人，您的故鄉是在？」沃爾特問。
「這裡。」哈扎爾指了指最東邊的大陸：「我們叫他中土，意為世界的中央。當然，這就跟你們認為世界只有洛安一樣。是一種無知的自大。我正是因為這一點，才離開了我的故鄉。」
沃爾特看著地圖，心中默默衡量了一下從中土到洛安的距離，大概相當於洛安的最南端到最北端的距離的兩倍有餘。年輕的法師暗自咋舌，如此之遠的距離。也許只有塞壬號這種艨艟才能跨越了。
一旁的的阿希拉捂嘴偷笑。哈扎爾輕輕的敲了敲她的腦袋。
「怎麼了？」沃爾特好奇的問，他以為自己坐了什麼引人發噱的事情。
「沒什麼。」隔著面具，哈扎爾瞪了阿希拉一眼：「只是某隻小貓太過淘氣，需要些許的教訓。」
阿希拉在一旁滿臉的得意。如果她真的有一條尾巴，一定已經搖起來了。
「阿希拉小姐如此的可愛。想必哈扎爾大人一定非常的寵愛吧。」沃爾特有些尷尬。
「並沒有。」哈扎爾矢口否認。
一旁的阿希拉有些生氣。高漲的情緒瞬間降了下來。同時背過身去，不再看哈扎爾。
還真是像貓啊。
「不過塞壬號是如何跨越如此寬廣的海域，抵達洛安的呢？」沃爾特岔開了話題：「塞壬號似乎並不是常見的使用風作為動力的帆船。」
「當然，用風作為動力效率太低。並且在遭遇暴風雨的時候帆反而是累贅。所以，塞壬號使用的是魔晶作為動力。」
「但那樣的話魔晶的消耗量是否有些龐大了？」沃爾特問。
「您應該知道，魔晶有兩種。一種是作為存儲源素的水池。這樣雖然源素的儲量有限，但是一次性可以釋放出數量可觀的源素。另一種是作為溝通源素界的通道，他們沒有源素儲量的概念，但是一次可以提供的源素數量有限。」
「沒錯。您的意思是，您使用大量的通道魔晶產生穩定的源素流然後作為塞壬號的動力么？」
「當然不是。」哈扎爾回答：「這樣的話需要的魔晶其實跟使用第一種魔晶沒有什麼區別。需要的魔晶數量甚至是使用儲能魔晶的好幾千倍。我們採用的方式是：燒開水。」
「燒開水？」沃爾特愕然。
哈扎爾笑了笑說：「我帶你去船底看看。」
沃爾特告別莉莉絲和阿佳妮。跟著哈扎爾來到了船底。
船底的溫度瞬間變的悶熱，在那裡，四個巨大的鍋爐一樣的東西矗立在船的正中心。幾個工人正監視這鍋爐的運行情況。每一個「鍋爐」都由巨大的齒輪和連桿連接到船外的螺旋槳。每個鍋爐都散發著驚人的熱量。
「這就是塞壬號最大，也就是最核心的秘密。」哈扎爾介紹道：「我稱他們為『源素之心』。」
年輕的法師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在這些源素之心上感受到了源素的波動。但能夠引發這些波動的源素流，並不足以推動如此龐大的造物。在求知慾的驅動之下，沃爾特放棄了禮節和戒心，問道：「哈扎爾大人。這簡直是奇迹。您是如何辦到的？」
沃爾特說完，便發現自己剛剛問了一個非常冒犯的問題。這既然是塞壬號最大，也是最核心的秘密。對於哈扎爾本人來說，自然也是非常重要。這種說不定可以改變世界的秘密，怎麼會隨意的告訴自己。
「這很簡單。」但哈扎爾的回答讓他吃了一驚。只見哈扎爾指著旁邊的一個白色的圓盤，這個圓盤似乎是由石灰岩組成。上面刻有一種非常奇怪的紋路。哈扎爾拍了拍這些圓盤，說道：「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染料。即便是少量的源素與他接觸，也會釋放大量的熱量。這樣，我就可以利用這些力量加熱鍋爐里的水，然後用水產生的水蒸氣作為推力，將這艘船驅動。當然，關於這種材料的製備。就是不可說的秘密了。」
哈扎爾的做法在沃爾特的意料之中。這種技術當然不可能隨意的告訴別人。法師沒有蠢貨，哈扎爾這種級別的法師更深。同時沃爾特發現，跟在甲板上想必，哈扎爾的魔力似乎下降了不少。
「我們上去吧。」哈扎爾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