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你體內有齊天大聖
汽車駛入精神病醫院中。
許航還是第一次進入這地方。
看著汽車兩邊，穿著病號服的人，在看到汽車駛入之後，一個個眼神各異地看向汽車。
沒錯，就是眼神各異。
許航很難解釋這種眼神，有的冰冷，有的詭異，有的宛如看到了外星人，有的邪魅。
這眼神，讓許航不寒而慄。
許航不敢想象，這些眼神背後，會是怎樣的內心世界？
汽車停在一棟樓前，許航跟著謝天遜一起下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衣服接待了他們，聽聞是要來帶走葉芬，立馬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許航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四周，已經有兩三個人躲藏在遠處，像是包圍著自己的敵人似的，躲在草叢裡盯著自己。
許航覺得渾身不舒服，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白大褂眼神凝重，忽然說道：「市長，我有些事情想跟您交代一下，希望跟你單獨談一下。」
市長點著頭，對旁邊許航說：「小航，我去辦公室跟白醫生說點事，你就在這車裡等著吧。」
許航『嗯』了一聲，只見謝天遜按了一下鑰匙，a6的大燈閃了一下，解鎖了。
看著謝天遜和白醫生進去了，許航覺得很不適應周圍人的目光，正要打開車門進去。
忽地，身旁竄出一個小女孩，擋在了許航跟前。
的確是個小女孩，大概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長長的頭髮，柔軟的臉龐，大大的眼睛。
大眼一看，完全就是個正常人的模樣。
女孩擋在許航跟前，像是思緒了良久，說：「哥哥，我能用你手機打個電話嗎？」
啊？
許航詫異了。
這他媽什麼意思啊？
按道理講，精神病院里除了醫生護士，應該都只是精神病吧？
可這個女孩的模樣，根本就不像個精神病啊。
許航猶豫著，這女孩也不像壞人，可自己又不想把手機借給一個陌生人吧。雖然這個女孩很可愛。
「哥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用你手機打個電話就行了，打給我爸爸，我想讓他帶我出去。」說到這，這女孩竟淚流下來。
許航看著流淚的女孩，莫名地想起了夏晴，心裡刺痛著。
猶豫著，許航把手機掏了出來，遞給了女孩。
女孩熟練地撥號，打了過去。
為了以防萬一，許航一伸手，按下了免提。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個非常成熟穩重的聲音，像是久經商場的老闆：「你好。」
「爸，我想回去……」女孩語氣顫巍，一瞬間竟然又哭了出來。
「我艹，你麻痹……」
電話那頭成熟穩重的男人，僅僅是聽到『爸，我想回去』這五個字，竟然直接爆了粗口。
許航不敢相信，這樣的髒話，簡直就是一個人對著自己的生死仇敵說得嘛，而且髒話中帶著無比的嫌棄，好像是在辱罵一個幽靈似的。
「爸，我錯了，我真的想回去……」女孩閉著眼睛，淚水繼續留著，蹲了下來。
那邊傳來『嘟嘟』聲音。
電話被掛斷了。
許航蹲下去，像是安慰自己的妹妹似的，輕聲道：「姑娘，你為什麼會這樣？」
女孩沒回應他，又給父親打了過去。
這次，電話那頭提示『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顯然，那邊的電話把女孩拉黑了。
女孩把手機遞給許航，喃喃著『謝謝哥哥』。
許航愈發覺得，這個女孩看起來挺正常的嘛，可剛才的他父親為什麼會這樣罵她？
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許航忽然說了一句：「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猛地怔住了，轉身說：「哥哥，我叫李婉婷。」
婉婷？
聽起來蠻可愛的名字。
「要不，你把你的事情告訴我，等我出去了，我跟你爸爸說說？」
婉婷搖著頭，道：「不會的，來這裡的人，都不能出去，哪怕只是路過……」
說完，不等許航回復，婉婷就要往前走。
許航聽不懂這句話，然而，就在女孩走出有十來米距離的時候，忽然女孩轉身了，看著自己。
接下來，女孩的一句話，讓許航全身震駭。
「即使你身體里有齊天大聖，也依舊會困於這裡。」
女孩站在自己十米開完的距離，聲音並不是特別大。
但是，在許航聽來，卻如同五雷轟頂般，響徹在腦海。
許航甚至在懷疑，隔得這麼遠，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仔細思索一下，並沒有聽錯。女孩的確是說了這麼一句。
前所未有的震撼，回蕩在許航體內。
許航難以置信，這個陌生的姑娘，自稱叫做『李婉婷』的姑娘，怎麼知道自己體內有齊天大聖？
而且，好像自己跟她沒有任何解除吧？只是說了幾句話，把手機遞給她。
許航獃滯在原地，想衝過去再問這個女孩，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可是，已經看不到女孩的背影了。
……
許航獃滯良久，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許航，怎麼不進車裡面等著啊。」
許航轉身，是謝天遜和白醫生。
在兩個人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瘦弱的身軀裹著大號的病號服，頭髮蓬亂，雙手和雙腳都帶著手銬，臉龐蒼白。
最主要是她的眼神，像是看到所有東西都像怪物似的，滿是恐懼。
這女人，就是葉芬了。
看到葉芬，許航剛才對於『李婉婷』的疑惑，全部煙消雲散了，登時心裡刺痛般難受。
「葉芬阿姨。」許航走過去，一把抱住了葉芬。
葉芬也是一怔，聽到這聲音，口中喃喃了一句：「許航……」
旁邊白醫生一驚：「她竟然叫出了你的名字！」
許航緊緊地抱著她，又聽到葉芬自言自語著：「救我和小晴……救我和小晴……」
許航喃喃著：「阿姨，我們先去給您看病，再去找小晴，好嗎？」
「救我和小晴，救我和小晴……」葉芬宛如沒聽到這句話，繼續喃喃著。
一旁的白醫生一聲長嘆。
白醫生說，自打葉芬進院，就一直念到這『救我和小晴，救我和小晴……』，剛才的那句『許航』則是唯一的意外。
許航點著頭，表示知道了。
接著，謝天遜開了車門，許航把葉芬帶到了後排座上，然後開著車出去了。
一直到機場，葉芬就死死地抓住許航的手，嘴裡不停念叨著『救我和小晴，救我和小晴……』
每念一句，許航就覺得心臟被扎一下的痛。
許航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神醫』能不能救命，但是在飛機上，自己一定要求求大聖，有沒有辦法治好葉芬的精神病。
在北華機場，謝天遜似乎是vip，很快拿到了登機牌，而且是最快的ca101航班，然後帶著許航和葉芬，進了飛機里。
從北華到香港，ca101隻需要三個小時就夠了。
謝天遜也算是體貼民情的好市長，三張票都是在經濟艙。謝天遜和許航分別坐在葉芬的兩側，算是保護著葉芬，而許航恰好在窗口。
一坐下來，葉芬就好像是發困了似的，也就睡著了。
飛機起飛，沖向了天空。
許航透過窗口，遙望著越來越遠的機場，下意識里總覺得下面匆匆的人影里，似乎有熟悉的人存在，甚至在看著自己。
或許是錯覺吧，許航自我安慰著。
其實，的確有人，站在機場外的空地上，看著許航乘坐著的這座ca101，飛上了天空。
這個人，許航並沒有見過，但卻對許航有著深刻的仇恨。
這個人原名叫謝遠，因為跟了范天澤成為管家，改名叫葉風。
但是十年來，葉風沒有停止練功。
在許航把范氏家族給屠殺之後，葉風重回謝遠的身份，並且知道，餘生的使命，就是幹掉這個許航。
今天，看著轟隆升起的飛機，終於等來了機會！
謝遠拿出手機，給一個沒有標註名字的號碼，發過去簡訊：「北華到香港，ca101客機，兩分鐘前起飛。寧可飛機爆炸，也要不可留許航活口。」