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迦頓學院的學者
「叮鈴」
魯布正在後廚洗刷碗碟,此時迎客鈴響起鈴聲,便立馬放下手中的工作,擦乾雙手出去招待。
剛從后廚出來,就見艾登身後帶著一位老紳士進來,衣著光鮮,舉止嚴肅,而且前者對其十分恭敬,可能是哪位大人物,於是不敢怠慢的連忙上前。
「請問這位老先生是?」
艾登轉身回道:「這是我的老師。」
「原來如此。」
魯布心中猜想,肯定是艾登的老師突然來到羅恩城,找不到地方住宿,幸虧找到了此地的學生,這才將其帶到這裡來。
「但實在抱歉,本店已經沒有空餘的房間租住了,若是老先生和學生同住一房,我可以提供被褥和枕頭。」
「不,不用麻煩了,我不是來住宿的,是來找人的。」斯卡勒爾搖了搖頭。
「找人?」
魯布心中疑惑,但還是很配合的問道:「不知你們要找哪位客人?」
「是一個青年,名叫菲澤爾。」
魯布沉思片刻,並沒有在腦海中找到任何的印象:「不好意思,本店可能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沒有?難道是他看錯了?
艾登看了眼神情淡然的斯卡勒爾,心想老師拖著疲憊的身體來這裡,就是為了見他一面,結果卻是不盡人意。
為了確保無誤,艾登再進一步確認:「不對呀,黃昏近夜的時候,確實有一個背著背包的人走上三樓。」
魯布神色淡定:「那是本店的貴客。」
「那位貴客的名字不是菲澤爾嗎?」
魯布搖了搖頭:「貴客就是貴客,我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若他是你們要找的人,可以在這等他回來,或者去西朗區的原野酒館。」
斯卡勒爾得知去向後,對魯布表示感謝,便拉著艾登出門離去,坐上一直停靠在巷口外的馬車,一路往西朗區方向疾馳而去。
原野酒館,正如其名,剛一進去,熱鬧的氛圍中充滿野性的汗液酸臭,混雜著調味料散發出的香氣,形成一股極其奇怪的味道直衝鼻孔,十分嗆人。
菲澤爾站到門口掃了一眼,不算招待客人的女郎,肌肉健碩的壯漢佔大部分,身邊有兵器傍身,估計都是些雇傭兵。他們滿嘴胡話,赤.裸上身揮灑著汗水,大嚷大叫的發泄心情。
另外一部分則是些底層工人,他們情緒各異,有的垂頭喪氣的呆坐在酒台前,神情落寞,一個人喝悶酒;有的放縱自我,與其他情緒高漲的客人一起載歌載舞;也有的微笑旁觀,感受這個歡快的氛圍,慰藉空虛的內心。
「這位小哥,站在門口這麼累,來這邊坐吧。」才站了沒幾秒,就有女郎拋著媚眼上來招呼。
菲澤爾點點頭,跟隨著對方來到酒台前坐下,掏出一枚銅幣買了杯麥芽酒,淺嘗一口,甜甜的味道十分適口,加上酒館中熱鬧的氛圍,不經不覺間就喝完了一杯。
「再來一杯。」
「好的,請稍等。」
在等店主倒酒的間隙,坐在旁邊聊天的兩個男子,講了些菲澤爾感興趣的東西。
「聽說前一陣子,東面的亞拉礦鎮出了事故,礦山中突然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生物,有好些礦工死傷,導致沒人敢進去採礦,礦業停滯。」
「找雇傭兵清理不就行了嗎?」
「清理完了,但是礦山深處也被怪異的黑霧封閉了,現在正急著四處找人解決呢。」
「這種事情只能找那些有學問的學者解決了,伯爵府不就有個老學者嗎,若是能請得動他,一定能解決。」
奇怪的生物?怪異的黑霧?這倒是勾起了菲澤爾的興趣,反正泥板文書的翻譯已經接近瓶頸,要得到完整的譯文,需要對曲段文字有更加專業研究的學者幫助才行。
但是要找到對古文字有專業研究的學者談何容易,不過他們提到伯爵府有一位老學者,或許去亞拉礦鎮之前,可以嘗試接觸一下。
在那之前,能探聽多點情報自然是最好的,於是菲澤爾又掏錢買了兩杯麥芽酒上去套近乎。
「兩位先生,剛才聽見你們討論亞拉礦鎮事故和伯爵府的老學者,我有點興趣,希望你們能詳細說一說。」菲澤爾把兩杯酒推到兩人面前。
兩個男子看到酒,當即和顏悅色的把自己所知的全盤托出,其中不乏一些傳聞和自身的猜想。
一輪聽下來后,信息混亂,真假難辨,甚至有的前後矛盾,不過菲澤爾並不介意,他需要的就是大量的信息,實際如何,親眼所見親身所感之後,一切自有答案。
不過相比起亞拉礦鎮的事故,伯爵府的老學者情報就顯得符合邏輯多了,而且也更加真實可信。
「迦頓學院的老學者?」菲澤爾揚起眉。
「對啊,誰都知道羅恩伯爵最尊敬有學識的學者,而且聽聞那位老學者在迦頓學院地位不低呢,在老學者入城后就被招待到伯爵府了。」
「迦頓學院的老學者有很多,地位高的也不少,我也認識幾位,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說不定是我認識的人。」菲澤爾追問道。
聞言,兩名男子面面相覷,忽的笑了起來,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
「迦頓學院的學者雖然沒實權,比不得貴族,但話語權一點也不低,就連王室也要聽信三分。那種人物你認識幾位?小哥,你就別說笑了。」
「哈哈,那位老學者叫斯卡勒爾,難不成你還真認識?」
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頭,菲澤爾心中欣喜,相比起去探查亞拉礦鎮的事故,他更想去找斯卡勒爾幫忙,翻譯泥板文書。
不過提到斯卡勒爾,受到輕鬆的氛圍影響,也考慮到以對方的身份,不會出現在這種粗魯嘈雜的地方,菲澤爾不禁發起牢騷來了。
「原來是他,認識啊,我跟你們講,他可是個老頑固,上次在盧修德爾幫他翻譯古文,居然嫌棄字詞使用不夠規範標準,語句不夠自然優雅!我就納悶,文字是給人看的,能夠理解意思不就行了。」
兩名男子笑而不語,這種事在酒館里他們見得多了,早已見慣不怪,默默地聽著對方吹牛皮,純當作聽故事。
一名年輕人攙扶著一位吹鬍子的白髮老人,一聲不響的站在菲澤爾身後,等講到差不多時,突然來了一句:「哦?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