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奏

  愛因斯大教堂的對話至少現在來說對於霍恩毫無影響。此時此刻的霍恩正沉溺於他的新發現之中。


  儘管他已經找到了萃取「反源素」的方法，但是他對於反源素的特性卻一概不知。僅僅知道當它一旦遇到源素就會發生湮滅並且釋放出熱量。這少的可憐的資料顯然並不能滿足一個學者的好奇心，於是霍恩整晚都在做研究和設計實驗方案。


  這天是基恩藝術團公演的日子。霍恩起的很早，簡單的梳洗之後從衣櫃里取出一件嶄新漂亮的學者長袍並塞到箱子里。將昨晚的研究筆記和設計好的試驗計劃都放到自己的背包中。飛奔下樓順手抄起兩片麵包在母親嗔怪的眼神中離開了家。


  瑪利亞的演出是在下午5點之後。所以霍恩並不著急去歌劇院，今天的時間很緊，有幾項事情是一定要做的。首先便是把數據上交到馬洛恩那裡，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做完他的試驗。不論結果如何，三點三十分之前必須將衣服換好，並且保證在開演前入場。


  感到辦公室，人已經基本到齊。馬洛恩坐在桌子前面一頁一頁的翻看他們的計算報告。


  「沒什麼問題。」馬洛恩簡單的看了下，合上報告。接著問道：「希爾曼怎麼樣了。」


  「在家休養。」旁邊的人回答。


  馬洛恩什麼也沒說，從懷裡掏出一個綢子做的袋子。放到桌面上，微微張了張嘴卻又立刻閉上，半晌，說道：「把這個給他，讓他好好休息。」說完，拎著報告便離開了辦公室。


  「真傲慢。」一旁科爾門憤憤不平的說道。他跟希爾曼的關係最好。


  「誰讓人家是法師呢。」霍恩走上前，掂了掂袋子，接著打開瞅了一眼。


  「至少30枚金棘花。」霍恩說道。


  旁邊的人吹了一個尖銳的口哨，說道：「真闊氣。我出100枚金棘花，打斷他兩條腿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小點聲，生怕他聽不到是不是。」一個老成持重的學者訓斥道。


  「有膽子就讓他把咱們都打進醫院。反正東西都交了，咱們也沒什麼用了。」


  「科尓門，你把這個交給希爾曼吧。」同事們陷入爭吵之中，霍恩略微思考了一下，將錢袋拋向一旁的科尓門。


  「沒問題。」對方回答。


  「沒什麼事大家就撤吧。這麼長時間也辛苦了。」年紀最長的迪拉爾在加什和馬洛恩不在的時候便是大家的主事人。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笑著對大家說道。


  「萬歲！」能夠提前下班自然是大家最高興的事情。儘管翹班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


  霍恩倒沒向其他人那麼興奮，跟同時們打個招呼之後，便離開了辦公室。徑直朝學校的後院走去。


  愛因斯大學的後院有條金棘河。河水並不寬，水流也不大。整個洛安這種河幾乎隨處可見，就跟它的名字一樣。這裡一般很少有人來，不過一來人基本就是成對出現的，夏天草木茂盛的時候在踩到人也是常發生的事情。


  不過霍恩來的時候正值上課，很顯然再恩愛的情侶也不會頂著扣分的危險來這裡耳鬢廝磨。所以現在的整個後院基本就霍恩一個人。


  現在是上午十點一刻。霍恩提前已經買好了食物和水，計劃在下午三點半之前完成所有計劃中的試驗。當然，試驗這個東西誰也說不好，不過霍恩一向分得清主次，實驗顯然是排在女朋友的後面的。至少現在這個是。


  閑話不多說。霍恩清除一塊空地，拿出筆記本，將沙土地平整之後在上面畫了一個法陣。接著在法陣的中央放上一小堆泥土。


  接著就像前兩天晚上那樣，霍恩戴上手套，不過這次手套使用冰牙虎的腸子做的。


  法陣中間的小土堆飄散出橙色的，如同一縷縷青煙的物質，他們在半空中匯合，形成一個橙色的球狀物。


  反源素對於霍恩來說依舊是個迷。它的存在證明這個世界的物理規則並非跟原來的世界完全一樣。至少地球上你不會畫出一副圖就能弄出這種東西。


  就現在的霍恩的觀察來看，反源素非常穩定。在法陣的束縛下它不會輕易的改變形態或者發生其他的反應。只有接觸到源素的時候才會產生熱量，這個反應實際上非常劇烈。上次霍恩沒把家裡的房頂掀掉簡直是奇迹。當束縛反源素的法陣被破壞之後，它依舊會保持這個形態一陣子，時間的長短取決於濃度。過一段時間之後反源素便會消失，在原地留下一些灰燼之類的東西。


  將得到的數據一點點的記錄下來。霍恩開始了他下一步的計劃。


  很顯然現在的反源素是無法應用的。這個橙黃色的球體除了當個電燈泡之外毛用都沒有。除非有源素的介入。但是源素的介入需要法師的參與，這又跟霍恩的初衷不符。對於反源素，霍恩一直希望能開發出一種方法讓反源素也能像源素一般得到利用。使得這個世界脫離法師們的掌控。實話說，霍恩的想法是有私心的。來到異世界，見識到了飛來飛去的法師，看到了那些真的有移山填海能力的大能，霍恩心中沒有什麼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是無奈自己毫無施法天賦，這種努力也無法逾越的天塹只能讓他望而興嘆。然而反源素的發現給予了他曙光，使得他隱藏在心底「成為一名法師」的聲音不再是遙不可及幻想。同時霍恩心中也有他的驕傲，他希望能夠發明一套自己獨有的體系，讓全世界刮目相看。這種略為中二的夢鄉源自於他兩世都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年輕人都盲目樂觀的希望改變世界。然而當殘酷的社會法則將他們的樂觀一遍一遍的碾碎的時候，他們才會認清現實，用最經濟的方式活下去。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變的懂得人情世故，懂得圓滑。


  不過霍恩現在顯然沒有變圓滑的想法。晚上設想的一些法陣，理論在他的一番忙碌之中都被證明是錯誤的。那團橙色的反源素球還是靜靜的飄在那裡。


  「三點整了。」時間過的飛快，學校的鐘樓悠揚的鐘聲傳過來，霍恩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今天的試驗幾乎是一無所獲，略微有些失望的霍恩擦掉地上的法陣，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啪」的一聲，霍恩放在一旁的魔晶石瞬間爆炸，直接將霍恩掀出去數米之遠。好在霍恩沒有受傷，只是連滾帶爬的趕回來。


  原來霍恩的一塊用以存放源素的魔晶石恰好被幾張張反源素萃取法陣覆蓋。上面還未消散乾淨的反源素跟魔晶內部的源素相互反應，直接將魔晶炸成了碎塊。連帶的，還有霍恩的箱子和包裹。


  「慘了慘了慘了。」霍恩叫苦不迭。他新的學者長袍便是受害者之一，長袍的後面被燒出一個大洞，領口的流蘇也被燒個乾淨。


  用事先準備好的沙土將火苗撲滅。霍恩坐在地上一臉苦笑，真是禍不單行。一塊魔晶石的價格不菲，這件學者袍倒是不貴，但是確是他約會用的。


  好在時間還有，稍微饒一繞路。回家再找一套新的。


  想到這，霍恩將所有的東西都塞進巷子，拔腿就跑。在學院的拐角路口處，一個聲音突然想起：「馬洛恩，幹什麼呢？」


  「哦，喬治，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